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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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尔将纷乱的思绪拉回现实，下意识朝那片他曾立足的地方望去。
他墨绿色的眼眸中映出了那令人心悸的场景——
一个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空洞赫然出现在坚固的墙壁上，暴露出错综复杂的钢筋结构，而那圆形的洞切口，其平滑程度仿佛是用圆规画出来的般规整。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不是天内理子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蝇头撞飞了他，恐怕此时破开一个大洞，就不只是原本他身后的墙壁，而应该再加上他半个身体了。
“真是险啊……”伏黑甚尔喃喃，带着几分庆幸，几分自嘲。
他嘴角强行想要勾起一个轻松的笑容，但嘴角的那抹弧度却难以掩饰其背后的苦涩。
但渐渐地，苦涩的笑意转化为一种复杂的情绪。
刚刚在死线旁走了一回，伏黑甚尔凝视那个静默的大洞，仿佛是在与其对话，他看着看着，忽然释怀地笑了，心情变得异常平静。
天内理子刚刚和夏油杰骑着咒灵一路逮虾户来到盘星教的总部，一过来就看到伏黑甚尔即将殒命。
在危急时刻，天内理子急中生智，选择用咒灵创飞伏黑甚尔，成功救下了对方。
天内理子跳下身下乘坐的咒灵，快步来到伏黑甚尔面前，得意地微扬下巴：
“怎么样，我的瞄准水平很不错吧！”
伏黑甚尔眸子转向天内理子，少顷，他难得表现出一副耐心的态度回道：
“是啊，真是吓人一大跳的程度，差点以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啊……但这下我可就欠得大了，真让人头疼啊……”他轻揉着太阳穴，做出极度烦恼的模样。
天内理子正欲开口说她不需要什么回报，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等等！
她眼睛一亮，刚想开口……
“但那一个亿可别想打折。”
伏黑甚尔似是看穿了理子脸上写的是什么，慢悠悠打断道。
他无赖地表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天内理子眼中的光瞬间灰暗下去，其表情变化明显得简直让人发笑。
伏黑甚尔接着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说：
“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就算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他的目光在理子身上游走，似乎在评估天内理子，倏地，他脸上浮现出玩世不恭的笑，轻佻地开口：
“除非你想要我以身相许？”
“——开玩笑的。”
没等理子反应，伏黑甚尔就自顾自地把话接了下去。
他话锋一转，“不过看在还算看你顺眼的份上，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既然你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同化没有成功吧？”
想到这，伏黑甚尔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大笑着狠狠嘲笑咒术界。
从小洗脑培养的星浆体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就脱离了他们的掌控，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他已经可以预见等他们发现后狂怒的脸，以及妄图继续操控反而接连滑铁卢的局面。
什么？你说咒术界这么深的底蕴怎么会玩不过一个小年轻？
拜托——这可是连他都感到意外不已的，明明没有术式却能和他打得不相上下，再打下去说不定还未可知，咒术界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星浆体！
上一个让总监部吃亏的星浆体如今已是特级咒术师，到现在总监部都拿对方没有办法，那现在这个呢？
现在还救下了他这个同样无术式的咒术界异端…………
哼，接下来估计可要有好戏看了。
伏黑甚尔深深地凝视天内理子。
咒术界的天……要变了啊。
“你不会缺少有用得上我的机会的。”他意有所指道。
天内理子闭上一只眼睛，嫌弃地埋汰：“既然是诚心想要帮忙，那就别在这故意说些讨人嫌的话了。”
大人，时代变了！傲娇已经退环境了！
什么口嫌体正直已经不流行啦！
伏黑甚尔哼笑了一下，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既然被救下了，他还是很珍惜自己这条烂命的，继续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
他抱着对后续的期待，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伏黑甚尔走后，天内理子终于有机会好好看向半空中的五条悟。
五条悟的身姿在日光的温柔抚摸下，更显超凡脱俗，他的眼眸看似空洞无物，视线没有焦点，却又仿佛蕴含着万物，如神明般俯览人世间的一切。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斑驳陆离地洒在他的白色发丝上，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五条悟在理子的目光中缓缓开口：“理子……你没死啊。”
夏油杰这才注意到五条悟那异于往常，平静无波的神情，不由露出怔忪的神色。
“虽然你以为我死了要为我报仇，我很高兴的啦……”天内理子认真地解释，“但他现在还不能死！”
然而，五条悟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毫无遮拦地否定道：“不……我并没有在愤怒于你的死亡，相反，我现在感觉很好。”
天内理子：……？
什么叫做他感觉很好？
好什么？
她死了他感觉很好？？？
天内理子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思索地转头与夏油杰对视。
她手指点向脑袋，指尖指着太阳穴转了几圈，无声地进行暗示。
夏油杰见状，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
他收敛了脸上的惊讶，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缓缓点头，给予了她肯定的答复。
天内理子逐大惊，也换上夏油杰同款严肃的表情，看向五条悟。
两张格外相似，只是一张大眼睛一张小眼睛的脸，齐刷刷像是在看毕业论文般的棘手问题看着五条悟。
这是……
没错，绝对是……！
——五条的脑袋坏啦！！！
完啦！
不知道像修老式电视机那样，拍一拍能修好吗？
五条悟浑然不觉，犹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感觉中，分享道：“呐，理子，你知道吗？……我现在…………”
“友情破颜拳！！！”
一个拳头破风而至！
五条悟停在原位没有动弹，之前在理子公寓里猛地被揍飞时看不清的拳头，此时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风速，气流，甚至握紧的拳头皮肤底下的血管，全部都……
一清二楚啊！！！
五条悟情不自禁直勾勾地注视着拳头，夸张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五条家祖传的术式，无下限完美无缺地运作着，自领悟了反转术式后，六眼与无下限之间的组合形成的完全配合再也不会中断，并且覆盖笼罩着他的全身。
五条悟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苍蓝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他冷静，甚至可以说冷酷地注视分析着天内理子如同疾风般向他冲来的身影。
她的动作看上去迅速而有力，拳头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然而在五条悟看来，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的努力，如同秋日落叶般无力。
无用的，只是单纯的无用功。
五条悟在心中淡淡地判断道。
自从在生死边缘挣扎意外领悟了那能够反转术式后，他便仿佛站在了力量的巅峰，世间万物皆难伤其分毫，眼前的攻击也不意外。
只是这样，以为再来一次就可以像上次那样再打到他吗？
真是太天zhen……
“噗——！”
五条悟旋转地冲进了地面，成功砌进了地里。
他的头深深埋入土中，只露出上半截身子，就像一只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般显得格外滑稽。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五条悟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天内理子轻盈地落回地面，轻轻地将五条悟的头从土里拔出，那双充满担忧与关切的眼眸与他相对，五条悟这才如梦初醒般一个翻身瘫倒在地面上，直直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
天内理子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看吧，就算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
五条悟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一幕，片刻后仍百思不得其解，按捺不住，困惑地轻声问：
“为什么……？”
天内理子挑眉：“你是说你那个像保护罩一样的东西？”
她蹲下来，手支在膝盖上撑着下颚，俯视五条悟：
“不好意思，但我的攻击可是带着真伤的。”
“而且就算真伤攻击起不到作用，我现在也攒了一些mp勉强可以用一些无视防御直接锁定目标的魔法了，所以……”
“给我下来吧你！”
她似是亲昵似是惩罚地用食指重重一点躺在地上的五条悟的额头，留下一瓣可爱的指甲印。
不痛……
但触感长久地留在感觉神经里，好像随着血液的流转逐渐蔓延全身。
“……魔法？”五条悟喃喃地重复。
他的眼神猛地清澈了起来，像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直起腰，起身时带起的风吹起天内理子的发丝。
五条悟完全不复之前超凡脱俗的模样，咋咋呼呼地惊叫：
“诶？？诶！！！”
“什么？什么？魔法？？？”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激动，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般。
五条悟专注地盯着理子，他瞪大眼睛，嘴巴不停地追问，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内心的震撼与好奇，就像是得知今年暑假竟然有三个月那么长的学生一样，既兴奋又难以置信。
“是那种咻咻——，夸啦胯啦的那种吗！”
他嘴上说起让人听不懂的，奇怪的拟声词。
夏油杰也露出惊愕的眼神：“啊？不，啊？魔法？？”
他一直以为是什么类似天与咒缚般的束缚使理子做到那些事情，结果你说是魔法？？？
他捂着额头，回忆如潮水般涌现，他喘不过气来似的，断断续续说：
“难道你说的，异世界，勇者，是真的？？？？”
夏油杰三观尽毁，看着天内理子就好像看着11岁那年没等来的猫头鹰送的那封魔法学校录取通知书。
拜托，魔法什么超酷的好吧！
谁没有读过看过或玩过勇者斗恶龙主题的幻象作品呢？
现在你告诉我是真的？？？
天内理子：“哼哼，所以知道要对勇者理子大人说什么了吧？”
五条悟毫不迟疑，虔诚地说：“伟大的理子大人，请再施展一次您的伟力吧！”
他双手交握呈祈祷状，大眼睛扑闪扑闪，浑身上下充满了期待的气息。
在那个拳头突破无下限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从未见过的波动，他还想再看一次！！！
求求了，为此他什么都会做的！
天内理子也没有故意拿乔，爽快地应答了下来：“好啊，不过现在不行。”
她语气一变，转头看向盘星教的大门：“……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毕竟再不找过去，罪魁祸首都要逃之夭夭了。
对此，没有人有异议。
夏油杰过来本来就是来找对方的，而五条悟一心只有那个偶窥一角的未知领域，现在别说是让他去找盘星教的麻烦，就是让他去单挑总监部也不是不行。
三人直奔盘星教内部寻找悬赏天内理子的主谋。
随着一层层盘问，他们得知对方果然见势不妙果断离开了盘星教总部，但依靠夏油杰众多咒灵的搜索加上五条悟六眼观察到的蛛丝马迹，他们还是成功锁定了那个正欲逃离的代理人的位置——
一辆正驶往机场的豪华轿车内。
理子一行人默契十足，不用多做语言上的沟通，夏油杰就率先放出咒灵吓人，迫使司机慌不择路地驶离原定路线，
接着，五条悟站在上空纵览全局指挥，将其驱赶开到荒郊野岭的死路，
最后，在道路的尽头，当然站着我们堂堂的苦主——
天内理子啦！
轻轻松松解决完对方，理子神清气爽地拍了拍手。
夏油杰用大拇指拂去理子脸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血点，含笑问：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天内理子想也不想，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回去继续上学啊。”
话音刚落，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车无声地停在三人身后。
车门打开，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步出车外，他的目光直接掠过夏油杰和五条悟，锁定在理子的身上。
“天内理子。”
他的语气平静而有力，不带丝毫情感波动：
“总监部有事要找你，请跟我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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