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的网球帐》罐头世界

38、苏醒

　　成功了吗？

　　夏目静待片刻，缓缓睁开双眼，浅色的长睫微颤。抬首间，目光刚好与面前的一双眼睛对上。

　　夏目脑中一懵，食指尚指在芥川的脑门，不知如何是好。

　　芥川慈郎刚才睡醒，眼中还迷蒙着一片水雾，很快水雾散尽，露出更多的神采。

　　橙色的眼瞳很干净，从窗边映照的光线，将少年的眼照的澄澈透亮。

　　他感觉出了额头的不适，从眼前的手指看去，延伸到手臂，再到放大的一张清秀温柔的脸。

　　离得好近，芥川心想。

　　猫咪老师看着这幅滑稽尴尬的场面，笑出了声，而且笑声十分嚣张，每一声的尾音音调都在上扬。

　　两人面面相对，无声对视一会儿，芥川慈郎有些疑惑的率先开口，他微笑着。

　　“嗯？请问你是来叫醒我的吗？”芥川双眼微眯，嘴角是漂亮的上翘弧度。

　　夏目最初反应不及，有些惊慌，但随即他镇定下来，快速的将食指抬起，大拇指利落的一抹，芥川额头的鲜血被抹成一片浅红。

　　夏目还想再抹两下，但看着少年注视着他的视线，不知怎么的，也不好再继续。

　　也行，再怎么，也比明显的血红要好得多。

　　夏目直起腰，稍稍后退，退到了一个心理安全距离，回答道，“啊，是的，你之前一直在昏睡，所以被你的组长送到了医务室。我凑巧，是来看看你的。”

　　“你的同伴都很关心你。”夏目争取将少年的注意力放在自身身上。

　　“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为了防止少年对夏目刚才的行为，产生质疑，进而问出什么不好回答的尴尬问题，夏目开启了转移注意三联问。

　　“哦～”慈郎先是一副终于明白似的点点头，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又摇摇头，发丝在枕头上晃动摇摆，回答夏目的问题，“我没什么身体不舒服的。”

　　他身体并无什么不适，相反，睡眠充足的他精神状态极佳。

　　精神百倍，能干倒任何对手。

　　他眼珠快速转动，眼睫开始颤动，然后眼睛放大，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猛然的起身坐直身体，“糟了，那我的比赛呢。”

　　这一下他慌了，这可是非常重要的团队比赛，不仅影响自己，还影响组内队员。

　　芥川双手抱头，疯狂摇晃。

　　又猛抓了几把橙色的头发，抓狂的开喊，“完了，迹部肯定会宰了我的。”

　　平时的睡眠摸鱼，是基于他自身的实力，比赛的状态，及平时面对正事的靠谱上的，所以能让迹部在平时的时候放水。

　　而且，他在来到训练基地前，也答应过迹部，要更认真的去训练。

　　他一边抓狂，一边左右探身摸索床边，寻找自己的鞋子，想要下床，看能否赶上比赛。

　　夏目看着他一阵闹腾，手忙脚乱的样子，根本来不及上前将他安抚下来。

　　正当芥川匆忙的想要收拾自己，准备去比赛时。室外传来了斋藤至放大的谈话声，他平日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提醒夏目的动作做的很足。

　　然后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响起斋藤至变得轻柔的询问，“我们进来了。”，真是个暗号小能手。

　　可是，夏目看看一脸镇定的猫咪老师，和手忙脚乱的少年，及少年浅红的额头，太阳穴突突一跳。

　　然后闭眼，算了，也只能这样了。

　　“咔咔”门锁被打开，斋藤至开门，便看见准备穿鞋换衣的芥川慈郎，动作幅度很大，精神头十足。

　　看来他恢复了，斋藤至没想到，夏目真的做到了，才半小时，难题迎刃而解。

　　在他身后原本垂头丧气的凤长太郎先是一愣，然后是开心激动的笑，阴霾一扫而光，心情立即放晴。

　　“慈郎学长，你终于醒了。”

　　凤长太郎的声音激动且都有些哽咽了，“差点就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平常有冥户学长，迹部学长的带领，这种面临朋友生命责任的压力，几乎不会压到凤长太郎的身上，他此生目前，还未面临过这种问题。

　　他本就感性，容易多想，因为芥川的沉睡不醒和检测的结果，给了自己太多的心理压力。

　　慈郎学长还能赶得及比赛吗？要是慈郎学长醒不过来怎么办？他要怎么和迹部学长交代？越想就越焦虑。

　　所以凤长太郎看见芥川慈郎醒来的那一刻，简直可以说是差点洒泪当场。

　　他激动的直接冲过去，抱住正准备离开的芥川慈郎。

　　猫咪老师看的是满头黑线，“喂喂，别表现的好像生死别离一样，好吧！眠虫不要命的，别这么乌鸦嘴。”

　　而且真正的救命恩人是夏目好吧，真是便宜你们了，它心想。

　　猫咪的吐槽，化为喵喵声，明显且引人注意。

　　斋藤至扫了它一眼，又看了眼芥川慈郎额头的异样，表情意味深长，微微勾唇，然后仿佛没看见般，视线对猫咪老师一晃而过。

　　没有打扰别人的队友间的抒情，斋藤至微笑着，感谢夏目。

　　“真是帮大忙了，夏目，谢谢你帮我们看顾芥川君。”

　　“而且夏目可真是福星，你一来，没多久芥川就自己醒来了。”

　　斋藤至一句话，把芥川慈郎的苏醒归为自然苏醒，他帮助夏目隐瞒了真相。另类的，功劳又被他玄学的归为夏目。

　　“原曲，再帮忙看看芥川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吧。”他提醒原曲医生，进行后续观察。

　　原曲身为专业医生，其实也根本不需要斋藤至的提醒，他早已在看见芥川苏醒后，便去调试仪器，准备一些检测器具。

　　然后上前准备检查。

　　可惜芥川少年不是太想配合，他心里还挂着比赛呢。

　　他憋红了脸，气喘吁吁的，努力挣脱激动的凤长太郎的怀抱，巧妙别开前来准备检测的原曲医生的手，头发凌乱的看向凤长太郎。

　　“凤，比赛怎么样了。”

　　凤长太郎一个歪头，懵了。

　　他在刚比完赛没多久，就跟上芥川来了医务室，而且不是同一个组，自然不知后续的比赛情况。

　　“呃，我也不知道诶!”凤长太郎尴尬的搓手。

　　“你可别为难他了，还是乖乖检查吧。”

　　斋藤至将凤长太郎提开，扬了扬头，示意原曲医生继续。

　　原曲点点头，继续动作。

　　身为基地教练，他说的话，慈郎自然听的。然后他只能压下急躁，等待教练的后话。

　　斋藤至很满意芥川慈郎的识趣，“你家组长做了个申请，你被调整排序，将作为最后的单打，进行比赛。”

　　他抬手撩开长袖，看着手腕腕间的卡地亚手表，继续道，“现在刚好12点，根据你最后的检测数据，再决定你能不能回去比赛。”

　　芥川慈郎瞬间乖巧，十分配合医生的操作，甚至在看到医生的慢条斯理时，还怂怂的让快点。

　　凤长太郎自然陪在他身边。

　　斋藤至解决了他，又看向沉默不语，傻傻只知道乐呵的夏目。

　　他走近夏目，视线上下检索，眼神瞟到夏目手指的鲜红，面无表情。

　　斋藤至走到医疗柜，微微弯腰，拿了一瓶碘伏，一包医用棉签，和两张OK绷。

　　然后走到了病床边的一张座椅上坐下，将东西放到小桌台，伸出手朝夏目招了招，喊了声，“夏目，来。”

　　夏目听话的走过去，坐在斋藤至对面。

　　斋藤至打开碘伏消毒瓶，撕开医用棉签包装，取出两根棉签，沾上碘伏。

　　“把手伸出来。”他命令道。

　　“哦。”夏目不明所以的伸出双手，手背朝上放在斋藤至面前，右手食指还故意蜷缩着，想掩饰什么。

　　夏目悬空的右手，被斋藤至轻柔的握住翻转过来，打开夏目蜷缩的食指，伤口不小，他动作太莽撞了，导致伤口很深，食指的的血还未干透，很红。

　　夏目立即明白了，将悬空的左手收回。

　　斋藤至没有问伤口是怎么回事，而是默默的开始处理伤口。

　　怕气氛陷入尴尬，夏目微笑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弄伤的，都没有感觉，如果不是叔叔看见，我可能都还没察觉到。”

　　真是容易戳破的谎言，斋藤至微勾唇角，也没有戳破谎言，反而顺着夏目的话题，聊了下去。

　　凤长太郎心很细，他看到学长头上的浅红，瞬间担忧的说，“慈郎学长，你额头是刚才自己撞到哪里了吗？怎么一片红？”

　　芥川慈郎应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痛，也不痒。

　　他又看看正在处理伤口的夏目，想起醒来时，夏目奇怪的动作，收回视线道，“哦，应该是我不小心抹上的什么东西吧！”

　　芥川慈郎从不刨根问底，别人要告诉自己什么，自然自己会说，隐瞒的一些东西，或许是因为，自己没到应该知晓的时候。

　　就在一旁的夏目，在听到凤长太郎的问题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绷，坐直了身体，耳朵就差立起来，贴在他们旁边。

　　所幸，芥川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恢复了松弛的状态。

　　“那就好，你一直昏迷不醒，之前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这次如果没事，等回家，你再做一个全面的神经方面的检查吧。这次，就差神经和内科方面没检查完整。避免再出现这种昏迷的情况。”

　　凤长太郎稍稍开启了话痨属性。本就因自身而导致这样的场面，芥川当然不会制止凤的提醒，相反是认真的倾听，偶尔点点头。

　　斋藤至看夏目这幅紧张的模样，轻轻笑了笑，“下次注意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他语气很淡，但目光直直的看着夏目，意有所指。

　　“嗯。”夏目乖巧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