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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自救 ...

  •   摇摇晃晃的颠簸感于姜迎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每颠一下,她都感觉手腕与脚腕的伤口再次撕裂好似无数细密的钢针齐齐扎入腕部。

      蚀骨钻心般的疼痛让姜迎几度失声痛哭,但眼泪似乎已经流尽了一般任她再怎么痛苦无助酸胀红肿的眼眸也再挤不出一滴泪来,嗓子也哑了,她徒劳地张了张嘴,只溢出一两句破风箱般地的“嘶嘶”声。

      姜迎不禁扯扯嘴角,可那自嘲无奈的笑意怎么也抹不起眼角眉梢的苦涩。

      目光流转间,皆是喜庆的正红,看得姜迎心烦意乱,她不耐烦地闭上了眼。

      喜轿外传来姜来的声音:“许伯,什么时候可以把彩礼钱给我们。”

      “哎呦,亲家,等到了秀林村拜了堂,这彩礼自然会给你们。这离秀林村也没有多远了,莫要心急。”

      “可是…….”

      姜来似乎好要说些什么却被那个秀林村的许伯出声打断:“别可是了,姜来本来我们说好的是要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结果你把人弄成这个样子给我们送来,手脚具残,就这样的,我们能照单全收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休要多言!”

      闻言,一片艳丽的正红之中的姜迎骤然睁开双眸,因为重伤而失神空洞的双眸又重新迸发出一豆微弱的光芒,好似行将就木的人回光返照一般。

      她咬紧牙关,强撑着一口气,尝试性地抬起鲜血淋漓的手腕。

      “啊!”

      伤口再度崩开,她将一声又一声的痛呼压下,止不住地快速吐气好似这样就能微微缓解她身体上的疼痛。

      她知道她不能放弃尝试,不能不想办法自救,否则她便会沦为任人宰割的玩物。

      姜迎强撑着自己坐起身来,惨白到微微青紫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开合,无声地喊着花花。

      “我在,姜迎。”

      明明仍旧是那般甜美的机械嗓音,但姜迎却于其中听到几分不忍。

      “花花。”姜迎几度开口都未曾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清清嗓子,才勉强说完一整句话,“有没有药材了,都能做什么饼。”

      “亲亲,经过花花的整理发现,仓库有一块止血百花饼库存,而剩余的材料只能制成易容百花饼和臭屁百花饼。“

      姜迎毫不犹豫地说:“取出止血百花饼。”

      几乎是话音刚落,那仅存的止血百花饼便出现在姜迎无半分血色的手掌之上。

      许是失血过多,又或许是数个时辰滴水未沾,姜迎的唇苍白而皲裂,看见百花饼本能地抿了抿嘴,微微有几分抗拒。

      但下一秒她还是不假思索地直接将百花饼塞入口中,直接随便咀嚼两下就匆忙咽了下去,干干的饼皮划过喉咙都燎起几分枯干宛若枯水期裸露在外的河床在烈日下暴晒一般。

      饼还能没咽下去,姜迎就含糊不清地喊着做饼。

      “姜迎,止血百花饼就只能止血而已,并不能止痛,也不会让你的伤口好起来……..”

      仰着脖子努力吞咽了几下,姜迎努力拼命点头:“我知道的,花花,没事的。”

      话音刚落,姜迎便进入了异世界厨房。

      看着无数次揉面却疼得冷汗淋漓的姜迎,看着她站都站不稳需要弯着腰双手肘用力撑着桌面来支持起自己的身体,看着原本做百花饼那么灵巧的一个人如今揉个面都浑身上下沾满了面粉狼狈至极。

      从不多言的花花难得一次说出她职责以外的话:“姜迎,其实就算嫁过去也未必会发生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何况只要你养好了手上和脚腕上的伤,能继续制作百花饼了,那个秀林村的富户也留不住想走的你。”

      姜迎明白花花的意思,人何必为未知的情况而拼命呢?

      说不定那个富户是个好人愿意放姜迎走,也说不定富户看姜迎手脚有伤不会碰她,等养好伤姜迎又是一条可以做百花饼的好汉可以进退自如呢?

      如果这些猜想都能实现,那现下姜迎拼了命的努力则像是一个笑话。

      可这些如果能够实现的前提都是基于一个素未谋面的富户的人品。

      姜迎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命运选择权交给未知的人。

      虽然现在她狼狈不堪,但她仍然抬眸真诚地笑道:“谢谢你花花,但我的命运从不由他人做主。”

      无声的沉默之中,只有无数粉尘随风飞舞。

      落针可闻的静默之中,姜迎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把椅子。

      而后姜迎的脑海上空突然飘过一行红色小字:警告!由于系统528违规操作,记大过一次!罚系统528警言72小时!

      紧接着红字后面又飘过一行白色小字:姜迎,这是我为数不多能为你做的,希望你可以成功!

      姜迎会心一笑,坐在那把凭空出现的椅子上继续艰难地坐着百花饼。

      虽然姜迎对花花说的时候信心满满,但其实她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的。

      虽然她能强撑着做出百花饼,但是做出的百花饼都不是什么强攻效用的百花饼。

      易容百花饼和臭屁百花饼最多也只能搅局,要想破局还差一个契机。

      可人为意外容易,天赐良机却是可遇不可求。

      现下的姜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只白鸽飞过红墙青瓦落在一位紫衣公公手中,紫衣公公轻轻安抚般地揉揉小白鸽的脑袋赏了几颗吃食便将鸽子送至专门饲养信鸽的下人手里。

      邕王箫璟虽在处理公文眼都未抬一下,但却对紫衣公公的一举一动都好似了若指掌一般。

      紫衣公公才开完了信鸽送来的消息,邕王头也不抬,笔耕不辍:“如何?”

      “回禀邕王殿下,找到太子殿下了。”

      邕王笔锋微顿,纸张上晕染出一个墨点:“听这话,就是找到了但没杀掉。”

      邕王的声音如常,但紫衣公公春福却从中听出几分恼火,连忙解释说:“太子殿下师承南海大师,别说京都,就是放眼整个大梁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闻言箫璟难得停笔撩起眼眸,微眯起双眼,笑道:“也对,我那位太子哥哥可是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马上定乾坤的绝世奇才。”

      听到邕王的话,春福脸色微变连忙行礼,请罪的话还卡在嗓子眼,邕王的砚台便已经径直砸过来了。

      春福低垂下眼眸是躲也不敢躲,所幸的是邕王没存心要打他,砚台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除了溅了满身墨汁倒也没别的,春福连忙磕头谢恩。

      “少给我来这套。”箫璟隔空虚点了几下春福的脑袋,“等我那位太子哥哥带着秘密回到京都,我和你们这群蠢货就要一起死了。”

      知晓一切的春福也不免有些心忧,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安抚邕王:“殿下,所幸的是太子殿下出事的消息封锁得很好,眼下宫里的探子回禀陛下与皇后娘娘还以为太子殿下在外游历呢。”

      也不知道为何,春福说完这句话后邕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几度。

      春福:我又说错话了?要不毒哑我自己?

      邕王冷冷地扫了春福一眼:“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们这些蠢货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太子手底下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吧?”

      闻言春福心猛地一沉,后脖颈一凉,略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处理干净了。”

      箫璟审视的目光轻轻扫了春福一眼,冷嗤一声:“你最好是。”

      秋风萧瑟,姜来替身边的徐文拢紧衣服,轻握着她冰冷的手安抚道:“爬过这个山头便到了,莫急哈。”

      话音刚落,一阵凛冽的剑意凌空劈下,喜轿应声而裂,红色的喜布随着枯黄的树叶一起漫天飞舞,而坐在轿中的姜迎却毫发无伤。

      杀气腾腾的剑意扑面而来,几个轿夫招架不住立刻弃下残破的轿子而逃。

      许伯和姜来也未曾想到还有人来抢亲,故而也没带打手,只找了四个庄家汉子穿着红衣添添喜气。

      现如今见有人提剑而来,他们自然不愿舍命相抗,一溜烟全跑走了。

      徒留许伯,姜来与徐文三人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顷刻之间,锐利而又冰冷的剑锋直抵姜来的咽喉。

      就在剑尖要刺穿喉管的一瞬间,一声极微弱的“且慢”让剑锋微顿。

      一开始王行还低垂着琥珀色的眼眸不敢回首看喜轿里的姜迎,他怕姜迎还在生他的气不想见他。

      可这一声嘶哑得难以辨认的且慢让王行止不住抬眼,入目却是一个面色灰白,站都站不稳的姜迎,她虚弱得好似凌烈寒风之中的一豆灯火,忽明忽暗,宛若风再稍大些那微弱的生机便会被毫不留情地吹灭。

      “姜……姜迎?”
      王行几度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好似风一吹就会倒的女子是那个小太阳一般活力满满的姜迎。

      他们只不过一夜未见,为何人便成了这样?

      内心的怜惜懊恼与愤恨一起熊熊燃烧,烧红了王行的双眼,他手微微用力剑锋便划破姜来的喉咙,留下一道不大不小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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