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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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君华梦心中直觉不对，在自己这么多年的记忆之中，是绝对没有这句话的。
没等他细想，梦中之人揉了揉他的脑袋：“无需随我走，我可以来这儿教你啊。”
“…他们都说，靠近的我的人没好运气的。”
“哈哈，那算什么，我是卦修，本来参悟天道就很耗费运气了。”
君华梦想看的更仔细一些，可梦到这里戛然而止，睁开眼时，又是沁芳苑熟悉的屋顶。
今日没见岑无渡，君华梦自己洗漱一番，刚刚结束，就听到有人来传旨。
太监尖细的声音同几年前无甚变化，甚至君华梦从中听出几分老态。
自幼陪伴着皇帝的内侍也终于是随着他的主子一同老去了。
“公公，”太监说完之后本要离开，君华梦却突然叫住了他，“您可知道，父皇叫我是要做什么吗？”
他往太监手中塞了一小块银子，老太监掂了掂份量，从喉头中挤出一抹笑：“五殿下也是越长越大了，陛下叫您过去，自然是要给你找个好差事。”
“您好好做就是了，老奴还有事儿，便不多打搅您了。”
说罢，这人笑着离开了，该说不说，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从沁芳苑拿到银钱呢。
君华梦不知在想些什么，岑无渡打折哈欠从一边飘来：“老皇帝终于给你派活了？”
“嗯，”君华梦轻声应道，吉明就在边上，他不敢让对方听出不对，“我先去一趟看看什么事情。”
他动作很快，吉明想要像从前那样给他披上衣裳都不行了，这些年殿下好像越来越不爱同他呆在一处了……难道是年纪大了，所以更喜欢一个人了？
吉明想不明白，拿上扫帚开始整理院子，岑无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墙头上，看着君华梦离开的身影，心情颇好哼着小调。
不多时，宫内传来两道声音：
“我的银子呢！谁偷了我的银子！”
“怎么沁芳苑的地这么难扫啊！”
那边君华梦还没进门，就听到御书房中传来帝王咳嗽的声音。
静待通传后，他进门的第一时间闻到的是浓重的药味。
“父皇。”
皇帝从一众奏折之中抬起眼，认真审视自己这个孩子；“小五来了……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吗？”
君华梦心如鼓擂，他当然知道：“若能为父皇排忧解难…儿臣愿做所有事情。”
“哼，”皇帝轻哼一声，“说的好听谁都会，你这些年的努力朕都看在眼里，尤其在武艺方面，让朕觉得你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有些混浊的眼仔细打量君华梦：“不过你是朕的孩子，优秀是理所当然的。现下朕有个职位要给你，边境苦寒，你可愿意前往？”
“儿臣愿往！”
掷地有声的回答，老皇帝摸了摸胡须，满意的笑起来：“好！不愧是朕的孩子，现在朕就拟旨！”
从御书房出来，君华梦长舒一口气，这么多年的努力算是没有白费，他方才踏出一步，肩膀就被什么人碰了碰。
“好高兴呢，又得了什么好消息？”岑无渡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君华梦一直知晓，只要是在皇帝所在的地方，岑无渡一般不会出现。
他面色不变，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也都熟悉了这种方法，待到无人之处，君华梦道：“父皇想要交给我领兵权。”
“好大一步啊，要去哪里？”岑无渡面上瞧不出是真高兴还是装出来的，但他这反应确实有些大了。
“应当是北方。”君华梦回忆自己方才和皇帝的对话，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这样，不去南边吗？”岑无渡抓了一缕君华梦的头发，“南边可比北边暖和的多。”
“他的想法，我怎么能知晓。”君华梦笑了笑，他还想要再和岑无渡说些什么，只听对方道：
“去北边的话，我可能没法与你一起了。”
嘴里的话就这样卡在那儿，君华梦不解：“为何？”
“你也瞧见我现在并非人身，离不了皇宫太远的。”岑无渡垂下眸，瞧起来是因为对自己没法跟着君华梦一同离去而发愁。
“那，那总该有旁的法子？”君华梦回想两人刚刚的对话，“那南边呢？南边为什么就可以了？”
两人之间沉默一瞬。
岑无渡捧住他的脸：“因为，我就死在南边啊，那里有我的尸骨，我想回去自然是很容易的。”
他的话好似一条蛇，悄无声息就钻进了君华梦的衣裳里，趁其不备咬人一口。
这么些年来君华梦从未和岑无渡分别太久，若是这回真的去了北方，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那我去与父皇说……”慌乱之中，君华梦不知怎地脱口而出这一句话，他的唇被君华梦手指抵住。
“这话怎么能乱说呢？我们努力这么些年才得到的结果，怎么能说丢就丢。”岑无渡话中有所埋怨，他眉头轻蹙，连带着君华梦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莫要生气。”君华梦叹了口气，“那要是真的分开怎么办？”
他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纠结许久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想和你分开太久。”
岑无渡附在他耳边轻笑：“分开总是要经历的，不管人多大，这都是要有的。”
确实这般，君华梦低下头，他不就已经与母妃分别过了一次吗？如今又要与岑无渡再分开吗？
心中五味杂陈，一直到圣旨下来之前他都没什么兴致，岑无渡叫他他也不闷闷的，好像在和自己生闷气一样。
这日掌印太监带着圣旨来了沁芳苑，君华梦跪得端正，那些字落在他的耳朵里，好像都激不起他的兴趣，直到听见那一句：“……今派皇五子率军往南方平乱，钦此。”
他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连带着声音也多了几分激动：“谢陛下！”
郑重地从人手中接过圣旨，与其他人闲聊几句，君华梦便忍不住去找了岑无渡。
找到的时候，岑无渡沾了他的躺椅，懒洋洋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君华梦的动作才慢慢睁开眼：“怎么了这样高兴？”
君华梦上前几步抱住他：“南边！”
不需多言，就这两个字，便足以让岑无渡的唇角也跟着勾出笑，他捧起来君华梦的脸：“啊呀，好厉害的小梦。”
很轻的吻落在君华梦的眉心，让他愣了一下，岑无渡很少有主动的动作，一时之间圣旨也顾不得，他咬在岑无渡的颈侧，像是狼崽子咬住自己的猎物那样。
“这么激动做什么？之后时间总会再有的。”被他咬了，岑无渡也不恼，将人推开之后拿过圣旨仔细翻看，“唔，看着倒是有意提携你，那就好好干吧。”
“我定是不会胡来的。”君华梦心中喜悦，连带着面上也红润许多，岑无渡的头靠在他的心口，指尖在那处点了点。
君华梦没办法和岑无渡待太久，不然吉明又该问了。
有些不舍的松开，君华梦这才去嘱咐吉明他不在的日子要做些什么，照理说，吉明是可以同他一起走的，只是对方不愿，他也便不多说。
“殿下放心就好，沁芳苑交给我，肯定不会出事的。”这么些年过去，吉明身量也长了不少，只是脸依旧圆圆的，“殿下也要小心，那刀剑不长眼……”
吉明说着就又忍不住要长篇大论，君华梦连忙制止了他：“我瞧那边似乎还有些什么，吉明你去瞧瞧？”
“什么啊？”吉明被支开，君华梦松了口气，这口气一直到他出征之前。
其余的皇子也来为他送行，当年一点点大的六皇子如今也成了少年，大皇子面上看不出情绪，四皇子倒是还是那样。
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岑无渡的身影就在前面，宽大的袖袍无风而动，就像是仙人入世那样。
就像是君华梦第一次见他那样。
行军的速度不慢，君华梦总是能在各种想不到的地方看见岑无渡的身影，过了河，他明显能感觉到岑无渡身上有了一些变化。
“好久没回来了啊。”看着奔流不息的长河，岑无渡不禁感慨道，“上回见它，它还是从松平郡过的呢。”
君华梦听见这话，他对这河的改道没什么研究，但松平郡离这儿可不近，岑无渡上回见这是什么时候？
心中有疑惑，岑无渡的动作也很奇怪，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完后轻笑一声，摇着头回到了君华梦身边：“有的变化是大了些，但脾气还是一样。”
“师父在做什么？”君华梦忍不住问道，他其实已经很少这样叫岑无渡了，只是今日之事实在是难以理解。
“见到老朋友，忍不住说上两句。”他笑起来，“不过我和它不算熟，其实和这些山灵水精我都不算熟，毕竟它们受命于神树，但我是被神树厌恶的人。”
说起这个，岑无渡却是笑意更浓，好像又反过来安慰君华梦：“没事的，这些都过去了。”
大军继续向前，无人注意到的是，在岑无渡说话期间，奔腾的长河一瞬之间放缓了流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出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