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的网球帐》罐头世界

30、玉翀

　　青春学园一众人，除了越前龙马，其他人都在下山队伍的后方，大部分人都兴奋不已。

　　桃城看着夏目退后的动作，歪了歪头，疑惑地问，“夏目，你不下山吗？已经那么晚了。”

　　手冢在一旁，扶了扶椭圆的金丝眼睛，打断桃城的询问，给了他一个解释，“夏目君，他还有事情要做。”

　　桃城转头看向手冢国光，虽想再问问是什么事，但见部长发话，似乎是知道夏目要做些什么，桃城也就放心了，挥动手臂，开朗的与夏目再见。

　　夏目也笑着说着再见。

　　他又看见手冢的点头示意，也微笑着道别。

　　退到不远处，夏目与名取站在一起，目送这一列，带着火把与灯光的少年们，渐渐远去，回到网球训练基地。

　　这群少年们的安全已经解决，夏目与名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他们让猫咪老师提溜着，被收拾老实的大妖半身，回到原本的封印地。

　　看着面前，融合身体后，显得有些憨厚的妖怪，夏目面色讶异。

　　人不可貌相，看来，妖怪同样如此。

　　无它，这只大妖毛茸茸的蓬松黑棕色毛发，遮盖住有些小的豆豆眼，体型似熊，肚子圆鼓鼓的，反带着点萌萌哒的属性，算作肩膀的两处，有点点白色皮毛，形成一圈类似白色花花的形状。

　　但如果只要一模它的皮毛，能触到的，就只有一手的红褐色碎晶物。

　　那是干涸很久，凝固成团的血。

　　取出友人帐，夏目心中想着大妖的形象，念动咒语，“护吾之人，显其名”，友人帐展开，一页页翻动。

　　“找到了。”名取看到筛选出一页纸张的友人帐，心道一声果然，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夏目将找到的那页纸，轻放口中，吐出气息，“玉翀，这是你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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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好痛，为什么？不就是应该谁赢谁获得奖励吗？”原本黑棕色的妖怪，如今已完全看不出棕色的颜色，干净的毛发都被红色的血液沾湿，经过长久的洗礼，变为浓黑。

　　它趴伏在深深的黑暗牢笼中，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生出的，只有无限恨意。

　　为什么，它们会逃开？

　　为什么，我会被认为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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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翀是一只中级妖怪，它妖力还行，既不特别突出，也不算特别差，遇事可以好好的保护自己。

　　它生活在一片绿茵草坪中，那里也有其它大小妖怪，凭借它憨厚的外表及行事慢吞吞的温和样，它交到了很多妖怪朋友。

　　它们一起在花丛中摘花，一起在树林里采蜜，一起去看人类的花火大会。

　　虽然被花丛中的小妖怪，举着大棒嚎叫着追打，被蜂窝中保卫蜂后蜂巢的蜜蜂叮咬，虽然只能在远处树丛里躲藏着，偷偷看着集会的灯火通明和人头攒动。

　　但这些回忆，依旧如星子一般，深刻在它的脑海。

　　平时会如黑夜般晦暗，但一旦想起，也会如夜空中最闪耀的星子，绽放明亮。

　　妖怪的时间本就漫长，美好的回忆，不知凡几，组成一条长长的记忆银河。

　　平安幸福的度过了很多年，但是，在一次参加妖怪聚会的途中，玉翀被除妖师捉住了。

　　那是好几位除妖师，看着很年轻，行事也很狠绝浮躁。

　　他们灵力不算强，但懂得团队合作，很快捉住了包括玉翀在内的几只妖怪。

　　那些都是中级妖怪，它们惊慌的被除妖师的符咒，牢牢困住，身上被裹满奇异的符篆绸带，它们并不知自己为何被捉，也不知接下来，自己是如何命运，会被这群人类如何对待。

　　后面渐渐的，玉翀从他们的讨论中，获悉了答案。

　　制造高级式神。

　　在玉翀耳里，是多么的骇人听闻的一件事。

　　年轻的除妖师们，灵力不足，且能够契约的式神十分低级有限，能力自然比不上年长能力深厚，或者天赋卓绝的除妖师，因此被高端的除妖师所压制。

　　年轻一词，代表着朝气与奋进，拼搏与进取，再不济也代表着今后的可发展性，反之也代表着年轻气盛，行事鲁莽。

　　如果再加上不配位的贪婪，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或许，用急功近利一词更为恰当。

　　他们有着不守规矩的轻浮，也有异想天开的妄想，这种行事，是严格违反了除妖师的相关行业规范的。

　　夏目很是愤怒的看着玉翀的记忆，那些除妖师们，将捉住的中级妖怪，扔进一个黑暗的训练场，像养蛊似的，以自由为饵，引导他们自相残杀。

　　通过吞噬同等级的妖怪，而获得成长晋级，端看是谁获胜罢了。

　　最开始，中级妖怪们还保持着理智，可到了后面，有一只开始躁动，其他妖怪就只能被迫卷进这场杀戮中。

　　玉翀为了活着，它不得不去拼。

　　它还想再去摘摘花，再去尝尝那带着蜂针刺痛的甜滋滋的蜂蜜，再去看看晚间夜空升起的一簇簇美丽烟火。

　　这个训练场中，从最开始还有自信能够逃出，到中级妖怪们的相互安慰，再到相互间的背刺，到最后现在麻木的乞求着自由，这种转变是一次比一次剧烈的。

　　不过，除妖师们的计划，好像失败了，即使杀光剩下的妖怪，中级依旧是中级，没有任何变化。

　　但计划已经开始，他们一条路走到了黑，又捉了几只中级妖怪，扔了进去。

　　如此反复几轮。

　　夏目曾经也目睹过多次的，妖怪间，或者人与妖怪之间的对抗，但这么惨烈的，还是第一次。

　　这是在制造一个怪物。

　　玉翀在这一轮生死屠戮中，又获胜了，没有欢呼雀跃，这也不算是什么好事，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它保持仅有的点点理智，麻木的伏在训练室场内，期待着最后可能的虚假目标，被释放，重获自由。

　　在场外观察的除妖师们，屏住呼吸，双眼直直的看着那只妖怪，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玉翀确实进阶了，在不知屠杀吞噬过多少中级妖怪后，它在这黑暗中，痛苦的沦为一只，可成为高级式神的大妖怪。

　　场内的是妖怪的血腥痛苦，场外是除妖师们兴奋激动的愉快大笑。

　　明明是玉翀的记忆，但夏目却能感觉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从脚上开始蔓延至上身，一直蔓延到心里，冰寒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