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说》姜悠

4、问题

　　大姑呀！不是说好了这平台让给您吗？您老为什么要把我抓回来呀？
　　啥？您老现在是文盲，不识字？这就……我还真忘了这事了！
　　是，我是打错书名了，可这不能怪我呀！……那个……这个……好吧！我给你打打下手，你来说，我来记，反正这活以前我没少干！
　　啥？可以让我自称“作者”——谢谢啦！不用！真不用！您忘了，您老可是写了《女诫》呀！这事解释不清楚，“作者”这个身份就是口超级大黑锅，您老还是自己留着背吧！我可受不起，我就是个“打字的”！
　　什么？我可以自称为“秘书”——别！这个职位已经被“小蜜”这个词给玩坏了！我还是自称“文员”吧——目前这个词还算是个中性词。好，就这么定了，以后文里，我还叫您“大姑”，你叫我“文员”——还是不行，我亲亲热热地叫您“大姑”，您给我来个公事公办的“文员”，怎么听着一股子我拿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要不，您就叫我“小悠”吧!
　　大姑，是“小悠”，不是“小悠子”——您可千万别带“子”，加“子”会被人以为是“太监”的名字。
　　对！对！对！我是女的，太监不太监的无所谓，但是它难听呀！作为一个爱美的女人，追求一个“好听的称呼”不过分吧？
　　大姑：“那好吧！小悠，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小悠：“已经开始了，您看，我已经把您老的称呼给标出来了，现在开始，我郑重警告：‘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请慎言！”
　　大姑：“这话一听，就知道平时没少刷剧。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打算直接照搬我说的话，一点脑子都不动呀！”
　　小悠：“大姑，有您在，我这脑子还需要转吗？”
　　大姑：“我可是文盲。”
　　小悠：“没事，现在视听事业发展蓬勃，您要看的书大多都能找到‘有声版’——最妙的是，免费哦！所以识不识字的，一点都没有影响！您看，《资治通鉴》全套我都给您找来了，这还是配了书页的视频版——会随着读书的进度翻页哦！估计几页听下来，您就完成扫盲了！”
　　大姑：“这倒是挺方便的！”
　　小悠：“就是！就是！大姑，那这书您先听着，等您脱盲了，这故事您自己来写，我就追剧去了！
　　大姑：“回来！小悠！打字这活，你就打算丢给我这个两千岁的老人家吗？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你打错了书名，我需要重新学习吗？两千年的学识呀，我得一点点找回来，我要付出多少汗水，你心里没点数吗？让你打几个字很为难你吗？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肯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小悠：“大姑！可是打字真的好累呀！”
　　大姑：“放心，我长话短说，废话不说！不会很累的！主要是我在这边只认识你一个人，想让你陪我聊聊天——人年纪大了，就喜欢跟年轻人呆在一起，可懂？”
　　小悠：“我懂！我懂！‘年轻人’！——已经很久没人称我为‘年轻人’了！哈哈！”
　　大姑：“毕竟我两千岁了！”
　　小悠：“大姑！您这话什么意思？”
　　大姑：“就是感叹一下‘岁月无情催人老’！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小悠：“嗯！岁月这把杀猪刀，确实冷血又无情！”
　　大姑：“小悠，你今年多大了？”
　　小悠：“大姑，女人的年龄和男人的钱包一样，都是秘密！”
　　大姑：“好吧！不问了！”
　　小悠：“大姑！您别总想着问我的事呀！这是给您开的书，还是先讲讲您自己的事吧！”
　　大姑：“好！”
　　小悠：“大姑！怎么不讲了？怎么‘好’之后就没下文了，我不当太监的名，你就打算‘太监’这文了吗？”
　　大姑：“不是！我正打算讲故事呢，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问题，让我一时转不过弯来。”
　　小悠：“什么问题？竟然让您的脑袋都转不过来，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答！呵呵！”
　　大姑：“我刚才在想，《女诫》真的那么十恶不赦吗？你之前也说了，《女诫》一书总共才两千多字，为什么就这两千多字，不但抹杀掉我一生的功绩，甚至将我的生平降为负分，这公平吗？
　　是，我现在是不能确定《女诫》是不是我写的，也不能确定《女诫》是不是被篡改过。但是，就算《女诫》真的是我写的，书中的意思就是我的真实意思，它的内容就是千错万错，但那又如何？
　　人不能犯错吗？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吗？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一句话都不会说错，一步路都不会走错呢？
　　人这一生的评价，不应该是全面的、综合的吗？为什么现在只因为一本书，一本篇幅只有两千多字，放现在只能算一篇文章的书，就判我坠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呢？这公平吗？”
　　小悠：“大姑，您不是说是‘一个问题’吗？您怎么说了这么多？这不是‘一个问题’呀！”
　　大姑：“我刚才说得有点乱，其实中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应该怎么评价一个人一生的是非功过’？——小悠，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
　　小悠：“一生？是非功过？——大姑，您的问题已经超出我大脑的服务区！所以这个问题您老还是自己回答吧！”
　　大姑：“我也回答不了！毕竟我现在只剩下三年记忆了，这个学识水平，也就相当于三岁！回答这个问题有点勉强，还是先放一放，希望随着学识的增长、阅历的回升，有朝一日能让我回答这个问题。”
　　小悠：“对！对！对！”
　　大姑：“怎么我说的每个字你都记下来了？不用每句话都记，这样会很累的。你挑一下记就是了——那么喜欢偷懒的人，怎么现在就不知道偷懒了？”
　　小悠：“挑着记，那不得动脑子吗？动脑子和无脑打字之间，我当然选择后者了。再说了，现在有语音录入，每句话都记下来也费不了多大的事，如果要挑着记，那得死我多少脑细胞呀！”
　　大姑：“唉！遇到你这样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悠：“嘿嘿！说实话，有时候我自己都对自己挺无语的！所以就别说我了，还是说说您自己吧！”
　　大姑：“我自己呀！这千头万绪，从何说起呢？——大家经常说，一个人，始于出生，终于死亡。那我就从我的出生说起，说到去世那年为止吧！说完了一生，也就过完了一生，正好回过头来，评价一生，回答我前面提到的那个问题！小悠，你觉得如何？”
　　小悠：“挺好的！”
　　大姑：“那行！你来帮我找找资料，我先了解一下自己的生平，然后再来开启我的人生之旅，可好？”
　　小悠：“好的！找资料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