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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没有好坏之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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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算是到了人间也不消停啊。”
此处是各路神仙妖魔汇聚的交界,地处人间,名为浮云镇。
妖族在此处自然也占有一亩三分地,不过白离霜只是个商人,对于这纷纷扰扰的杂事并没有兴趣。
白离霜站在楼阁的顶端,金色的瞳孔看起来有几分凌厉。他的身后站着很多人类装扮的妖族人。
“阁主,他们这是执意要抢夺那件宝物了。”栖焰道。
“的确麻烦,不过也不全然是冲着那件东西来的。”白离霜淡淡道。
来人间出游是不假,不过其中一个目的也是借这个鱼龙混杂之地将那件物品藏匿起来,在拍卖日之前少些麻烦。
“您是说,有人是冲着您来的?”
“这其中纷纷扰扰,怎么说的清楚。”白离霜说着手指轻点,身前浮现一处地方的光景。
场景似乎是一个连接着无数密道的暗室,而有一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在密道里前进。
“呵。”他叹息一声,却不知是可怜还是嘲弄,指尖金色的灵力涌出,暗室便换了一种格局,将那人困于方寸之间。
栖焰看着这一幕马上会意,示意身后的人前去查看。
……
“对了,喻姑娘现在如何?”
“喻姑娘出去了。”一个侍女上前道。
白离霜怔了一下:“外面危险,她出去为何?”
“这,好像是为了救人。”
喻晓瑜的修为,救人?
“派人跟着了吗?”
“跟了,但是跟到半路跟丢了。”
室内瞬间安静,白离霜冷冷地瞥了过来。
跟丢?
他却不知,自己的手下连炼气期的女子都跟不住。
“阁主息怒,有您的一息护佑,喻姑娘应当不会出事的。”栖焰道。
“罢了,去了多久。”
“这……有一个时辰了。”侍女连忙跪下,小声道。
一个时辰了。
栖焰看了看现场的情况,马上道:“属下去找。”
……
忽然,外面一股剑意涌动,激荡起空气里的点点凉意,裹挟萧瑟寒风吹入这阁楼中。
“说得对啊,纷纷扰扰,怎么清楚呢?”
白离霜后退一步,刹那间,一个衣衫松垮的慵懒少年倚着前面的窗户,挑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抱着胸瞧向他。
“剑修?”
此人身上只有利剑的煞气和滔天的剑意,如同出鞘的兵刃,有这种气息的定然是剑修无疑。
“啊,剑修。”少年闻言眼神略带一些玩味,“随你怎么说吧。”
“阁主。”栖焰上前掏出兵刃。
“俯仰千秋,不过如此,你跟纪子修这么多的交情,莫非还认不出我吗?”林江雾嘲弄地翻身下窗,站在了白离霜面前。
“林江雾?”白离霜伸手示意栖焰退下,曾经跟纪子修合作过,不过也只是和林江雾有过一面之缘,今天面对面见到,却是吃了一惊,一来这个人居然还没死,二来,他竟然长得如此眉清目秀和传闻大相径庭。
这个名字一出来,这个阁楼里更加安静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江雾是什么概念,实际上对很多人来说,这个名字只会出现在传说里,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的人,见到了估计也会死。
可是他们面前这个少年看起来好年轻,年轻得不像一个邪恶的传奇。
“放心,不是来杀人的,我只是来要回自己的东西,如果要不回来,我就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杀人了。”林江雾道。
他抬头用不屑的目光瞧着他们。
白离霜眯起眼睛:“白某只是一个商人,况且您也知道,那位神女大人此刻也在镇上吧。”
“哦?神女?嗤。”林江雾笑了。这件事真的有点好笑,他完全藏不住笑意。
白离霜神色变幻莫测。
“啊对,喻晓瑜是吧,那就当有她在吧。我来此只为和你做一桩交易。”林江雾到底是没忘了自己来这里要干的正事。
“哦?交易?不知您有什么筹码?”金色的狐狸眼含着假笑瞧着这个不速之客,白离霜开始好奇了。
他走到如今这个位置还有什么是没有的,若是论起价值,目前没有一样东西比得上林江雾现在需要的。
“筹码?放心,会是你想要的。”林江雾一点也不担心,他靠着窗户的边沿,随意取出了什么。
那是一个有趣的东西,有趣到但白离霜的脸色马上变了。
蓝色的缩小牢笼中燃起熊熊火焰,这团火同样也照进了白离霜的眼睛里。
“离火妖。这东西当年可是吞了不少生命啊,可惜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捉住这个东西。是因为贪欲太重了吗?”林江雾似笑非笑地调侃。
“很有趣的筹码。”白离霜眯起眼睛,脸上已经毫无笑意。
妖族之中狐族分支及其广泛,白离霜的族人不过是其中一支,冥月狐,靠月光修行会事半功倍的一族。
当年是以冥月狐几乎灭族为结局,而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族中之人的贪念引来了离火妖。离火妖是贪念的集合体,最喜欢吞噬灵魂。
若不是当年那个仙女的帮助,在大火中焚烧殆尽的族人也会和离火妖融为一体,再也没有投胎的可能。
偏偏欲念太重的人很难捉住这种怪物。
林江雾道:“若是满意,就合作一次吧,免得惊扰了你们故人相逢。”
好一个故人相逢。
林江雾究竟是如何知晓他的遭遇,并加以利用的,这个故人不过是恶心他罢了。
白离霜轻笑道:“的确是开出了很不错的条件,但是这和您的脊骨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哦?若非你口中那个什么神女,我现在就该杀了你们了。”林江雾自然知道他是要开始讨价还价了,不过他的态度依然是傲慢的,随口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先别急着开口,离火妖纵然是其次,不过你猜为何这东西偏偏就缠上了你们?这背后自然还有一个人。”林江雾轻笑一声,瞧着他们变来变去的表情,只觉得有趣。
“怎么样,还合作吗?”他挑了挑眉。
……
“或许是因为你很特别吧。”
这是什么理由。
喻晓瑜看着宋一默支支吾吾的样子,忍不住追问:“特别是什么?”
“眼睛吧。”宋一默低着头,整张脸都红红的,“晓瑜的眼睛很好看,很单纯。”
“是这样吗?”喻晓瑜认真思索了片刻,皱起眉,故意做出凶狠的样子,“现在呢?”
宋一默抬头看了她一眼,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喻晓瑜觉得奇怪,不过现在看起来,宋一默的身体应当是好多了,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谢谢你,晓瑜。”
当初心灰意冷跳崖也是,现在一无所有也是,都是喻晓瑜救了他。
宋一默摸了摸她的头:“如果有机会,下次再给你做点东西。”
宋一默手工的确厉害,不过把炼器术用来做日常工具,未免大材小用。
“谢谢小师叔,放心,你不会出事的。”喻晓瑜安慰他。
“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说你屠村?”
宋一默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他自嘲一笑,好像有千言万语,最后才道:“我也不知道我做了没有,像忘记了刚才那样,忘了那件事,不过我看见了我俗世的家人。”
喻晓瑜道:“如果你不舒服就别讲了。”
宋一默面色苍白,提起这件事好像戳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沉默了许久,他嘴唇嗫嚅,依旧不知道如何开口。
“很抱歉,”他眼眶红了一圈,“或许我的确是那个罪人,为了不让那个人拿到那两把剑,我还把它们带出去了,结果现在还是丢了。”
“没事的,小师叔,你作为一个修仙之人为什么要有负罪感呢?就算是杀了人,但是你杀过那么多妖魔鬼怪,杀人在修真界算什么新奇的事情吗?”
宋一默一怔。
喻晓瑜的模样依然很单纯,不过她这句话在修真界算得上大逆不道,说出去可能就要被扣上魔女的帽子。
“妖魔和人,怎么一样?”
喻晓瑜:“为什么不一样?人心里的恶意并不比妖魔少。”
“晓瑜,这句话你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讲。”
宋一默忽然想到,喻晓瑜一直在外门做弟子,一直也没有人引导她学习正确的价值观。
“起码我们是人,当然要站在人的一边。”
喻晓瑜思考了一会儿:“所以还是为了自己一方的利益罢了。”
宋一默扶额:“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的小脑袋里都是这样的思想。”
明明喻晓瑜看起来并不看重自己的利益,但是她的确好像对所有人都好,没有阵营好坏之分。
这究竟是好是坏?
“对了,你跟林江雾是怎么回事?”
喻晓瑜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林江雾,我只是困住了他罢了,然后就放了。”她轻描淡写地道。
“然后他夺走了你的身体?”宋一默皱起眉。
“是的。”
“你的身体没事吧。”
手突然被握住,宋一默有点紧张地看着喻晓瑜。
“没事。”除了身体里多了一点修为之外,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一旦出来,恐怕又会毁灭世界。你一定要小心。”
喻晓瑜点了点头,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林江雾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