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星》人间一念

20、闲逛撞大礼

　　临序烨笑着跟沈奶奶打招呼，沈奶奶愣了许久，才道：“你就是……凝星昨晚说的那个躲在被子里社…社恐的朋友？”

　　临序烨同样茫然片刻，才点头道：“是…是我。抱歉昨晚上让奶奶受惊了，主要是我这头发……”

　　“理解，理解。年轻人嘛，有点自己的爱好很正常。”沈奶奶拉过临序烨到桌边坐下说，“昨天赶了一天的路，饿坏了吧？来孩子，多吃点，不用客气。”

　　“谢，谢谢奶奶。”

　　临序烨接过沈奶奶递来的筷子，夹了一只小笼包放进嘴里。和棒棒糖一样，他居然能尝到一点小笼包的味道。

　　星洲之域的星君不需要进食，他们靠吸收周围的能量就能维持身体所需。没想到他将本源晶石融进沈凝星体内后，居然逐渐有了人类的味觉。

　　虽然不会有饱腹感，可这种味觉依旧让临序烨惊喜不已。不知不觉，他竟将一桌子饭菜都吃完了。

　　孩子饭量惊人啊……沈奶奶心想。

　　想起昨晚的事，沈奶奶有些愧疚道：“孩子，昨晚的事…奶奶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

　　想起昨晚简玄风的惨况，临序烨没忍住呛了口粥，连连摆手：“没…没事…昨晚也是我不好，吓到奶奶了，该我跟奶奶说声对不起才是。”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见临序烨不怪她，沈奶奶转忧为喜，“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几十岁的人类对着几万岁的大星君喊孩子，这画面属实有些惊悚。但临序烨表现得自然，一点异样都没有。

　　“我叫临序烨。”

　　“临序烨…出之烨然，才华横溢，好名字。小烨啊，你和凝星是怎么认识的？以前也没听他说过有人物扮演的兴趣爱好啊。”

　　“咳…这个……”临序烨回忆着他和沈凝星并不算友好的初见说，“我们不是因为兴趣爱好认识的，是……一个意外吧。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的错。”

　　“你们有过节？”

　　“小事而已，奶奶放心，现在我们是朋友了，那些小矛盾都过去了。”

　　“过去好，过去好啊。”沈奶奶松了口气，“你可能不太知道，凝星那孩子，心里有点……唉，总之如果有哪里得罪的地方，还请你能多包容一下他。”

　　沈奶奶这么一说，临序烨就想到了之前在医院姜齐说的那几句话。

　　当时他说的是“是不是还有问题”，难道说，沈凝星的心里真的……

　　“奶奶，凝星他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这件事沈奶奶似乎不愿提，可临序烨开口问，她还是说了一些。

　　沈凝星的父母从沈凝星小时候就经常吵架，都是家里老人在劝。后来两人以沈凝星需要上学为理由，带他去了大城市生活。

　　前几年两位老人时常会打电话视察劝和，两人的感情还勉强说得过去。从沈凝星六岁开始，两人关系开始直线下降，沈凝星的父亲离家而去，留沈凝星的母亲一个人带孩子生活。

　　不过在两位老人的劝告下，沈凝星的父亲还是会每个月给母子俩一点钱保障生活。

　　但随着沈凝星长大，和他母亲矛盾越来越深，几年后，他母亲也离开了。

　　“所以这些年，凝星都是一个人？”

　　“是啊，虽然物质方面父母都还算尽责，可凝星毕竟是个孩子，最需要的是陪伴啊。”沈奶奶叹气道，“慢慢的，那孩子就不爱笑，也不爱说了。”

　　这倒是没看出来。临序烨心想。

　　他认识的沈凝星，话虽然没有特别多，可对自己从来都是有问必答。无聊时也会和自己聊天拌嘴，表现得与正常人无差。

　　“你别看那孩子现在会说会笑，曾经他状态不好的时候你是不知道有多吓人。他能从那种状态里恢复过来，很了不起了。”

　　“那……”临序烨还想继续多问几句，耳边就忽然想起了一声极轻的“阿烨”。

　　沈凝星醒了。

　　“那个奶奶，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叫凝星起床。”临序烨说着，起身倒了杯水上楼。

　　沈凝星只是醒了，并没有起，听见门被推开后才缓缓从被窝里探出头。临序烨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沈凝星的额头，确保没有再烧起来。

　　“我没事。”沈凝星哑声说，“烧已经退了，就是这两天说话可能会有点哑，不是什么大问题。”

　　临序烨把水递到他面前，道：“那就多点喝水。”

　　沈凝星接过水杯，像昨晚喝药那样把水一饮而尽。一杯温水下肚，沈凝星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望向旁边床上的简玄风，放下水杯道：“简玄风司仪还没醒……”

　　“那个封口咒很霸道，以玄风的实力，昨晚那几句就是他的极限了。”临序烨叹了口气说，“毕竟单论个人实力，星洲之域大部分人在外其实占不到什么便宜。”

　　除了已故的域主和排行前五的星君，星洲之域其他大多数人其实都不太擅长跟人打架。他们以温和的星湖水为根基建立星洲之域，走的就不是战斗路线，也从不与人结仇，为何会被别人盯上？

　　沈凝星见临序烨又要开始苦恼，连忙提议道：“不如我们再去昨天的湖边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残留的线索。”

　　“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万一再遇上那人怎么办？当下最重要的是让玄风恢复，只要他恢复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也是……那我们出去找找季炀说的那家当铺吧。”

　　“这…”临序烨有些不放心，“可是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能出去吗？”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沈凝星掀开被子下床说，“就算找不到，难得回来一次，就当陪我出去逛逛呗。”

　　临序烨忽然想到了沈奶奶说的话，于是点头应道：“好，那走吧。”

　　说着临序烨就要去开窗。

　　沈凝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开窗做什么？”

　　“嗯？不是要出去吗？”临序烨同样疑惑，“不开窗怎么出去？”

　　沈凝星被他逗笑了，他指着门，有些无奈道：“我们又不是要偷偷摸摸地出去，你走窗户干嘛，当然是走门啊。”

　　“可你奶奶在外面，你出门，要怎么和她解释？”

　　沈凝星思索片刻，最后依旧把目光落到了临序烨身上。

　　等临序烨反应过来，他昨晚给沈凝星盖的那件袍子便回到了他手上。

　　“你就说你是和我一块回来的玩cos的朋友，我们准备去镇上参加活动。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是穿的这件衣服，奶奶她老人家不懂cos人物，你就随便打扮一下，看着好看就行。”

　　“看着好看就行？”

　　临序烨想着自己过去的打扮，最终还是用了初见沈凝星，也就是献祭大典时的样子。

　　紫袍上身，白发被高高束起，他换上了在星洲之域最华丽最端庄的模样。

　　看着如此盛装打扮的临序烨，沈凝星一时恍了神。

　　临序烨把发冠固定好，伸手在愣神的沈凝星面前晃了晃，笑着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太好看了，一时看懵了。

　　“那走吧。”临序烨带着笑意去开门，沈凝星其实不知道，只要是和临序烨有关的想法，都会因为本源晶石的联系而传到临序烨耳中。

　　原来他喜欢自己盛装打扮的样子啊。

　　得知两人要出门，沈奶奶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叮嘱他们记得天黑前回来吃饭。

　　沈凝星点头应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直走到村口，沈凝星才反应过来：“不对，我奶奶见到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甚至看起来还和你很熟？”

　　临序烨躲着沈凝星的目光，心虚道：“嗯？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可能是奶奶她老人家比较自来熟吧。”

　　“……你看我信吗？”

　　“咳…哎呀你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没暴露身份。”临序烨连忙转移话题，“快走吧，答应了奶奶要在天黑前回来吃饭的。”

　　沈凝星心说那还有大半天呢，急什么。

　　临序烨用行动说明他很急着。

　　明明说好来找地方，结果临序烨自己先玩上了。自己玩就算了，还拉着沈凝星玩……准确来说是拉着沈凝星买单。

　　看到好吃的，拉拉沈凝星的袖子，示意他买单；看到好玩的，拍拍沈凝星的肩膀，示意他买单。

　　沈凝星一边递上二维码，一边心想他这是带了个几岁的孩子出来？

　　“嗯！这个好喝。”临序烨把奶茶递到沈凝星嘴前，“凝星，你尝尝，这个好甜。”

　　“我不喝。”沈凝星推开临序烨递来的奶茶说，“这个太甜了，我不怎么喜欢。而且我感冒还没好全，不适合喝这个，你自己喝吧。”

　　临序烨有些遗憾地收回奶茶。

　　五分钟后，临序烨递上空了的奶茶杯，说：“凝星，我还要。”

　　这语气……简直理所应当过头了。

　　“等着。”沈凝星无奈叹了一口气，又回到刚才的奶茶店给他买了两杯奶茶。

　　临序烨接过奶茶，喝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东西一杯好像不便宜……

　　“凝星，这样会不会让你太破费了？”

　　“几杯奶茶钱我还不至于付不起。”沈凝星掰着手指头说，“倒是你，喝了我三杯奶茶，吃了我两串糖葫芦十串面筋三根淀粉肠两份烤冷面，还不够？”

　　“咳……实不相瞒，因为本源晶石的联系，我有了你们人类的味觉，但是并没有饱腹感。简单来说就是怎么吃都不会饱，当然不吃也不会饿，纯属嘴馋而已。”

　　“那你是真挺馋。”沈凝星扶额道。

　　“咳…我以后会克制的。对了，你刚刚买奶茶的时候，我感应到那边有股能量，似乎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真的假的？”不会这么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临序烨拉沈凝星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只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家与周围门店装修得格格不入古色古香的门店上，赫然写着“珍稀当铺”四个大字。

　　沈凝星：“……”
　　居然真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