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水未济》被发行歌

3、就这样么？

　　“这里！我明明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小女孩输液的！！就在我上次醒来的时候！”姜玉指着旁边不到两米宽的过道完表情又立刻茫然起来，“但是……”

　　她这话让对方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但很快他们又岔开话题问了一些问题，临走的时候姜玉要了那个年长些的警察的私人号码。

　　“郑迟。”他说着收起了笔记本，“我叫这个名字。”

　　“嗯，多谢郑警官。”

　　姜玉送别了他们之后倒是过了几天还算是舒服日子，只是似乎整座医院只有这栋楼是静悄悄的，她透过窗户时常能在楼下的不远处看到一些正在复健或者谈话的人们。

　　他们当中除了极个别的小孩子从来不会有人主动往这栋楼靠近，偶尔有几个走过来的也会被保安拦阻。姜玉现在除了看手机之外的消遣就是透过窗户去看外面的人群——现在她还并不被允许离开这里。

　　这几天她几乎用自己所能使用的全部手段在网上查遍了关于自己乘坐的那列火车的消息，结果都是一无所获，甚至有时候在她输入的关键词过于具体的情况下还会收到浏览器的警告弹窗。

　　住院的这段时间毫不意外地让她错过了新生报道的日期，所幸是顺利联系上了辅导员和部分班委，报道和分宿舍的相关事宜早已经有人帮她弄好，只等她出院入学。

　　之后又是半个多月的时间，医生仍旧是每天为她检查一次身体，只是那两个警察再也没有来过，也没有其他的警察出现，关于自己那天醒来时看到的小孩，在她几经查探和询问都无果后渐渐觉得那只是自己当时意识模糊间看到的幻觉罢了。

　　时间与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直到十月十三号这天，那个经常为她检查身体的医生来到病房里宣布：“你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正常，我们也已经替你办理好了出院手续，你现在收拾好东西就可以走了。”

　　“啊？”姜玉疑惑，她并不是没有住过院，虽然现在医院里的操作流程已经是相当的简便，纵然z市作为大城市按理说应该会比自己之前见过的医院会好一些，但应该也不至于直接由工作人员去办理出院手续而完全不需要本人露面吧？

　　“不用我去付钱吗？”她憋了许久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医保卡账号。”

　　“你的情况特殊，所有费用已经由本院全数报销。”医生回答，“没有疑问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去东门乘坐25路公交车要不了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z大，还有就是在这里的一切尽量不要对普通人提起太多。”

　　“为什么？”姜玉说完觉得不妥又道，“还有就是，就只有口头上的交代，不需要什么保密协议之类的？”

　　“不用，只是警方那边说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有些事情过早地放在公众面前没有什么好处，这一点相信你也可以理解。”医生道，“而且说到底，你也并不是嫌疑人。”

　　“哦，好，谢谢。”姜玉原本是有行李的，但是经历了列车上的意外之后现在她的手里就剩下这一部手机了……

　　只因姜玉这几天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在她看到辅导员亲自在校门口迎接自己的时候心里竟然十分的平静。

　　“你好，我是二六届考古专业的辅导员，我叫许梧。”辅导员是个带着黑色半框眼镜的中年女人，灰色风衣配着着一头刚过肩膀的卷发，气质干练又不失温柔，“走吧，我先带你去宿舍吧。”

　　“好的，谢谢老师。”姜玉点头跟在许梧的的身后，大学的校园对于姜玉来说是陌生的存在，虽然之前高中的校园里也有很多有说有笑的同学路过，但总觉得比这里的学生少了些什么，或许是曾在高中老师那里听来的“大学的轻松”感吧。

　　姜玉一路紧跟着老师的步伐，路上又忍不住往左右去瞥，她正以一种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几年苦读才得以踏进来的校园。

　　大概走了有十多分钟，辅导员在一栋有只五层高但是很长的楼下停住，姜玉注意到楼下的石榴树已经结了不少的果子，辅导员指着前面的玻璃门道：“就是这里了，我带你上去。”

　　因为来得晚还没有办理校园卡，姜玉是在等待辅导员和宿管阿姨沟通之后才从闸机旁边开了小道进去的。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写好放行条了，等待会儿院长盖了章我就让你们班长给你送来，在那之前你就先从这个门进出就好。”辅导员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适时补充道，“如果有其他的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老师。”姜玉点头跟她一起上了楼梯，光滑到几乎可以反光的水泥面和掉漆的木制扶手正暗戳戳地展示着这栋楼的“历史悠久”。

　　她的宿舍在四楼，刚好是404，宿舍的外门上还被贴了一张印在a4纸上的宋体字“查无此宿”的标签，并且还贴心地过了塑，但看它的老化和边缘的发黄程度猜测应该是学姐留下来的物件。

　　应门的是个留朵拉头的高个女生：“老师？”她看到许梧，讶异两个字几乎已经写在她的脸上了，但还是迅速把门打开，让人进来后由有些心虚地扫视了一眼自己那刚挂上的床帘。

　　“正好你在。”许梧拉了旁边空着的椅子坐下，显然并不在乎那些屡禁不止的装饰品，“这是你们班没有随大部队报道的新生姜玉，你们已经通过微信联系过的。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由你先带着她熟悉一下校园，这也是你身为班长的职责。”

　　“嗯，反正我今天也没事可干，就当是出去走走散心了。”对方没有什么迟疑就应下了，转头对姜玉道，“你好，我是考古二班的班长全玉儿。”

　　“你好，我是姜玉。”姜玉笑着把手伸了过去和她握手。

　　许梧见她们两个已经说上话便直接起身，走到门口又有些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对她们两个交代道：“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凌晨的电话我都能接。只要是处理不了的事情，趁早喊我，老师不怕你们麻烦，就怕你们遇到了麻烦不说自己瞎搞。”

　　“好的。”

　　见两人都应声她这才带上门出去了。

　　“辅导员有时候是罗嗦了点，但还是挺负责的。”全玉儿把门从里边关上了后补充道，“只是你刚好军训的时候不在，不然你就会明白她的。也幸好你当时不在，不然啊……”

　　姜玉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全玉儿的话了，因为她此刻正看着自己床下的那个行李箱愣住了——这就是她当时带上火车的行李。上边还贴了个标签，写着“考古二班姜玉”几个大字。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她把行李箱放倒检查了一遍里边的东西，一样没少，只是有些许被人翻动过又仔细放回去的痕迹。

　　应该是警方吧，这她不奇怪，毕竟这事如果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而她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些的话，她多少是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服用了什么被管制的东西的。不过东西能够失而复得总是好的，这几年的独居生活她太明白那些零碎的生活用品的贵重之处了。

　　“这是两天前辅导员让我去快递站给领回来的，里边的东西我们都没动过。”全玉儿解释道，“你看看，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帮你联系辅导员。”

　　“不用了，里边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姜玉说着合上了行李箱，“只是我一直以为它丢了，没想到是居然比我早一步到了而已。”

　　“那就好。”全玉儿说着凑过去拉住了姜玉的胳膊，“你才刚来，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我吃过了。”姜玉如实回答，是医院里的馒头稀饭和青菜，

　　“呃……那就当你陪我出去买个饭好了，正好我带你去熟悉一下校园环境。”全玉儿几乎是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我顺带请你尝尝我们学校最好喝的奶茶……啊，对了，你还没有被褥吧？等我吃完饭，我带你去那边的批发市场看看。”她说着伸手指向学校的东南角。

　　“那好吧，确实还没有来得及去买，谢谢你。”姜玉跟着她一路出了宿舍。

　　“都是将来要一起生活四年的同学，互相帮衬点也是应该的。学校的北门附近还有个二手交易场地，那里有一些学长学姐不要东西，不过现在有些应该算是三手了，听说毕业季的时候可以低价买到很好的东西……”

　　这样充满热情，说起话来又喋喋不休的人姜玉上一次遇见的还是自己上到小学三年级就退休了的老校长，这种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架子，同他们交流起来也相当轻松，但就是在他们提出什么请求或者要求的时候，实在是让人很难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