25、piece 25-重聚的两人与帮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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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皂泡公园里到处回荡着笑声与尖叫。
暂且不提餐饮区因谈话内容过于压抑而显阴沉的两个男人，另一边，实际上已经围绕过山车、跳楼机、旋转木马等设施疯玩一圈的大和与莉娜，着实开开心心享受了一把游乐园的乐趣。
玩累了再稍微休息一会，每人用零花钱买来左手一份丸子、右手一只棉花糖，靠在装饰有卡通图案与搞怪表情的座椅上，好像人世间本该如此无忧无虑。
“莉娜，我本来还担心你身体不好，这么玩下来会不舒服。”至今仍被女孩称作“亚玛”的白发人弯腰关切地看看她，注意到她脸色如常，便稍微放心。
“呵。这也算‘因祸得福’吧。”莉娜笑着笑着，表情也带上一丝复杂。“‘买’走我的那个奴隶主有位随行医生，为了能让我健康地服饰他，让医生给我开了各种药，抑制我的病发次数。”
“——不过药效很强，可能也有副作用，一旦发病会格外难受。但发作时，我就会想：不能就这样死掉，我得活下去，要将害我的坏蛋都揪出来，和他们算总账……”
谁也没想到在娇弱的躯体下，女孩曾这样想，而这至少帮她忍到了“得救”的曙光。
“可即便这样，我也没有完整撑下来。实不相瞒，在亚玛酱出现之前，我已经动过自我了断的念头——或许仅凭我这副身子骨，是没有办法逃出生天的，除非有奇迹。
“——但奇迹真地出现了。我没想到最先找到我的人会是你，亚玛酱！我本来以为希洛斯……那个混蛋，没想到把我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我不会放过他的……”
遭受双重打击的莉娜慢慢攥起拳头，曾由失望转化而来的恨意在眼里沉淀，已如冰锥那样坚硬，“亚玛酱，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没有放弃我，我可能就已经放弃自己。”
“不不，莉娜，”旁人有些担忧地看看她，还是用柔和的口吻劝慰道：“不用谢我，我也只是获得了别人的帮助——最开始是在‘大都会’受你一家人收留照顾，后来又遇到罗和其他人，还有亚伯拉罕——没有这些人，我也走不到今天。
“……不过这些的确只是对我而言。对于你来说，你更应该谢谢自己，至少你勇敢地坚持到了后面。毕竟如果你真地就像刚才所说的那样早早放弃，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简单的话语，使得17岁的女孩转眼视线模糊。
旁人说的没错，根本上救了她的正是她自己的坚持，哪怕只是凭着对“坏蛋”的恨意——至少这给了她力量。
即便算起来只有半个多月，被奴役的好像度日如年的日子里，她最开始并不是没有期望有人来救她，哪怕只是路过的陌生人。
她总想偷偷地看周围一眼，奢望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失去自由，能够挺身而出。
——不，但这世界不曾遍布那么多骑士！至少在她身处的角落无人肯出手相助。
童话世界只存在于想象，女孩子不是公主，也没有什么“王子”从天而降。
甚至同样可怜的奴隶中也不会互相帮助。身边因未知理由而被囚禁的“音乐家”们，每个人都生活在畏惧与麻木中，就连看起来远比莉娜健壮的男性也从未想过反抗。
是软弱令人失去自由——莉娜忽有一日想通了这个道理——而等待救援这条路可能是无止尽的。任何人包括女孩本身必须想办法救自己，而且除了她自身之外，恐怕也没有人真正能救她！
“我已经想好了，亚玛酱。从这里回家后，我要起诉希洛斯并想办法收集证据，将那些高利贷和人贩子逐一绳之于法。
“这些天我对律师先生讲了我的想法，他很赞成，还会帮助我。这之后我打算考法学院，以后跟着律师先生，边上学、边给他帮忙……”
“啊，你要跟着他学？！”大和本还为女生的眼泪手忙脚乱，眼下刚腾出手来寻找餐巾，便又再一次为少女的想法而惊讶，“他骂人很凶的！而且你不打算学音乐了嘛？”
她分明很有天赋的……
“没关系的，比起失去自由和没有力量，挨一两顿骂根本不算什么——何况如果被骂就能学会使用‘武器’，今后不再被人侮辱，又能惩罚坏蛋的话。”她在奴隶中胆战心惊地过了那么久，从人贩手中辗转到奴隶主手中，已经受够了像个无力的摆件一样被买卖蹂躏。
“音乐是使人欢乐的东西，可我再也不想给那些只知自己享乐，自私自利的混蛋带去任何快乐；而世上有很多受苦的人，我要去帮他们解除痛苦——只有平白受苦的人变少了，音乐才能体现真正的价值。”
大和愣了愣，不由得将心声道出：“莉娜，你好棒啊！”
女孩为这突然的夸赞而笑了笑，一贯略嫌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血色，“不是的。最棒的人是你才对——亚玛酱，在所有人之中，只有你不远万里地来找我了——是你重新给了我希望，也让我看到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下一次，轮到我远赴重洋去救别人！”
“莉娜，抱歉……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女孩。原来我以为……”他说着又赶紧打住，“好厉害啊！莉娜。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去做吧，我也完全赞成你！”
从最初的孱弱、到困境中的绝望，再到如今焕发新生般自信和坚强，大和不知道这个过程到底有什么在起作用。
是律师的帮助吗？如果是这样，亚伯拉罕就真地太了不起了，虽然他很爱骂人，但一定也很擅长鼓励别人。
只是真地如此轻易吗？
抑或，在莉娜看似娇小的身躯下本就潜藏着强大的力量，只不过历经考验终于迸发出来。
如果说莉娜的经历中发生一些其他的事件，或者遇见的是另一群人，她又会怎样呢？迷思呢，生命的可能性！
少女此时又说：“亚玛酱的船长人好像也很好呢，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不过正是他帮我解开了镣铐，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也是他，在临出发去接你之前，通过留下的伊卡库姐姐和赛蒙哥哥，给我开了一副调理身体的良药。所以，这段时间身体真正转好起来，应该还是拜船长先生所赐。”
“——是罗呀！”新人海贼不知道原来他家船长还做了这些好事。
“莉娜，我跟你讲哦：他是超厉害的天才医生，听说10几岁的时候就可以把濒死的人救下来了。可能是我跟他讲过你的病，估计他在见到你之后就知道你该怎么治疗了！而且他真地好聪明，总是能立即做出正确的决定，又博学、又好温柔……”
一旦谈及罗时，他不由得来了精神，一时滔滔不绝。
此刻脸上洋溢的光彩，就算被不了解内情而经过的人以为他夸的就是他自己，也不奇怪。
他口中那个男人简直完美得超乎凡人，也绝非常人所能想象的“邪恶”海贼，说成是什么偶像好像才堪堪符合标准——这自然也有“人为”美化的结果。
然而莉娜这么听下来也多少明白了一些事，随之胸腔中原本还不确定的一点想法渐渐平静下来，又或许只是暂时得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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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莉娜，我是不是话太多了。都没有好好听你说。”
等大和意识到问题才戛然而止时，身边的女孩已经托腮看了他有5分钟之久，也就是说听他发表有关“船长有多优秀”的演讲也有那么久。
女孩却捧着脸发出否定的声音，“嗯，没事哦，反正也没什么事好做。而且我想听听亚玛酱讲你未来要跟随的那个人——既然他是那么温柔的人，就实在太好了。”
“嘻嘻。”白发人不好意思，却又有些得意地耸起肩。
衬衫领口已经松开，所系的领带有些歪了。深色西装外套最开始就脱在饮食区，请同行人帮忙看管。此刻散开的霓虹蓝绿色发梢蹭在浅蓝衬衫上，呈现一种温柔而特别的色变。
莉娜停顿了一下，还是不禁伸出手去替他调整领带结。
无法忽视在衬衫服帖的布料下，还能明显见到隆起的胸部——分明还是女孩子的身体呀，而且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啊，谢谢。”耳听礼貌的道谢，“女性”特征明显的声线又掺杂些男生式的浑厚。
“莉娜，其实我有件事想对你道歉：在船上的时候，我本来应该留下来继续陪着你直至确认你安全为止，但半道就下船了。我一直很担心，如果你看不到熟悉的人会不会害怕……”
“亚玛酱，对不起，关于这件事我本来没想好要不要提。我那时候太弱小了……但真正要道歉的人是我……”
“怎么会？”被伤害的人有何错？
大和摇了摇头，没理解莉娜的意思，也不同意她作为受害者而道歉。
莉娜或许也意识到他急切的否定是误会了什么，“不是的，亚玛酱。你听我说——我最开始知道你提前下船，还曾‘恨’过你，以为就连你也抛下我不管了……那我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那时候我太过依赖你，一心总想靠你拯救我……”
“啊，没有没有，这样说的话我更该道歉了！”青年得知真相后大惊失色。
——他没想到，原来自己在马林梵多临时作的决定还有可能会造成其他影响。
世事无常，一件决定总是不免牵扯到另一个决定，不但作用于一个人自身，难免也会影响到与之相关的其他人。
难怪罗总是提醒他要考虑好——一次又一次——原来现实就是如此容不下哪怕只是一个轻率的决定。万事的后果总要有人承担。
“很抱歉，莉娜。因为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有性命危险，所以……”
他说着又停下来，忽然觉得用艾斯那时的处境来作为砝码，劝说莉娜理解又是不够公道的。毕竟同时认识艾斯和莉娜的只是他，但莉娜却不识得艾斯是何样人。
“我不应该就那样留下你！无论怎样你都不应该被牺牲掉。对不起，莉娜。”
——可是啊，这样的两难选择下，到底大和又该怎么抉择呢？这个问题只怕他要多想很久才有可能获得答案了。
他毕竟只有一个人，然而一边是一直想要见一面的故友，另一边是一旦失去希望就可能落入深渊的少女。
从最终结果来看，艾斯还是死了——其实还有许多比他更强的海贼本就要去营救艾斯——大和好像也并未发挥改变结果的作用；
而莉娜这边呢，其实大和本可以至少替她维系希望，却在最不该离开的时候离开了……就连罗都提醒过他要“盯好”莉娜。
万幸有亚伯拉罕在！好险莉娜没有再出意外。
否则他可能会悔恨一辈子。
……这么看，是不是他最没用……
“没关系了，亚玛酱，我其实也不该那么想的。”青年内心的信念行将崩塌之时，好在女孩又“拉”了他一把：“我已经听说了，马林梵多处刑的那位海贼对你而言意义重大。
“律师先生也开导过我，说任何人在那样的两难下，总要做个决断；很多时候没有两全之法，只能抉择，只能向前，不能停。又或许这世上无论如何都会出现遗憾。”
律师不但履历惊人，且有着和学识一样深厚的思想。似乎他也不仅是用自己的专业给人们带来帮助，实际也用良知不断给身边人以支持。
这一刻，青年人终于懂了：他得以遇到律师靠的是多大运气，不仅仅在于律师能够靠丰富的经验完成委托，一步步解决莉娜的困境——其实想想看，那段时日虽然天天在说教中度过，也在被迫作些极其枯燥的工作，可他学到的何止是卷宗、文书那么简单！
与智者同行的时日已经丰富了他失忆后过于单调的头脑，即便其中接触的复杂思想与困惑有时令人难受，而这将是他今后不可替代的财富。
大和明白了，他亲口拒绝了一个多么宝贵的机会——竟还让亚伯拉罕一遍遍亲自劝说他跟自己学习——这是多大的无知和傲慢。
“——所以，我也想告诉亚玛酱，你不要伤心；虽然那位海贼先生死了，但他死前是知道的，你去救他了。他一定在看到你时很开心，至少已经知道自己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莉娜又一番话使大和无言以对。
同样的道理其实罗已经对他讲过，彼时他就曾非常感动。而今听到刚走出困难的莉娜又再次换了种方式对他陈述，方才所有惊讶、担忧、自我怀疑短时间内搅合在一起，刹那间被抚平，不争气的眼泪就这么掉出眼眶。
于是不知怎地——这里的动静，也吓得原本在附近的其他游客不由得绕道而行——有着女性特征的高个青年，就这么和另一位身心具为少女的女孩哭在一团。
又或许对生命而言如此短暂、对于青春来说却过于漫长的这1个月，需要一场抱头痛哭作为注脚吧。
抽噎的过程中，他亦渐渐明白，莉娜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她一定可以通过努力、和亚伯拉罕的教导成为优秀的律师，而在成为专业人士之前，她已经是位了不起的女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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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见天色不早而主动寻来的青年海贼与中年律师看到的，就是两个肿着核桃眼，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人。
“喂，有没有搞错。你们不是自己想来玩的嘛？”罗一见之下就没忍住眉头紧皱。“怎么一会没看住就搞成这样——打杂的？”
小姑娘和他没甚关系，看起来娇滴滴的也像说不得的模样。倒是自家船员是什么脾性，他清楚，自然，让他担忧的也只是他家船员。
“呜……”本来就红红的眼睛一哭过后看起来更楚楚可怜，抬起头看他一眼，弄得他本想再说两句都张不开嘴了。
……那，难不成要“抱抱”？
罗还僵着没考虑好，不料对方已经站起来、张开了手臂，意外却是奔着罗身侧的律师去的。
刚松开了扶着妖刀的手，还打算接住，这下竟成自作多情……
船长默默收起可能、似乎、也许还不是太明显的动作，暗自咬牙间，只听身旁传来犹带哭腔的言语：
“抱歉老头——我再也不叫你老头了，你一点也不老——我错了！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一直都明白，谢谢你做的一切！亚伯拉罕。”
“喂喂，这是什么情况啊？”律师反问了海贼船长也想问的问题，只不过溢满笑意，“你这孩子，怎么哭起来像个小姑娘？”
白发青年却仍紧紧拥抱着还没有自己高的中年人，诚恳地为一路所获的帮助和教导感谢。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能跟着你再多学一阵子，谢谢你‘瞧得起’我，不嫌我笨。你是了不起的智者和大师，亚伯拉罕，能在你身边哪怕只受教一两天也获益匪浅。
“只是我也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也想靠自己的方式去认识世界——不要怪我不知好歹——没法再向你讨教了，但从你身上学到的，我一概不会忘记的！实在是感激不尽了！！”
“……”
律师听着脑边一番话失笑，可渐渐地竟也湿了眼眶，像被年轻人的真诚所感动。
——而这一路他又的确数次为其阳光与正义感所感染。
多年来，也是在他感到或许必须要找一个“接班人”的时候，第一次遇到这样他以为天赋秉性足以满足他期待的“好孩子”，哪怕实际上比过去一些学员而言不够机灵，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还有些驽钝。
可是驽钝很好——律师一直相信——这些年看下来许许多多人，真正头脑灵活的人何尝不也容易被环境所影响、被名利冲昏头脑，无可避免地追求所谓的“捷径”。
相比之下，驽钝而“一根筋”的人——就像年轻时的他自己——倒能为了所相信的正义一路坚持下去。
——可或许他又太过偏执了吧。
过去实则也遇到不少优秀可期的法学生，却总是被他太苛刻恶劣的脾气吓走。谁又能说得准这其中没有几位原本值得继续栽培的年轻人呢？
但他确实很喜欢“亚玛”这孩子，说不清具体原因，哪怕他还是所有“学徒”种嫌少会跟他顶嘴、争论的人。
“好孩子，”他自接过拥抱后便慈爱地拍打年轻人的后背，不多时，还是放开他，转而捧起青春洋溢的脸，亲手擦拭上面的泪痕，“你能明白就很好，好过许多人。也感谢你这些天的信任，以及对我这‘爱骂人的老头’的容忍了！
“——不过你刚刚说的话我可是记住了，如果不想再挨骂的话，我辛辛苦苦教的东西，你绝对不能忘。”
朱红色漂亮眼睛又一阵波动，看得出来，年轻人在努力强忍着。“嗯！”
几天来只顾着说教和训斥他，竟忘了注意原来是这么漂亮的一位青年——今日穿着得体的西装，也真像那么回事。
只可惜无缘上庭了。
不过律师也清楚，人生的抉择往往避免不了“非此即彼”，倒也不必花时间在无谓的可惜。
通过短暂相处，他还发现年轻人身上其他闪光点——除了那些被视为天生适合研学法学的部分——还有他对情义的果敢，对待情感的真挚：对关心之人不留余力地付出，对珍视之友人不计代价地追逐……
以及对待爱情——
比起曾经的亚伯拉罕，年轻人做到了他当年以及之后许多年也未做到的：果断地留在喜欢的人身边，毫不犹豫也毫不掩饰，毫无自卑抑或自大。
真羡慕被他爱慕的人啊……而更值得羡慕的，还是能够无惧无畏、谦卑诚恳地爱着另一个人的他本身。
中年人的目光又转向旁边另一位青年人：也是位漂亮的年轻人，即便并非同一种风格，很难说哪个青年更漂亮些。
“不过，既然你已经无缘接我的班，亚玛，最后再帮我做一件‘任务’吧。”
或许，相比之下，北海出身的青年海贼不怎么阳光，也不那么让律师欣赏，不过现今他多少有些理解背后的缘由、以及特拉法尔加-罗其人的想法了。
“这件事无论如何你要帮我。”律师又定定望向他一直称为亚玛的年轻人，想了想，朝后者招招手，“走，我们到旁边去说……”
——律师想，或许有件事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完成。
一番神神秘秘的交代，使已经被晾在旁边的两人显得不免尴尬。
莉娜几次小心看向“亚玛的船长”（亦是远处两人交谈的中心），不确定是否该向他搭话。
虽然在白发青年的形容里，戴帽子的海贼船长极其温柔，但真到实际和他相处——即使模样的确很帅，简直不输给大都会的男模特——呜，果然还是觉得不如另一名青年好相处。
“船长先生……”莉娜还是努力让自己开口打破沉默，“谢谢你，各方面都是……无论是请律师还是治病开药什么的……”
罗在听到小姑娘叫自己的时候，并未转头，不过待到她努力地讲完要讲的话，他还是在沉吟1秒后回答：“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他——打杂的是我船上的人，要救你的人是他——我也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他话说的很直接，实话实讲对于女孩并无过多的同情。这世上类似她这样遭遇的人实在并非少数。
何况在遇到大和之前，罗就一直致力于调查人贩集团的情报，相似案例看过太多，他并没有逐一都去解救那些奴隶。
“这样啊……”少女的目光略微黯淡下去。
刚刚开启的对话似乎就要停在这里，但罗在这时还是主动说起其他事：“你想好要何时回家了吗？”
“啊，目前打算是明天就看看班次……应该最晚会买后天的船票。”莉娜突然听到青年的提问，慌忙想了想便紧跟着回答，还在莫名的压力下自觉将计划和盘托出：“哦对，律师先生也会和我一起回科斯莫岛，我们打算到那边再起诉……就是那些把我卖掉的人，以及还要尽快帮亚玛注销掉嫌疑案底。”
“唔。”
其他的事情，实讲罗并不关心，不过听到最后还是神色一动。
照理说，大和已经要混入海贼行列，合法身份即便不找回来也无所谓。（估计原先那个叫“亚玛”的身份，还是不知什么时候申领的临时移民身份，或是“难民”身份一类的。）
不过眼下罗有些别的想法，倒是很愿意支持小姑娘所作的决定。“既然如此，你们去科斯莫岛的旅费，也一块算在我账上。”
“诶？”莉娜有些诧异。虽说她眼下刚恢复自由身份，身无分文，本打算也是先借律师的钱回家，再请家人帮忙补上，可是海贼这次用什么理由帮助她呢？
“以及，我本打算告诉你们：今晚就不方便安排人手关照你们，因为船上有些事情需要全船员参加。”
罗这时说着，方转头看了少女第一眼，为的也是告知她接下来的安排：
“明天起，我还是会派人保护你和律师当家的。等你们坐船出发后，沿路仍会继续护送你们直到抵达科斯莫岛——打杂的也会在。”
“亚玛酱也跟我们一起走？”这消息令少女感到惊喜，继而不禁对着面无表情的青年也露出笑容。“他还会回到‘大都会’嘛？”
罗见状略微一顿，还是冷着脸，稍稍纠正了一下：“虽然不能叫‘一起’走，但结论上是的，他会一样也过去一趟。”——但只是短暂停留，最终还是会走的，就是。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船长先生？”莉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探问缘由。“你们已经帮助我很多了，其实可以到此为止……而且这会耽误你们的行程吧？你们不是还要去之后的岛屿……”
——白发青年曾说过要和海贼们一起冒险，就在今天早上。难道他们不要继续沿伟大航道航行，驶向下一段路线嘛？
如今偏偏要折腾这么一下，是为了什么呢？
“我有其他计划；而打杂的必须先把‘合法身份’拿回来，因为他在我的计划里将是重要的一部分。”海贼船长看似解释了她的疑问，又基本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让小姑娘越发疑惑。“总而言之，他的案底，就拜托你们尽快帮忙解除。”
“……嗯。我会的。”
虽然还无法获知海贼船长的这一“请求”背后理由，但总的来讲和莉娜的愿望不谋而合，因此她还是肯定地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视线相汇，原本说不上话的两人之间就这么达成了一致。
好巧不巧地，不远处，大和也像是与亚伯拉罕完成了什么“任务”交接，回头向这边走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piece 25-重聚的两人与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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