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001年12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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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2月那不勒斯热情总部
相较躲躲藏藏的迪亚波罗，乔鲁诺在那不勒斯郊区的某宅院设置了热情的总部，向居民公开表示可以帮忙解决某些麻烦。
热情的核心成员平日里往往聚集于此，偶尔一些请求帮忙的平民也会千方百计地来到这里向乔鲁诺求情。
乔鲁诺对布加拉提十分信任，和布加拉提一起构筑起新热情的核心。
他很快制订新的秩序，在热情的庇护下内居民们首先应严禁毒品，很长一段时间内原护卫队成员便为收缴毒品、清理毒贩东奔西走。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爱尔克卢再也没有穿过从前在暗杀组时那些色彩鲜艳的时装，往往一身黑色西装，像是丧服，金发已经垂直腰侧，自杰拉德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修剪过。阴郁、沉默寡言。
乔鲁诺考虑到爱尔克卢的身体尚且没有恢复，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和福葛一起坐在办公室，福葛处理一些文书工作，而她则主要在总部负责厘清上缴的毒品，记录在案。
她并不总是接受前护卫队成员的邀请，和布加拉提的关系也疏离起来。前队友的幽灵一直遍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有时候她会看到镜子里的伊鲁索，后来发现是乌鸦一闪而过的影子，里苏特偶尔空空落落地站在乔鲁诺身后，眼眶像两个无底洞，随时要流出脓血来，霍尔马吉欧和米斯达大大咧咧的，本身就有些相似，米斯达大笑，霍尔马基欧的幽灵也跟着大笑。似乎每个团队的构成，都必须具备同样的元素。
她很思念普罗修特。
目前为止，她孤独一人，和谁的关系都不亲密，独来独往，话不多，埋头处理工作。
自暗杀组全灭后她就几乎不需要睡眠，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同伴的尸体，于是夜以继日地工作对她来说反而轻松。
对于爱尔克卢，组织里不免有些闲话，男人们在酒馆谈起她，说她是暗杀组养不熟的一条狗，靠暗杀组几条人命活下来，现在又在新教父那儿摇尾乞怜。
乔鲁诺给了她优待和地位，而越是优越便越是有人不服，说她踩着同伴的尸体，忘记了所有的耻辱，一条乏走狗，一个不忠的杀手。
爱尔克卢知道那些话，见到过那些人异样的眼神，众口悠悠，流言是堵不住的，何况她也处于自我怀疑的漩涡，她确实背叛了队友苟且偷生。
纸笔摩擦，沙沙作响，在细密的噪声中，她随思绪越卷越深。
前队友们的身姿模模糊糊，肉块凝成一团，变成沉重的滚石，砸在她的肩上。
“爱尔克卢。”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布加拉提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半个身子。
“抱歉打扰你，人手不够了，能和我一起去出任务吗？”
爱尔克卢抬起头，有些迷惑地看了看对方。
“福葛……”
“他已经和纳兰恰出去了，你也稍微活动一下怎么样？”
爱尔克卢长长输了口气，把笔放下。
“什么活？”
“收债。”
*
虽然接纳了爱尔克卢作为新热情的一员，但是乔鲁诺和布加拉提并不清楚爱尔克卢的实力，因此出这次任务乔鲁诺特地跟过来了。
任务地点并不远，乔鲁诺和布加拉提并肩走在那不勒斯的街上，爱尔克卢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今年的意大利有一个寒冷的冬天，布加拉提路过巷口处的摊位，回头问爱尔克卢需不需要热可可。
就在此时，爱尔克卢在他眼前像猫一样窜进巷子，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拎出一个已经昏迷的瘾君子，将他口袋中的小袋白色粉末收入囊中。
“boss，du品已经清除完毕，”她恭敬地说，“这份收缴的毒品我会记录在案的。”
“啊…？嗯嗯…多谢。”
乔鲁诺讪笑，递向她一杯热可可。
三人继续赶路，爱尔克卢时不时便窜进巷子中飞快收拾一些瘾君子，布加拉提和乔鲁诺愈发沉默。
“爱尔克卢小姐，”乔鲁诺终于说，“这些喽啰并不需要你收拾，阿帕基米斯达正在清理他们的上线，找到毒品源头后一网打尽即可。”
“你的弦太紧绷了，适当放松一下吧。”布加拉提补充道。
“boss，收缴毒品也是我的工作之一，既然接受了我一定会贯彻到底的，这是我前队友交给我的道理。”
“叫我乔鲁诺就好。你这么说我感到很荣幸，但我也希望你能轻松一……”
话音未落，爱尔克卢又瞄准目标，准备向暗巷中的瘾君子发动攻击。
这次被布加拉提牢牢拽住肩膀。
“不行！这种状态绝对不行！”
“你就把这些交给米斯达吧，爱尔克卢小姐！”
乔鲁诺和布加拉提言毕，一人一边手臂，将爱尔克卢架起来，逼迫着她向前走。
“boss,布加拉提，你们只管赶路就好，我处理他们用不了多少时间，不会耽误行程的！”
“并不是这个问题，爱尔克卢小姐，你这种连轴转的状态会累坏身体的，请休息一下吧，作为新热情的boss，这也是我的命令。”
她不再说话，被迫被布加拉提和乔鲁诺架着，垫着脚跌跌撞撞地快步走。
路人纷纷行注目礼，她无奈又难为情，但终于露出笑容。
上次这样轻松地走在路上，跟着谁放声大笑起来，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要逃避现实，躲在办公室厚厚的文书下，蜷缩进阳光明媚的过去。
*
布加拉提和乔鲁诺不顾路人的目光就这样架着她，最终去了街区“欠债”的屠户那边。
爱尔克卢深吸一口气，整理仪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威严的帮/派分子。
屠户欠的不是钱，而是人情。
这片街区受到热情的保护，居民不需要回报什么钱财，只需要遵守乔鲁诺的规则。
一旦有谁破坏了乔鲁诺的规则，那么就会有人去主动拿新热情应得的报酬。
这片街区的屠户，受恩于布加拉提，赶走私收贿赂的警察后，得已安心做生意，而背地里不仅吸毒，甚至以醉酒之名侮辱了邻居家的女孩。
“哎呀，这不是布加拉提吗？”
屠户远远地就迎了上来，躬身哈腰地奉承着。然而，当他看到一旁的爱尔克卢和乔鲁诺时，眼中却闪过一丝轻蔑和不屑。
作为普通居民，他只知道来了一位新教父，但并不知道究竟何样。至于一旁病怏怏的纤细女人，则更不需要多加关注。
乔鲁诺眯着眼睛，想要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给对方一些威慑，话未出口，布加拉提便伸出臂膀挡住他。
“乔鲁诺，这些不需要你出面，交给我就好。”
布加拉提轻声叮嘱。
“哪阵风把您吹过来了？您屈尊降贵来到小店……”
“安德里亚，你知道我所为何事。”
布加拉提打断他，阴沉着脸。
“你打破了与热情的约定，吸du、甚至侮辱妇女，我们今天是来收债的。”
屠户立刻大喊大叫起来，试图用诡辩为自己开脱，撒泼无赖，声音引起了路人的围观。
“布加拉提先生！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们这种小本生意，哪儿有钱去吸毒？再说了，您难道亲眼所见吗？如果没有亲眼所见，您是想污蔑我吗？”
他又提高了音量。
“上帝啊！侮辱妇女？更是无稽之谈，您又亲眼所见了吗？你是说对门那个裁缝的女儿吗？天呐！我真是冤枉，她是一个下贱的娼/妇、不检点的女人，穿着暴露，不知道和多少人睡……”
话音未落，屠户的嚎叫戛然而止，布加拉提发现他的嘴唇瞬间变成了玻璃。
爱尔克卢迅速从布加拉提身后闪身出来，伸出胳膊扯过屠户的领口，将他拉到身前。然后，她又抬起另外一只手，握紧拳头，重重地向屠户的嘴巴击去。
随着一声惨叫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屠户的下半张脸和牙齿瞬间变成了玻璃碎渣，露出毫无保护的、满是鲜血的口腔。
紧接着，爱尔克卢又掐住屠户的脖子，将他仰起头来，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粉末——那是她一路收缴的毒品之一——迅速倒进他的口腔中。
屠户被呛的直咳嗽，混合着眼泪与血液一起流进了肚子。
看到这一幕的布加拉提和乔鲁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没想到爱尔克卢会如此果断和狠辣。而周围的居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得目瞪口呆。
“你这不就正当着布加拉提的面吸du吗？你这该死的猪猡。”
接着，爱尔克卢抬起膝盖，猛击屠户的裆部，又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血从裤脚流出。
那个肮脏的部位也不知道何时被她变成了玻璃。
这些步骤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爱尔克卢将已经昏厥的屠户甩在地上，大声对着围观的居民说。
“看到没有？这就是违背热情的下场！不要耍心眼，玩一些诡辩！任何违背规则的事都会受到教父的严惩！”
她转过头对布加拉提和乔鲁诺露出了的笑容。
“布加拉提，你实在太过彬彬有礼，威慑目标这种事还是交给身为前暗杀组的成员我吧。”
她说，肆意而畅快。
*
回总部的时候，爱尔克卢和布加拉提乔鲁诺的话多了起来。
“爱尔克卢小姐，这次多亏了你，如果是布加拉提，还不知道要说大道理到什么时候。”
乔鲁诺打趣说。
“我只是想同屠户说明白，之后也准备胖揍他一顿的——不过我也很佩服爱尔克卢踢爆对方老二的魄力。”
乔鲁诺和爱尔克卢跟着笑起来。
布加拉提看着爱尔克卢难得畅快而轻松的笑容，若有所思。
“爱尔克卢，以后你还是跟着我们出任务，”他说，迎上她不解的目光。
“在意大利各地多笑笑吧，和我们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2001年12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