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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a kiss & THE ki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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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今天你穿的这身球衣装，我给一百分！”弥生对着刚从四人约会回来的里沙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有没有激起Howard的保护欲？”
湖人队的球衣最小号挂在她身上也空荡荡的，内搭黑色的紧身小背心，露着一对纤长的手臂和突出的锁骨，体型娇小匀称，显得元气十足。
“没有啦。”里沙笑笑，明明是应该开心的聚会，可是自己却有些拘谨放不开，真是不像平时的自己。
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可乐抠开，仰头咕嘟嘟喝下去一大口，才垂下眉毛无奈道，“我啊，真是对Howard不来电呢。”
“我是比较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啦，光看你跟他相处的样子就知道不会心动。偏偏他还锲而不舍，你呢，还以为可以日久生情。”
里沙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想到今天差点摔一跤时被仙道扶住的手臂，那块皮肤上似乎还残余他掌心的温度，脸上发起烧来，只好用冰的可乐贴上去，帮助自己降温。
“比赛中场时候，kiss cam拍到我和Howard了，我好紧张！虽然他只是亲了亲我的脸颊，但我却没什么美好的感觉……更多是不安。”
弥生眯起眼睛，凑近里沙仔细观察，“你这一脸心虚的表情，十分可疑哦？”
“啊？”自己的心事原来这么好懂的吗，她更慌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弥生进一步试探。
果然里沙睁大双眼，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嗬！”弥生戏剧性地跳开一步，以一种破解谜底的自信表情伸手指向里沙，“你喜欢上了流川枫对不对！
惊得里沙差点没形象地把口中的饮料喷出来，狼狈到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嗯……那么，难道你喜欢的是仙道彰？！”
咳得连眼泪都渗出来，里沙抽了几张纸巾，边擦边逃跑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也没有呛得那么厉害，但她只是格外想逃避弥生的猜测。
好不容易绕开了弥生的打探，里沙走到阳台吹风。远处是黑的天空与黑的海水，除了浪涛，再无杂音。潮水有节奏地涌上岸来，仿佛蕴含了巨大的生命力。什么都不去想，放空了脑袋，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
今天在餐厅的里她遇上了一个朋友，打完招呼之后，女孩子还偷偷给她发消息，“好羡慕你竟然被三个帅哥环绕！那么让我猜猜看，里沙会选择哪一个呢？选好之后可不可以把剩下两位的联系方式给我呢？拜托啦！”
这样的问题，她没办法回答。
因为自己确定的那个答案，早就被排除了；而可以选的那个，她又不是这么真心诚意想要。
整个晚上她都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能太把注意力放在仙道学长身上。因为每次只要一跟他对上目光，心跳就忽然不受控制地加速，她觉得自己都要被看穿了。不由得暗自懊恼，以后再也不要跟他对视，以免常常心动过速。英年早逝于求而不得单恋什么的，那也太惨了。
“嗨！”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声被夜风送来，是站在沙滩上的仙道学长，“下来散步吗？”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可里沙几乎在看到他的瞬间就把自己三秒钟前定下的原则都抛在了脑后，没有犹豫地回答：“好啊，等我！”
拼命压抑雀跃的心情，步履轻快地跑下楼去，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嘴角挂笑。
仙道学长平伸双腿坐在沙滩上，身边有一个简陋堆砌的沙堡。
里沙有些意外，“这是学长做的吗？”
“是啊，不过天黑了，不能再堆得更精致些。”他姿态放松地用手肘向后撑起上半身，毫不在意拍向沙滩的浪花打湿了衣裤。
“没想到学长还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
浪花退去的时候，刚好卷走了沙堡一角，她有些慌张：“啊！要被冲走了呢！”
“那有什么关系。”像小孩子的人是她吧！即使周遭灯光昏暗，也能看到她惊慌无措的表情。
“今天你没喂海鸥呢？”
里沙心脏漏跳一拍。不知道是因为他窥透了自己的秘密，还是因为此时他难得见到的样子。学长不似在人群中那样没心没肺地微笑和健谈，只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疏散又寂寞。
她并不意外学长有这样的一面，只是觉得这样的他好像突然离自己很远，却更加真实。于是反问他：“学长怎么知道我喂海鸥的？”
“看到过，从你对面的楼。”他的声音有一些慵懒，一边回答她一边躺下身去。浪花冲上来，打湿他的全身，他却很享受似地伸开手臂。
“学长的头发湿了会散的呀。”她有些迷惑地看着他，仙道学长真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意识到这个念头，她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学长。”
他睁开眼睛看她，静等她的下一句话。
“像只亮着肚皮的猫咪。”她掩嘴轻笑。
仙道随着里沙一起笑起来，“好像是这样的。那么，在传说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亲切、阳光、帅气、无所不能，是女生们的梦中情人，男生们的效仿对象……”她顿了一下，好像一下子说太多了，有些失礼。
“连你也觉得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是的吧……但又不全是。他们看到的或许只是一部分，是学长习惯上用来示人的那一面，好像都太过表面了。其实说这些话的人未必真正跟学长用心相处过，更别说了解学长了。”
里沙自顾地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笑容从仙道脸上渐渐消失。尤其是她的最后那句话，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是吗。”他语气平淡，内心真正的想法却仍是莫测，“就不能是用来示人的一面和隐藏起来的一面都一样吗，毕竟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那学长真的是这样的吗？关于你的事情，我大多数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来的。很多的传言、很多的故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也无从判断。只是我想……正因为学长所表现出来一切都看起来太过完美的样子，却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意你在想什么，真正要什么。只是一味的羡慕、索取，却一点也不在乎你付出过多少，在意的是什么……这样好像对学长来说太不公平了。”
里沙猛然顿住，因为仙道彰看她的眼神太过专注太过直接，她自觉失言，抿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呵呵，小鬼。”
他一直耐心地听她自说自话，默默观察她的表情。今天一整天她都逃避他的目光，自以为伪装得有多好，其实根本欲盖弥彰。尤其是现在，目光闪烁得那么可爱，仙道不由得坐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学长、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不会，口才挺好的。”
怎么会因为被说中心事而生气呢。可即使他承认这些话戳中了他内心某一块柔软的部分，也不会轻易在这个小鬼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看着她在月光下有些湿润的眼睛，不知所措地忽闪，像只受惊的小鹿。他长手一伸就把面前的小姑娘拥在怀中。而她就这么顺从地任他抱着，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了？我还想听呢。”
天知道里沙被仙道抱住时就已经完全愣住了，身体四肢都僵硬得不能动弹，心跳声却吵闹得根本平静不下来，几乎要祈祷海浪声再大些，才好掩盖自己内心的兵荒马乱。
“学长……”她嚅嗫着，却根本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要不是夜色太深，自己红透的脸蛋肯定也无所遁形。只好抓住他的T恤一角，像抓住洪水里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下巴抵在他锁骨上，柔软的双唇贴着他半湿的T恤，距离近到可以嗅出他身上隐约残留的一点男用香水味还有海水的微咸。他的呼吸、他带着一点薄汗的气息、他的体温，将她紧紧包围。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颈侧突突跳动的脉搏……
铃木里沙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拥抱和用心去感受一个人。即使只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她也想记住这一切。于是悄悄闭上眼，心里的贪恋已经满溢。
“里沙？你还好吗？”仙道温柔地对她耳语。
距离太近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石子投进她的心湖，掀起阵阵涟漪，一圈圈扩大开来，久久不能平静。
“嗯。”里沙闷闷地应着，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
仙道的眼神追随着她的动作，没有四顾。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清梦。就像是出于本能，他不假思索地拥抱她，她也没有躲开。不知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分开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是不情愿吗？一副像要哭出来的样子，跟她孩子气的五官搭配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她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女孩，在跟异性相处方面可谓毫不擅长，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甚至不对他有半点设防。天真又笨拙，像是一颗还未成熟的果实，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他不忍。
仙道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么迫切想要靠近一个人的心情，再加上目前与流川也处于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里，似乎不应该再去招惹别人。刚才是没过脑子的举动确实太唐突了，不由得有点懊恼。
“对不起……”未料嗓音竟然有点暗哑。
里沙心里一惊，刚才的燥热感一下子消散，头脑中的理智又占了上风。果然是自己一厢情愿想太多，学长根本就不是和她一样的心情。
“学长为什么要道歉？”内心是不安的，可是看向他的眼神却没有了刚刚的慌乱。她不允许自己再透露出半点动摇。
里沙通常没有意识到她抛向别人的目光，包含着超出年龄的冷静和理智。领教她那一瞥的人通常会显出畏惧的样子，而她的凝视却迷住了仙道。对他来说这并不可怕，而是引人入胜。
“我太失礼了。”听起来像是毫无悔意的解释，说出口也是用僵硬的语气，连自己都看轻自己。
“不会。”她语气轻松。却低下头，想让夜色遮掩自己巨大的低落和失望。
终于，情感战胜了理智，他觉得自己几乎不可自控。倾身向前扶住里沙的肩，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仙道毫不遮掩地看她，眸色深沉。
为什么，里沙。为什么再一次，也不推开我。
如果她此时抬头，一定不会错过他眼中的忧伤和疼惜。
可她只是矜持地侧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是满月的夜晚。
浮云散去之后，清澈的银辉撒在广阔的海面上。
很多难解的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