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对我一见钟情？》叶缚灵

3、第 3 章夜半解惑 梅林遇君

　　去练武场期间楚晓围着他一路八卦玩闹，莫离默默走在身旁，小二在前面为他们带路。
　　到了练武场，他与莫离相继跃上比斗台，拱手各行一礼。
　　“前辈请指教！”洛星月说着拔出了手中洛丘在加冠礼时送的青峰剑。
　　莫离微微颔首，合上手中折扇，抛给楚晓，抬手随意拿起兵器架上的剑，“你主练剑，我便拿剑跟你比吧。”
　　他剑尖向下，眼神尖锐直视前方。雄浑而滔天的内力瞬间爆发，四周兵器架应声而倒，连树木都有些不堪重负。
　　洛星月率先出手，提剑向他冲去，瞬息之间，两剑交锋，剑星四射，鸟雀齐散。
　　洛星月被震退两步，剑身微震，双手紧握剑柄，单脚一点，一跃而起。莫离迎身而上，在空中与他连过三招。
　　洛星月不敌落在地上，手中长剑竖插于地，才堪堪稳住身形。他喘了两口气，撑剑站起。
　　莫离找到空隙，脚步飞快，扯出道道残影，朝他前胸刺去。
　　洛星月脚步一转，身体舞动，连忙躲开这致命一击。
　　莫离长剑快速舞动，瞬发数道由内力凝成的剑气。
　　威压袭来，洛星月自知不敌，手脚并用，走位灵活，跃过数道剑气攻击。
　　剑气砸到铺着青石砖的地面，青石砖也“轰！”的一声碎裂开来。
　　台下喧闹声瞬息散去，莫离向下瞥了一眼，发现是陛下来了。
　　洛星月察觉莫离走神，抓紧时机，朝他一剑刺去。
　　莫离回神举剑砍去，两剑在地上划出点点火星。
　　比试很快结束，莫离出了全力。洛星月也勉强接了十招，感觉很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谢明河看完比试，就离开了练武场。
　　洛星月望着谢明河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个人很孤独。
　　楚晓一看就擅长交友，没多久就与小二打成了一片。
　　楚晓将扇子掷给莫离，打开自己那一露在阳光下就闪着金光的扇子，他调侃道：“小离离，我就说你赢不了。十招，太低估咱们的小帝师了吧！”
　　洛星月指着自己，疑惑道：“小，帝师？”
　　楚晓摇着手中的折扇，认真分析道：“你刚加冠礼刚过，据我所知大燕自立国以来就没你这么小的帝师，那不叫你小帝师叫什么。对吧！小帝师。”
　　洛星月：“……”
　　“帝师，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压制内力跟你打。”
　　“为什么？”洛星月道。
　　楚晓瞥了眼莫离，“打不过。”
　　“楚晓！”莫离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闲的。”
　　楚晓笑了笑，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跟小离离要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干呢。帝师你多保重，昂。”
　　说罢便和莫离相继离开了练武场。

　　楚晓与莫离走后，洛星月回到寒英院用膳。
　　膳食早就备好了，而饭桌上没有了整日唠叨的母亲，没有了大大咧咧的老爹，也没有陪着他的那些不靠谱的朋友。
　　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只身闯荡江湖估计也要经历这些吧！
　　洛星月挑挑拣拣地吃完饭，去练剑。
　　他练了很久，练完看天色已是黄昏。
　　他吃完饭，躺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却始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御书房，常胜已经被谢明河打发回去睡觉了。谢明河将批奏折的笔搁下，揉了揉眉心，缓缓从椅上站起，漫无目地走了出去。
　　浩月当空，星光璀璨，照亮了眼前寂静的道路。
　　微风掠过，吹散了身体的疲惫。
　　谢明河走了一会儿，斜眼想看自己走到哪里了，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寒英院。
　　四周寒风萧瑟，谢明河迟疑着踏入入院门到洛星月的房门前停下脚步。
　　他明知里面人或许已然熟睡，但还是犹豫着抬手，一瞬，两瞬。
　　他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再一次他迟疑着抬手已然敲响了院门。
　　其实，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敲门，也许是不想回到那冷冰冰的寝殿，也许是想在皇宫找一个归宿。

　　洛星月躺在床上听见了从门外传来的几声微弱的敲门声，“谁啊？”
　　咣当的敲门声吵得他刚积攒的困觉一散而空。
　　他从床上坐起，发丝凌乱随意穿了衣服就去开门了。
　　谁半夜三更来敲门？
　　洛星月一开门就见到谢明河准备回去的身影，“陛下？”
　　谢明河转头看向洛星月。
　　也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我。
　　他悠然笑道：“陛下，有什么事还是进来说吧！”
　　小二他们都已熟睡，谢明河进屋找了个椅子坐下。
　　洛星月一边给谢明河倒茶，一边恭敬地问：“不知陛下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谢明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严肃道：“凶手找到了，是南云国的一些百姓为了报复国公弄出来的。”他才不愿承认自己是游荡过来的。

　　十三年前，五洲混战爆发，洛丘挂帅南征，一路过关斩将，直捣南云皇城。
　　那时洛丘突然收到下令屠城的圣旨，洛丘上书求情被驳回，只好照做。
　　南云皇城虽然被屠，但子民仍在。
　　战火连绵，燕北强盛，南云羸弱。
　　所以南云士兵比燕北死伤更多，南云百姓在战争中，妻离子散，物是人非，而燕北则甚是少有。
　　对南云的黎民百姓来说洛丘便是生死仇敌。
　　他们杀不死洛丘，想办法杀洛弘还是可以的。
　　话虽如此，但他依旧不能信。“臣如何能信陛下？”洛星月大着胆子追问道。
　　全京都在猜测是不是皇帝杀了礼部尚书，连他爹都不信任皇帝，他又凭什么信。
　　谢明河意外地看着洛星月。
　　他知道洛星月不信他的话，但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勾唇笑道：“我什么时候杀人需要这么麻烦？”
　　很早就想着洛星月若是来了皇宫定不能让他怕我。
　　他想着，见他的时候一定不能自称为朕。
　　现在一想好像有些多余了。
　　第一有用“我”这个自称真是不习惯。

　　洛星月一怔，十年前，还是太子的陛下联合暗影与多位大臣逼宫篡位，事后以莫须有罪名杀死多名大臣。
　　隔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他都忘了面前坐着的这位是个暴君。
　　杀个人确实不用那么麻烦。
　　“那件事的确过去太久了。”谢明河微仰着头叹道。
　　洛星月走到谢明河身前，跪到地上，迟疑地问出了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臣斗胆一问，陛下当年为何弑君？”
　　这是他很早就想问他的一个问题，他怎么都想不通，那个在御花园梅花林哭着说想要出宫的男孩，怎么会变成一个逼宫弑父的暴君。
　　谢明河盯着他看一会儿，淡淡的说：“若我说是因为我亲眼看到父皇亲手杀害了我的母后，杀死了凤仪宫上下所有人你信吗？”
　　洛星月跪在地上，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臣……臣无从做答。”

　　外传，先皇后姜虞是在陛下七岁生辰宴时，因凤仪宫意外走水薨逝。先帝心中悲痛，下令凤仪宫上下为皇后殉葬。
　　知道这事儿的人都死了，先皇又在民间威望极高，臣子又多是畏惧。再说那时暗影已经成立，就算是真的，放在当初又有谁敢传出去。
　　到现在，信与不信有那么重要吗?
　　谢明河摆了摆手，道：“罢了，起来吧！”
　　“谢陛下。”洛星月说着从地上站起。
　　洛星月看了眼窗外，道：“夜色已深，这院里有个偏房，不如陛下就在那儿歇息吧？”
　　谢明河起身，随着洛星月踏出房门，“我从未想过要杀洛弘，我只是想弄清是谁能让洛弘犯下大不敬之罪，没想到那人会杀他。”
　　“嗯。陛下不必解释。”洛星月道。
　　“信不信由你”谢明河有些生气道。他其实还有些没告诉洛星月，他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有私心的。
　　洛星月无话。
　　未想过，未想过怎么会下令将他哥处斩？
　　但陛下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难不成怕他误会?
　　不可能。
　　再说，就算是真的，陛下怕也是藏了私心的。想要查清是谁让哥哥忤逆他，怎么查不好，非要下令处斩吗？

　　将谢明河带到偏殿，洛星月就回了自己的寝室睡觉，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
　　他想起与谢明河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谢明河还是太子。洛丘为了不让洛星月在家闯祸，决定带他去太子七岁的生辰宴。
　　谁知，洛星月觉得宴会上很无聊，就拉着洛弘偷偷去别处玩儿了。
　　洛星月偷跑出来没多久，就和洛弘分开了，他们约定了集合的地方，便各奔东西了。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了梅花林，见前面放着一个小黑球，走近才发现那原来是个蹲在地上的人。那人明明哭得很伤心，还肩膀都在抖动，却只发出呜咽的声音。
　　谢明河瞧见地面上的白靴，缓缓从臂弯处探出脑袋，露出白嫩的皮肤，与水灵灵的大眼睛，成功俘获了洛星月的心。
　　那时洛星月并不知道谢明河就是太子，还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起，学着老爹的口吻说：“小孩儿，你是不是笨的都找不到爹娘了。走，哥哥带你去找家人。”
　　洛星月见谢明河不动，便问：“不是与家人走散，那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替你主持公——”
　　话还没说完，两个宫女走过来，瞥了他一眼，朝陛下恭恭敬敬的屈膝行了个礼说：“参见太子殿下。”
　　洛星月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缓缓松开谢明河的胳膊，把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用手指摸了摸鼻子，斜眼盯着身旁的一株红梅，说了句：“刚才的事我想太子殿下应该不会介意吧！”
　　洛星月悄悄看了谢明河一眼，发现谢明河只是懵懂地盯着他看，就大胆地直接笑着说：“方才都没行礼，现在就算了，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在意吧？。”
　　洛星月凝视着谢明河哭的红肿的眼睛，挠了挠头，疑惑地问：“今天不是你生辰吗，怎么在这儿哭啊？”
　　说着谢明河刚收回去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用软糯清亮的声音说：“本王想出宫，不想待在这儿了。”
　　洛星月替谢明河抹了着泪水，疑惑问：“太子难道不能出宫吗？”
　　没等谢明河回答，老爹带着母亲和哥哥就来找他了。

　　他就是自从那天遇到了谢明河，那事过后让他想起自己还没出过京都。洛星月当时还想着自己学会了厉害的武功，一定要带着谢明河去看京都以外的世界。
　　他是因为这个起了正式学武的心思，后来听了洛丘在江湖上的事，更加坚定了信念。
　　他因武器选了一把剑，所以想要成为江湖第一的剑客。
　　他从逼宫事发之前未想过那个在梅花林里哭着的小孩长大会篡位当皇帝，毕竟那时他本就是未来储君，真正的天潢贵胄，根本不需要什么篡位。
　　从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现在就算他知晓了先皇后可能是先皇所杀，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心中的小男孩，会做出出逼宫和间接杀死哥哥的事。
　　这么想或许也不对，哥哥的死也许怪不到他身上。
　　哥哥生前所做之事，按北燕律法，最低也是流放，最后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可哥哥为什么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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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星月先不要急，过几章你就能知道答案了。
洛星月：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说。
谢明河：没事，我帮你查。
洛丘：对啊！臭小子，实在不行还有爹呢。就不信查不出原因。
洛星月：谢谢。
洛丘：臭小子，你是不是忘了絮儿也是我儿子。
谢明河：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谢”字。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