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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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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尧其实并非李承德的孩子,而是李嗣的孩子。
李嗣虽对自己的那些个后宫佳丽没什么兴趣,但为了繁衍子嗣,他也会隔段时间去一去后宫。
当年,李承德刚坐上这个位置时,李云尧才刚生下来没多久。
他原本是想要将李嗣一族所有人都赶尽杀绝的,但他转念一想,这个孩子如今还小,尚不知事,李承德最终便将其留了下来。
为了令他顺理成章地留下来,李承德便将其移到了自己名下,为其取名李云尧。
他将李云尧留下来,原因有二。
一是为了显示自己宅心仁厚,拉拢人心。
且此前江英和李承宁对他赶尽杀绝的做法都颇有微词,原本从那件事后,他们对他就有些疏远,他自然是要尽量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二是他从小便寄人篱下,俗话说父债子偿,他自然要让李嗣的孩子也尝一尝寄人篱下的滋味。
他原是想等李云尧长大一点后,在他清醒时百般折磨他,后来忽然便失去了兴趣,索性将他扔到冷宫里自生自灭了。
而今,不知是不是经历了太多的事,他对李云尧也没什么执念了。
毕竟李嗣那样的人也不见得多疼爱自己的子孙,即便他在地狱里知道了自己虐待他的儿子,也不会伤心。
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江英从宫中出来时,时辰尚早。
她便转路去了悦容坊。
悦容坊是京都里做得最大最豪华的首饰铺子,前些日子,江英自己绘制了几款首饰样图,送到这里进行锻造,今日正好去取来。
她总共打造了四副,分别送给林菀、江笙、幸夷还有甘杳杳的,主打一个一视同仁。
林菀和江笙毫无意外是要送的。
幸夷虽然现在戴不得,但等她事业大成之后,再戴也不迟。
而甘杳杳如今孑然一身,失去家人,确实是她一手造成,她便想着从其他方面尽可能地弥补一番。
今日除夕,虽有不少铺子都歇了业,但但凡大一点的生意,却都还在。
江英刚踏进了悦容坊,便有人来迎她,“江公子来了。”
“我来取定做的四副首饰。”江英说。
那人却说,“我家主人有请江公子。”
江英神情凝了凝,未曾说话。
悦容坊背后的主子,她知道是李承宁,但今日这个时候,她应当在宫中才是,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很想见她。
毕竟烈女怕缠女。
但看面前这侍女的架势,若是她不答应,明显是不打算将首饰给她的。
罢了。
换一个角度想,万一请她去的人不是李承宁,只是一个掌柜的呢?
毕竟她那四副首饰图样精美,是这个时代所不常见的,而作为商人头脑的掌柜,自然会想与她长期合作,从而谋取更高的利益。
届时她再拒绝便是。
思索好一切,江英便对眼前的侍女道,“你且前面带路吧。”
侍女见江英踌躇许久,还以为他会拒绝,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如今见她同意,明显表情放松下来,“江公子请。”
江英跟着侍女上楼来到一间雅室,“就是这里了。”她话一落便匆匆退下了,那模样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她似的。
江英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罢了,来都来了。
她伸手推开了门。
刚踏进去,便听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今安呐,这首饰可真好看,如此独特别致,我也很想要呢。”
不是李承宁还能是谁。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今日的衣衫是完好的,且还穿着华丽的宫装,依旧美丽得不可方物。
只是江英却无心欣赏。
早知如此她便换家店了。
但是谁让这家店做工最好呢,其他店还真不一定能将她绘的图按照她理想的模样打造出来。
而为了给家中人一个惊喜,这件事情她也是瞒着她们,自己亲力亲为的。
毕竟前段时间,似乎就她看起来最闲了,于是临时起意就干了这么件事。
李承宁早已听到了江英进门的动静,这番话原就事故意说与他听的。
却半晌不见他回答。
李承宁便放下手里的流苏,看向江英的方向。
见江英站在门口不肯挪动,她嘴角撇了撇,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来。
“你就这样怕我?”她问。
江英看了她一眼,而后片刻也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
李承宁被江英的直白给险些气到了。
她急行几步来到江英身前,仰头望着那张清雅的容颜,“你放心好了,我今日可没闲心勾引你。”
“不过就是想你了,想见一见你罢了。”李承宁道,“瞧把你吓得。”
这番话,江英是信的,看她这副正装的模样,待会儿怕是要参加宫宴的,自然没空去勾引她了。
但即便如此,江英依旧没觉得松一口气。
这丫头折磨起人来,又不只有那一种方式。
“既然公主如今也见到了,那我便走了。”江英可谓冷情至极。
李承宁自然不可能这般容易放过她。
她凑到江英的胸口处,吐气如兰道,“今安要走自然也可以,不过……”
说到此处,她顿下来,面上笑靥如花,“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江英面色不变,她早就知道李承宁不会这般轻易放她走,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担心遇见她了。
“你且说来听听。”江英道,“我再看答不答应。”
李承宁忽然退后,拉开与江英的距离,纤纤玉指一指,道,“我也要那个。”
这孩子气的动作,令她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江英竟然奇妙地从中察觉到一丝可爱,她忽然间就生了逗弄她的心思,“咦?”
她嗓音里含了一分戏谑,“哪个?”
李承宁一时不查,又指了一遍,“喏!”
“到底哪个?”
李承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看向江英,她将手放在了江英的身上,“这个如何?”
江英:“……”
她瞬间没了兴致,“我改日画好了样图给你。”
李承宁得意地笑了,“这不是知道吗?”
“早这样不就好了?”
江英:你说得对。
她就不该觉得李承宁这个疯女人可爱。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当然。”李承宁说,“我也差不多该去宫里了。”
“顺路,我们一起吧。”李承宁拉着江英就要走。
江英看向放首饰的托盘。
李承宁注意到,说,“我们先下楼,待会儿会有人装好送上马车。”
江英便没再拒绝,与其争来争去拖延时间,还不如直接坐顺风车回去。
江英同李承宁一前一后下了楼,缓缓步出了悦榕坊的大门。
门外,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静静等候,车身上镶嵌着精致的铜饰,在冰雪的映衬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车夫手持马鞭,立于一旁,见二人出来,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拉开车门,车内铺着柔软的垫子,几缕淡雅的熏香缓缓飘散,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不失庄重的气氛。
李承宁先行一步,踏上车厢,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裙,随即转身,目光旖旎地落在了随后上车的江英身上。
江英忽略掉那道视线,目不斜视地上了车。
不一会儿便有侍女将四套首饰装好送上了马车。
江英接过,看了李承宁一眼,她倒是说话算话。
李承宁回以一笑,转头扬声对车夫道:“走吧。”
随着车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马车缓缓启动,穿梭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
车厢内,两人相对而坐,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只有马车行进的轻微颠簸声和外面偶尔传来的叫卖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江英原本以为在马车上李承宁会故意为难她,但事实上并没有。
她就只是一只手撑在下巴上,安静地盯了江英一路。
而江英一直在闭目养神。
直到马车停在安王府前,李承宁才开口道:“到了,今安。”
她离去前用暧昧的眼神看了江英一眼,“要记得想我哦。”便放下了车帘。
江英提着首饰盒,目送李承宁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其实有时候,她也没那么烦人。
江英转过身,正要迈腿踏过门槛,突然觉得视线里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停住脚步,退回了几步,定睛一看,终于发现了那个不对劲来自于何处了。
她安王府门前的楹联怎么不见了?
明明早上走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确实是贴上去了没错。
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首先排除菀娘,这可是菀娘心心念念让她贴的,断无可能亲手毁掉。
府中的其他人亦不可能。
江英于是对着空气招了招手。
顿时出现了一个黑色人影。
江英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撕走的?”
暗卫道,“回主子,是二皇子。”
江英:“……”
“菀娘可知晓?”
暗卫道,“才刚刚撕走没多久,林管事还来不及发现。”
江英摆了摆手,暗卫消失在原地。
李云骁的事情稍后再算账。
当务之急是写一对新的出来,不能让菀娘发现,免得被气到了。
这两天,林菀特意给安王府的下人放了假,准许他们回家陪伴家人,留下来为数不多的都是无亲无故的人。
江英踏进安王府的大门,将门关上,下一刻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在书房里了。
庆幸的是早上写完楹联的笔墨还在,江英就着写了一副一模一样的。
写完之后她吹了吹,待笔墨干得差不多了,便对着空气道:“将这楹联像今早一般贴在安王府门外,切记不要让菀娘发现了。”
江英话刚落,便出现一黑衣人影拿了楹联,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