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piece 19-分别的两人和推进的争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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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爱蒙人的老头，你要是一开始就做好打算了，就实话实说啊……”
“嘿嘿，我就是想考验一下你这……你小子。”
年轻人才义愤填膺地和律师争论一番，结果得知后者早就在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后就认为不合理，已经打算趁轮船靠港这段时间向海军本部表达抗议。
“不是，你明明不相信，为什么还能讲得头头是道？我刚才以为你真是那么想的。”亏他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说服律师，搞了对方是睁眼说瞎话。
如果就连自身本不认可的说法也能讲得煞有介事，那么他站在法庭上为自己确信的真相申辩时会多有说服力——这么一想，亚玛又服气了，至少相信由亚伯拉罕处理莉娜的案子胜算很大。
“年轻人，不敢相信吧？这世上就是有多种多样、多种派别和出发点的道理，也有明知自己不相信却还能睁着眼讲出与事实不相匹配的道理的人，这样的伪君子随手就能抓来一大把。
“自欺欺人还不是最可怕的，还有讲出歪理后连自己都能说服的人，以及脑中并无逻辑与道理但就是愿意‘热忱’追捧歪理的人——当这两者成功结合在一起，局面才是最不可控的——你无法责怪他们不诚实，甚至要敬佩他们精神可嘉，但因为这样‘天生一对’的组合造成的惨剧，历史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已经屡见不鲜了。”
亚玛多少能感觉出来律师总在有意教自己一些道理，这种无形中的引导虽然令人不是太愉快，但他明白好在律师并无恶意，便也拧着眉毛、撅着嘴，听着。
只不过还是会有点在意就是。
“既然明知会发生惨剧，为什么不避免？”年轻人会这么问也不奇怪。
中年律师像毫不意外地笑笑，“那要看统治世间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是睁着眼说瞎话的，还是讲歪理自己都相信的，抑或是也不带脑子、想什么就是什么的，当然还有一种，明白一切却漠视一切，以及与之刚好相反的，明白之后就去极力行动的。”
“听起来自然是最后一种人靠谱一些，但假若你说的这几种人都存在，怎么才能知道站在合适位置上的人是最靠谱的一类人？”
“没有办法提前预知，就算有各种各样科学的方法论，也不可能完全预知，人的不可知性太强了。”
“那就不要依赖人嘛。”
“说得对！”律师高兴地一拍大腿，“亚玛，我就说你这孩子有天赋！”
“——不，你分明从一开始就有意引导我这么说吧。”看来律师这两天虽然不再压榨他了，但并未放弃拐他当见习律师的打算。
如果某远在香波地群岛观看“人类拍卖”的红心海贼团船长有机会得知当前的对话，或许会惊讶于杂务又像吃了“聪明药”一样脑子好用了。
但想当然罗无从得知马林梵多发生的一切，就像在马林梵多的亚玛对香波地群岛的状况——无论是天龙人被其他海贼揍飞，还是海军紧接着派遣大量兵力甚至包括大将登陆，围剿被称作“超新星”的海贼们也包括罗——不得而知。
红心团杂务发愁的还只是眼下两件事。
“可如果我们现在登陆马林梵多，莉娜还在船上，万一发生什么事我就顾不上她了。”
“年轻人，瞻前顾后会让你错失很多良机。”
“嗷不要再说教了，你很烦欸老头！”半只脚已经踏入海贼群体的男人没忍住说出了真实想法。“不过……你说的有道理……”
他不情愿地承认，随后还是接纳律师的提醒，抵着额头想了几秒：
“——那就这样，我们先去问清楚艾斯的事情，但无论结果怎样，开船之前必须回到船上来。”
他此刻是如此清晰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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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马林梵多相距约7百海里外，暂时逃离军方追捕的红心团一行海贼也终于在海上稍作安顿，打开了离岛前捡走的一份今日新闻。
方知他们还算幸运，若不是海军本部公开了要处刑火拳艾斯的事，不得不卯足劲头提防白胡子海贼团，只怕当日香波地群岛骚乱中赶来的兵力还不止那些。
“离海军本部太近，还是太危险了啊。”
贝波的感慨没什么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新的麻烦。
“可是，‘火拳’艾斯的话，亚玛酱……”唯一的女船员应该是和船长想到一块去了。
“啊，对哦！”航海士和其他人也一样意识到，刚好因为客轮改道而被“拐到”海军本部的新人会否也已经得知了消息。
如果知道火拳将被处刑，与之很可能是旧识的新船员会有什么行动——眼下成了他们的新问题。
“船长，要不要跟客轮再挂个电话，问问亚玛那边的情况？”
“不准。”
罗依然冷静，至少在船员面前是如此。
“可是……”
“眼下附近海域的海军太集中了，讯号容易被拦截监听。如果让海兵怀疑客轮上有海贼会更麻烦。”
距离上一次通话已经3天过去，虽不知亚玛情境如何，但从他没有主动联系海贼船来看，应该没有再发生新的会引起关注的意外。
虽然还不清楚新船员和火拳到底有几分交情，但罗光凭一段时间的认识，就清楚亚玛如果也已经知道消息定不会放着不管。
假使他真地得知火拳有难，会不会也想求助于海贼团、抑或只是听听船长的建议呢？
当然最好的情形是，他能理智地意识到现阶段无法力挽狂澜，但白胡子海贼团势必不会作壁上观——定会有更强的海贼阻止公开处刑——他不需要现在就跳出来做些螳臂当车的事。
别让我失望，打杂的。
“再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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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海兵通报的过程里，亚玛还是没忍住对律师过往所作所为的好奇。
亚玛听到了亚伯拉罕20年前——还是律师界算得上年轻的从业者，或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个刚从学院出来没多少年的“愣头青”或“书呆子”——初得知“海贼王”哥尔-D-罗杰被捕后即将公开处刑，震惊之余，还是疑惑为什么在处刑前没有任何审判的消息。
或许他自认为“学院派”的看法，在其他同僚以及世人看来都是无可无不可的，但相信正义需要通过律法以及律法所规定的程序去维持，他还是首次发出了对世界执法者的诘问。
或许做出决定的并非海军本部，因为海军这样的海上执法者从某种意义上还是受着更高的权力命令和支配，但那个时候也像一样，想要登上圣地玛丽乔亚要经历漫长的审批和等待。
但人命等不起，亚伯拉罕认为，“海贼王”的生命也是人命。
他只好做了一个下策，去叩问海军本部元帅的大门。由于出身、教育和从业以来的一些成绩，他是有幸被礼待的人。海兵不能无视他的觐见要求，就连本部将领也不能轻视他。
可那又怎样呢！
法律所规定的程序最终只如流水线那样被一个个文件替代，敲了一颗又一颗印章。
他主动要求，既然这样他要亲自给罗杰做辩，但被一再拖延搁置下去。或许就连消息本身都未能传到他希望代理的人耳中，行刑就在海贼王的故乡东海罗格镇结束了。
“道理你已经明白了，孩子，正义是不能靠人来维持的，所以要依赖法律以及合乎理性的程序。”
可是，从结果看来，即便有法律和程序，是否照此执行还是要依赖人的意志啊——但这样的话没有说出口，年轻人下意识地不想再质疑亚伯拉罕。
或许律师也明白，他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之一。
“富兰克林，法律不是只看文本，还得考虑在世间会造成何种影响吧。”
日落西方，最终海军元帅还是没有接见，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位看似干瘦且上了年纪，却丝毫不显老态的女性将领。
“——不过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许久不见了，你也老了哇。”
“鹤中将……”律师道出了来者的称谓及军阶。
原本双手托脸的亚玛闻言也抬起头来仰望站在近处的人。
“唔，这么可爱的年轻人还是头一次在你身边见到。不会是女儿吧？”
“儿子……不是，他是我招的见习律师。”
“原来如此，那‘我们家’的杜鹃就可以放心啦。”
亚玛注意到身旁的律师居然抬手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又将西装外套的纽扣系上，似乎有意将原本挂的咖啡渍挡在外套中。
然后亚伯拉罕站了起来，回答了女海兵将领最初的话：
“鹤中将，我承认您说的道理，但在考虑社会影响的时候，也要考虑对于哪方面、以及多么长远的影响。我实在不希望世界政府这种说处死谁就处死谁的作法继续延续下去、愈演愈烈。本身关于仍有奴隶存在、奴隶的命运受他人掌控，就已经令人难以忍受了。再这样轻率地对待生命，只怕有一天世间将不再有自由人。”
“自由本身只是一种人为构造的概念，富兰克林，没有人能证明其天然存在。但世间应然有正义存在，很多时候为了维护正义，不得不将自由戴上应有的镣铐。”
“不是的，鹤中将，带上镣铐的自由不是自由，除非是自由人出于结成社会达到生存目的而自愿让渡一部分自由，变成遵守社会公约下的义务；真正应该戴上镣铐的是权力，权力必须被迫受禁锢，中将。”
“呵呵，你还是没变呐。”
白发苍苍的女海兵微笑起来时，双眼也如未上年纪的人一样清亮和精明。
“你才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大律师，我辩论不过你。我去叫杜鹃来，她已经听说你碰巧来了本部，还想见你一面呢。”
“鹤中将，等等！”律师叫到，快走几步，又在将领闻声回头时停下来。
停顿几秒，他最终还是决定问：“中将，为什么这次的海贼必须公开处刑，这是海军本部有意对白胡子宣战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不得不让这个年轻人血祭？”
“嚯，你已经想到这里了。”
“这太不合理了。就算是从海军和世界政府的角度思考，也不合理。他还只是个20来岁的年轻人，即使悬赏金高昂，却还只是白胡子的1个队长。若说公开处刑的是白胡子、或者‘四皇’都尚可理解，但是他……他和当年的海贼王不一样，身份过于悬殊了。”
“富兰克林，你莫非是因为这方面的不合情理，才非要见元帅一面吧？”
然而律师摇了摇头，“不，就算没有这方面考虑，官方若动用权力杀1个人也必须有理有据。”
“哈……我都一把年纪了，但有时候还真是佩服你们这帮‘年轻人’。”
但她终究没有给亚伯拉罕-富兰克林任何他想要的答案。
“难得你能招到1个见习律师，不过，我猜他也未必能跟着你做太久吧。太过坚持某个念头的人，是很难被人理解的。你呀，还是早点结婚生子吧。”
鹤中将的话值得怀疑，她是否所说的每一句都发自真心——短短几天来已经见识或听说太多复杂问题，亚玛很难再相信遇到的每个人所说的每句话——但言语间温柔的善意还是能传达出来的。
在刚刚一系列对话中置身事外的年轻人也站了起来，看看现身不久后又离去的海兵将领，再看看定定地目送前者的律师，猜不透他们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1天便又在没有希望的等待和没有答案的问题中过去。
由于需要撤离的人员比预想中要多，客轮不得不腾出更多空间、配备更多物资，迎接军属上船，马林梵多还在积极协调燃料和物资，同时等待其他客轮驶向港口，统一调配。
于是好消息便是亚玛所在的客轮还需要再停留至少1日，即便已经有包括贵族在内的船客开始抱怨和发难，也必须服从军方命令。
坏消息则是——对于亚玛而言——一切问题均为得到解决。他还要思考，是回去继续营救莉娜，还是想办法先见到艾斯。
最终在滞留第3日，客轮终于补充足够资源，也载满了轮船可承受的客人之时，他决定主动留下来。
来不及亲口对莉娜解释，他只能信任律师：“我必须去找艾斯，他是我已知生命里最主要的部分，某种意义上，他就是我。但是莉娜……拜托你，一定要救救莉娜，我会想办法去香波地群岛见你们，很快。如果……
“如果你在之后见到罗，也告诉他我没有乱跑，我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一定会去的！”
只是每个人在某个阶段都有分身乏术的时候，也有不得不抓住其中一两个念头坚持下去的理由。
这不会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抉择，也定然不是最后一次。
而这一次，他必得抓住机会见到艾斯，如果错过了，他不知道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是否还有机会找到过去真实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piece 19-分别的两人和推进的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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