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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魔君娶亲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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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的魔息笼着后院,草木枯萎,哭喊声就在魔息的汇聚之地,应知手指不自觉一动,心下习惯成自然念了口诀,谛照剑当空没入魔息。
魔息聚集成人形,想是什么人引得魔息吞噬。
须臾,魔息荡空,缩在树后的少年看到来人,眼神大亮,顾不得满脸的眼泪鼻涕,猛地扑上前:“哥哥,救救我。”
应知立在原地,定定注视少年的脸,半晌没回答,直到少年和他对视,应知心说,真是好大众的脸,在人群里挑不出错,又好像在哪里见过相同的容貌。
应知:“方才怎么回事?”
少年立时委屈起来,用手背抹了眼泪,觉得狼狈不妥,眼梢打量应知没有要走的打算,绞着手道:“楼里的管事数落我洗的不干净,手脚太慢,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很多黑雾,将管事生吞了。”
应知回顾游戏之前的路人反应,少年可能带着NPC属性。
应知扫过地上的杯盘:“魔息已除,管事咎由自取,没人责骂你,不让你吃饭。”
少年愈发惶恐:“仙君,求你救救我。”抓着应知不肯放手。
耳中突然闪过一线锐利的鸣声,应知眼前恍惚。
“求你……救救我……和……。”
应知看着少年的脸问:“既无危险,我怎么谈得上救你。”
少年抬起眼睛道:“仙君,你赎了我吧,我愿死心塌地跟着仙君,当牛做马。”
应知哑然,看到少年脑门上弹出的金币。
心说,这是游戏安排的可动资产。
玩家不用充值,选择初始资金,之后的活动没有金币必然受到掣肘。应知没走出几步,就要支出了。
适时不容应知多想,游戏发布公告,《魔君娶亲》第二关:真假新娘。
玩家在第一关重要剧情后停顿时间过长,系统提示玩家尽快答题,才能开启下一关。
这少年竟只是游戏无关角色,应知一时好笑。
出了朝月楼,不知迎娶新娘的队伍走到哪里,应知沿途追赶,等游戏题目。
应知面前突然变出无数条街,每条街上停着迎亲队伍和花轿。
玩家需在指定时间找到真正的新娘“九由”,即可通关。
迎亲队伍自是不能让玩家轻松解开轿中新娘的盖头。
“严也,我答应来掀你盖头,言出必行,你坐安稳了。”
负责阻拦的猫轿夫猫媒婆猫侍女明面上被应知打开了脸,手掌抚过猫脑袋时,温柔如水。猫们面面相觑,意犹未尽,终究是打工人的猫,满脸享受,应知话音一落,轿子不知为何突然躁动,只见人影从他们身边飞过。
应知猛地掀开帘子,表情裂了,端坐轿子里的猞猁穿着喜服,竖耳朵咧嘴笑,额面花钿,两只琥珀眼睛炯炯有神,满目期待,猞猁爪挥了挥。
“乖。”应知击掌,礼貌摸过猞猁脑袋,用盖头兜住了猞猁新娘。
“呵。”
旁边的轿子里的坐的是人,应知怔了怔,只见那人眉眼淡笑,皮笑肉不笑那种,反应过后,应知朝人的额面拍上符纸:“越狐级,你演的假了。”
应知掀开轿子,面对严也,虽是花钿耳坠无一不少,有了七分像,应知送他淘汰卡。
几番试探,要找出真正的“九由”堪比大海捞针,应知研究游戏规则,想到朝月楼“九由”下楼时的动作,手指抠开了痂,轿夫、轿子和露出半张脸的新娘,尽数消失。
圆门出现,游戏通知玩家只差一步找到真正的“新娘”。
此刻,应知和盖头几步之遥,他小声试探:“严也?”
对方沉默不答,暗示的动作都没有。之前应知在游戏里使用了过多验证新娘的次数,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变得弥足珍贵,小心更慎重。
无奈严也岿然不动。
“姑娘勿怪,我来寻人,借你的盖头一用。”应知走近两步。
盖头下的人倏而一笑,肩膀抖动,流苏耳垂亦是生姿。
应知这才缓和:“你玩的挺开心。”
“过来,掀盖头。”
不用他提醒,应知也是为这件事来的,不知道严也为何这么在意,不断提及。
应知的手未碰到盖头,红色的绸面犹如长了脚,跑到应知的手上。应知盯着那红绸有些怔愣,再看盖头下的人,金色的兽类瞳眸攫人心魄。
应知攥着手指,上下打量严也的打扮,当新娘的不是他,两人站的位置对调,虽说应知不一定是魔君,至少如果他是魔君,梦境里的一幕可能不会发生。想到此,应知笑了一声,看到严也的明眸闪了一下,不等他解释。
“舔我一下。”
应知的目光在严也一本正经的脸上顿了须臾,心道,这怎么舔?不由想到越狸洗完澡后的动态,目光缓缓挪动,应知捂唇正要别开脸。
背后被人朝前一搂,应知瞬间和严也近在喘息之间。
“舌头。”
应知被严也带着露了一下舌尖,紧接着看到严也的舌头就像钩子卷住了他的舌头,先客气地拉勾打招呼,再使劲一薅。
应知完全不好了,他平时刷视频看到有些人的舌头奇长无比,好奇又惊悚,亲眼目睹这条舌头,只剩恐怖了。
后颈上压着一只毛茸茸的猫爪子,更可爱到惊悚。
眼下他也顾不上这些,只见金币山呼海啸从玩家“夙追”这边加到玩家“九由”身上。
应知的手虚空一扫,想要挽回自己不翼而飞的可怜余额。
应知舌头不自由,咬声道:“你什么人啊,才见面先夺人金币。”
严也:“镀金,解锁九由的身份。”
选择不同的物件对应不同的身份,应知有想过,需要不同的解锁条件,他在验证真假新娘时,那些新娘不管外面打的多么激烈,只是静观。严也的玩家“九由”在前面的游戏充其量是按照设定不能自由行动的背景板。
从其他玩家夺走的金币镀到“九由”身上,达到解锁值,严也活动颈肩,沉眸看着应知问:“你的钱呢?”
应知有些心虚:“投资了可移动资产。”
严也“哦”声笑了:“可移动资产?”
应知忽然有种好像在外面养了三四五六的慌乱,只见严也手指一压唇:“躲。”
等应知藏到床榻下面,他根本来不及细看,被严也塞到床下,目之所及只能看到严也的脚。
房间里进了光亮,紧接着是人影,伴随着熏人的酒气,应知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舒服地趴着手臂,将脸藏进手臂内侧。
来人摇晃几步,定住看着人,笑道:“怎么自己掀了盖头,这么急不可耐?”
半晌不见人回应,太守不由近了几步,忽闻:“太守大人在外面饮酒作乐,妾身也想在良辰吉日喝一壶好酒。”
太守看到人面颊泛红,只见桌上剩了半杯酒,道:“让小生陪姑娘喝一杯合卺酒。”
他拿酒壶发现空了,颇为无奈地看人。“九由”敛着金色的瞳眸:“若夫君不嫌弃,不如共饮一杯酒。”
“好!夫君便饮了夫人这杯酒。”太守端着酒杯大步到应知跟前。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应知在狭小的空间面红耳赤,手指拽了拽严也的脚。
忽然一缕黑气从两人的脚边腾起,应知本能后退,脑门猛地磕在床板。
太守居高临下,瞳孔里的人面上的情意绵绵变作凶狠,花钿逐渐变大,美人面顷刻兽态,他拼力挣脱,踉跄几步碰翻了屏风:“你是人是鬼?”
“为何不是魔?你也知道自己成了魔,没人能对你产生威胁。”
顾不得床下的人,目光落在那杯酒上,太守手指掐着脖颈,转而抠着喉咙。
应知从床下探出脑袋,只见太守跟朝月楼后院的管事如出一辙,早已被魔息吞噬。他抬眸对上严也的示意,正在翻看自己爪尖有没有沾染邪晦的严也朝应知侧首询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用他猜了,应知的后颈一热,被人拎着从房间冲出去,眨眼到了太守府的上空。
魔息从太守扩散,霎那间城里的魔息汇涌,应知方才在房间里没有看清,隐约听到金币作响,这时恍然,严也为何笑他的“可移动资产”。
严也将魔息吸纳,金币数持续上涨,随时可能突破游戏上限。
应知倒抽一口气,玩家“夙追”的任务是清除城中作乱的妖魔,玩家“九由”将魔息一举收服,算是互惠互利,应知看着到账的金币受之惊恐。
这游戏该不会是谁的金币多谁就是主角?
应知很快发现方才严也那一通解释的前后矛盾,他到游戏不能自由活动,酒壶和杯子里的酒是怎么没的?收服魔息是他的任务,在应知分辨真假新娘时,严也根本不像他说的那么被动,更可能暗中设计好,运筹帷幄。应知看着严也,这人在试探他的金币值。
果然一心当魔君。
他玩不过严也,玩家“夙追”也不可能是游戏里的第一,爬不到第一,就要远离第二,远离当魔君的亲。
眼前的人已然不是他认识的严也,是游戏里的“九由”。
应知两眼一闭,不由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