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召唤师》枕骨以眠

37、特案组

　　羽朝最近很忙，自从无意被拍到后，他从一天开不出一单，还要倒贴的情况变成了一天六单开满，还会被人尔康手挽留。

　　他的名望值蹭蹭上涨，收获了技能【孽力回馈】、【言灵】。

　　*
　　B市某乡镇小学。

　　放学的铃声一敲响，学生们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快速地冲出了教室往校门外跑。

　　李书音收拾着讲台上的教案和教学用具，笑着和学生们道别。她是小学四年级二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平日里和和气气又温柔，孩子们都喜欢围在她身边。

　　“李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我明天一定第一个来学校！”

　　“再见。小宇，明天记得把作业带来哦，不然我就要让你回家拿齐了作业再来学校上课。”

　　脸圆圆的男生一听到作业就哀嚎：“李老师，你是魔鬼！”

　　李书音：“我还能再魔鬼一点，再不交作业我就要喊你家长过来聊聊了。”身为班主任，再温和的老师也有严厉管教学生的时候。

　　圆脸男孩立刻一溜烟跑没影了。

　　教室里只剩下了一个寸头小男孩和李书音。她抱着教案起身，疑惑道：“小宏，怎么还不回家啊？你哥哥应该在下面等你啦，别让哥哥等太久啊。”

　　那个寸头小男孩唇抿成一条直线，倔强地抬起头嘟囔道：“我不要哥哥了。”

　　声音很小，但是教室里也很安静，这轻轻的嘟囔声还是被李书音听到了。她笑笑，干脆走到小宏身边，“怎么啦？和哥哥闹别扭了？”

　　这个叫小宏的寸头男孩家庭条件不好，父亲瘫痪在床，母亲眼睛有眼疾，也找不到工作，家中只有一个大学毕业就进厂打工的哥哥。不过家里穷归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日子倒也过的温馨。

　　李书音有时候还会带一些家中侄子不需要的旧衣服给小宏，平日里也比较关心小宏的心理健康。

　　她是知道他哥哥人很好，有责任有担当的，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放学还会来接弟弟。因此听到小宏的话，也只当兄弟俩闹了别扭。

　　小宏撇撇嘴。

　　小孩子藏不住话，李书音轻声安慰了几句，他小嘴叭叭叭就吐露出来自己的困扰。

　　他眼睛红红地看着李老师，带着哭腔道：“李老师，邻居们都在背后说我哥哥不要脸，是不正常的人。他们还让我不要被我哥哥带坏，可是......”

　　他抽泣一声，接着道：“可是哥哥对我很好很好，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了。”

　　李书音干脆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寸头男孩旁边，摸摸他的脑袋温柔道：“既然你知道哥哥对你很好，也觉得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那还管别人干什么呢？他们又不是你的亲人，又没有和你哥哥相处过，外人的话哪里当的了真？”

　　寸头男孩依旧哭着。

　　“不是......”

　　李书音耐心问道：“哪里不对吗？”

　　“你看看，班里很多小朋友爸爸妈妈都在外地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有的时候可能一年都不回来。他们放学都没有人接，你天天都有哥哥接。小宏，这样看，你是不是已经很幸福了呢？”

　　小宏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是他们说......他们说，说我哥哥在外面勾引男人，是不要脸的家伙。我不信，我去问哥哥，但是哥哥承认了！哥哥还带了男的回家，爸爸很生气。”

　　李书音愣了片刻，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琢磨着应该怎么和半大的小孩解释这复杂的问题。

　　“小宏，你哥哥没有错，他没干坏事也没有影响别人，只是他喜欢的人刚好是个男的而已。”

　　小宏虽然不懂什么是喜欢，但是也隐隐约约知道不是这样的。

　　“可是爸爸喜欢妈妈，然后才有我和哥哥。妈妈说，哥哥和那个哥哥一起，就不会有小妹妹和小弟弟。”

　　李书音感到棘手。

　　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很难解释清楚。

　　“小宏，A国在5000年的时候已经开放同性恋婚姻了。也就是说，在律法上，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都是可以互相喜欢然后结婚组成家庭的。就像你的爸爸妈妈一样。”

　　“你哥哥喜欢男生，既没有违反A国的律法规定，也没有妨碍到社会或者别的人，他是没有错的。小宏，就像老师和你们说过，偷别人东西是违法行为，会被警察叔叔抓的，这是因为偷东西是法律上禁止的，但是A国律法允许男生和男生在一起，警察叔叔也不会抓两个相互喜欢的男生，你还觉得你哥哥有错吗？”

　　这个年纪的小孩虽然不懂同性恋婚姻合法化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警察是什么意思。

　　寸头男孩止了哭声：“所以我哥哥还是我的好哥哥？”

　　李书音被他的话逗笑。

　　“当然啦，你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小宏也要好好保护哥哥知道吗？”

　　“好啦，快点回去吧。”

　　“谢谢李老师，我去找哥哥啦！”

　　李书音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宏坐上了他哥哥的自行车后座，兄弟俩有说有笑的。

　　她浅浅一笑。

　　虽然律法不禁止他们相爱，但是李书音知道，小宏哥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世俗的观念并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

　　不过真心相爱的人，只要相互都清楚自己的选择，能对自己的未来负责，那旁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小宏哥哥骑着自行车载着小宏到了小区楼下，他停了下来说：“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为什么呀？哥哥，我今天问过老师了，你和那个哥哥相互喜欢不是错的，老师说，律法上没有禁止你们相爱，警察叔叔不会抓你们。”

　　小德一愣，继而有些哭笑不得。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操心了，好好读书知道吗？家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哥哥住宿舍。”

　　小宏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也改变不了小德的想法。因为他不想气到父亲，父亲的身体每况日下，不能再被刺激了。

　　小宏自己往楼上跑，中间遇到楼下邻居。

　　“哎呦小宏啊，你怎么还和哥哥走那么近啊？别让你哥哥带坏了哦！”

　　小宏插着腰反驳：“我哥哥没错！错的是你们！你们背后说人坏话，羞不羞脸？！”

　　那老妇人脸上一红，面子挂不住，又大声囔囔：“谁不知道你哥在外面带了个野男人回来啊？他们性别都是一样的搞一起，脏不脏？我这是为你好，你们家就指着你了，离你哥哥远点没坏处！”

　　楼下又上来个中年男子，顶着个啤酒肚，也赞同道：“就是啊，别搞了一身病回来传染了你。小宏啊，还是离你哥哥远点吧。”

　　小宏不听：“长舌头的人晚上会被恶鬼吃掉！我哥哥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你们才是坏人！”

　　他才不信外人的话，李老师说了，外人的话信不得。

　　他蹦蹦跳跳地回家了，筒子楼不隔音，小宏父母自然听到了那些话。

　　小宏母亲脸色难看，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说什么。倒是瘫痪的父亲骂道：“那孽子！孽子！他再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另外一边，小德回了宿舍。

　　工厂里一天忙活下来赚不了几个钱，他父亲瘫痪在床还需要常年依靠药物保命，母亲的眼疾也需要药物治疗，还有小宏的学杂费。这一项项需要花钱的账单，像一座座大山一样压着小德。

　　他最近在尝试做自媒体，工厂里的工友都清楚他的情况，有人提议让他拍视频赚钱。一开始他不知道该播什么，就直白的记录自己每天工厂的生活和一日三餐。

　　没想到坚持了两个月，粉丝越来越多，一个月也能赚个几百块钱，这钱在别人眼里可能不多，对小德这样的家庭来说，已经算不错了。而且这还只是开始，小德发现很多粉丝喜欢看他这种直白带着生活气息的视频。

　　小德今天接到了一个广告，是某牌子泡面的广子，商家要求他直播推销。

　　工厂宿舍是八个人一间，小德提前和工友打了招呼，这个时间宿舍没人。

　　他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没有支架就只能手拿着，一边对准自己和面前的泡面。

　　他也有小几千的粉丝了，一开播，几百人涌入进来。

　　｛刚打开软件，就提醒我，我关注的打工人小德开直播啦！我火速赶来支持。｝

　　｛小德接到广子了啊？恭喜恭喜！另外谢谢金主霸霸！｝

　　｛恭喜小德，祝小德生活越来越好！｝

　　一开始的直播间都很祥和，小德不太会聊天，就闷着脑袋吃泡面。

　　平台账号是定位了IP地址的，推送机制会优先推送给同城的人，甚至是认识的人。

　　｛小德？我去？是他啊！他怎么还敢直播啊？｝

　　｛嗯？楼上什么迷惑发言，爱看看，不爱看滚！｝

　　｛我和他同乡啊！看我IP！他在我们镇上臭名远扬了！｝

　　｛有瓜？不会吧？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一个人。｝

　　｛老实个屁啊！前几天带了个男的回家把自己亲生父亲气病了，一点孝心都没有。现在自己在外面开直播赚大钱，都不回家看看父亲和弟弟，恶心。｝

　　｛有病的是你吧？什么年代了？带男的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不是，重点是他把自己父亲气病了卧床在家，他都不回家看看，还在这接广告赚佣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