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钦天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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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页正是林云盏的户籍，但姓名一栏因为bug只有一个“林”字。
秦风憩皱眉，低声喃喃：“怎么名字都没记全，奚官确实是一群玩忽职守的饭桶……”
他又翻了几页，果然有梁姓和吕姓的人。
秦风憩勾了勾嘴角，这个姓林的小太监，真是一点都不藏一藏他的狐狸尾巴。
一找就找见了。若是摄政王，早就把他杀了八百遍。
看来得找个隐秘的方式会一会这个小林子，既不能让摄政王和太后察觉此人的特殊性，又不能得罪此人，免得他一通胡说八道，反叫对手得了先机。
秦风憩摩挲腕骨，沉思半晌。
最好能引导他去怀疑朕想知道的事情，说出让朕满意的天外之音……有点棘手，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灵岩，去查一查这个小太监的身世和人际。”
“孙禄全，悄悄给监正大人递个信，朕下朝后找他有事。”
……
今日朝会上，秦风憩依旧出色地扮演了好拿捏的傀儡皇帝。
不同的是，他看着面色不善、一脸郁闷的摄政王，心情尤其好。
这份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了钦天监的高塔里。
“老臣见过皇上。”监正大人须发皆白，仙风道骨。因腿脚不便，他坐在轮椅上，低头便算行礼。
秦风憩在他面前坐下，脱去了那张温和的面具，脸色木然，颇有几分肃杀之意。
老监正点了艾草，熏着身上的各个关节，仿佛拉家常一般，道：“皇上安好？”
“尚可。”
“他好吗？”
秦风憩知道这个“他”是谁，当初便是老监正一力促成“他”去承恩寺，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秦风憩岔开话题，道：“监正大人，朕遇到了你说的机缘。”
老监正半阖的眼睛忽地睁开。
“来了？”
秦风憩道：“朕想问监正大人借一借身份。”
老监正捻灭了半燃半灭的艾灸，脸色认真起来，道：“皇上请说，需要老臣做什么事情？”
“以你的名义去素食局传一份午膳，指名必须由姓林的太监送来。”
老监正的拇指掐在无名指上，似有所觉，阖目点头。
……
今天查公公的日子不好过，盖因昨日冯贵人传来指令，非得让他们用豆子、菇子之类的素食，做出和肉食一模一样的味道。
折腾了一天一夜，查公公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满怀希望地舀了一汤匙尝味道，结果脸色更难看了，和肉食依旧差得远。
但是已经到了午膳时间，总不能让娘娘饿着肚子。查公公只好先把这些做得并不到位的素食装盒，心里戚戚然，肯定要被娘娘责罚了……
查公公气得举起厨师大勺就往小徒弟裘九九头上锤了一下，骂骂咧咧地大吼了好几声“哪个猪猡闲得慌提这码子事”。
传膳的林云盏等在门口，心里了然，恨不得大声宣扬：是我！是你小林爷我！看你天天闲得慌来找茬，给你加点任务！
查公公黑着脸将食盒递过来，见等候的传膳太监是林云盏，顿时眼珠一转。
林云盏伸手接过食盒，但还没握住把手，查公公已经松手。眼见食盒就要掉落在地上洒一地，早有准备的林云盏用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了食盒。
“查公公，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洒了也是你担责，可不是我。”
林云盏被查公公的小手段作弄了几次，现在已经大差不差地能猜出来查公公想干嘛了。
刚刚查公公一转眼珠，林云盏就猜到查公公想嫁祸他，从而逃脱做不出来肉味素食的惩罚。
查公公见算计落空，怒道：“你！”
“我什么？我这就把你的大作送去给冯贵人品尝！”林云盏乐呵呵地放出狠话。
等林云盏踏进景晖宫，发现这儿肉眼可见的喜气洋洋，才知道皇上昨夜宿在冯贵人这里。
但是冯贵人似乎不怎么高兴，脸色很差，对林云盏带来的午膳也味同嚼蜡，根本不关心味道。
林云盏还以为冯贵人会大发雷霆，给素食局施加压力呢，这愿望算是全落空了。
他一脸纳闷，一旁的老熟人刘公公挤眉弄眼地对他说：“皇上爱惨了我们娘娘，嘿嘿，过头了些，你懂的。”
林云盏摸不着头脑，昨天冯贵人不还在怀疑皇上不行吗？真相难道是皇上太行了？
林云盏：皇上是不是有那方面的天赋？
【哪方面？】
林云盏：就是那方面，你跟我装什么纯洁呢？房事！房事！
【……】
钦天监里，听到了通知的秦风憩，脸一阵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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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景晖宫出来，林云盏一脸郁闷地返回素食局，结果刚进院子，就看见满头大汗的杨善迎上来。
“小林爷！您可算回来了，这儿有个活，非得您出手不可。”
什么活非得他干……林云盏嘀咕，怎么觉得嗅到了阴谋呢……他倏地看了一眼素食局屋内的查公公，不会又是那只苍蝇吧？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难道还怕他了不成！
“什么活……？”
杨善将准备好的食盒递到他手上，道：“小林爷，烦请您去钦天监一趟，给监正大人送午膳。”
“啊？”
钦天监？这倒是林云盏没想到的活儿……他只在当初去奚官找名册的时候远远见过一眼钦天监，是一座伫立在皇宫东南角的高楼。
这些日子到处送外卖，也从未接到过来自钦天监的订单，今天是头一回。
那应该跟查公公没关系，但是……
“杨公公，怎么钦天监的午膳必须我去送？”
杨善看起来并没有觉得这很奇怪，他道：“监正大人神机妙算，上能卜国家气运，下能卜凡人命格，他算到了呗。”
怎么玄玄乎乎的……
林云盏依旧十分迷惑，但他被说服了□□成。因为他们学校就有教《易经》的哲学院老师，每天出门都抛硬币算一卦，要是不吉利就干脆不出门。
现代人都这样，别说迷信的古代人了，这个所谓的钦天监监正大人更是迷信中的迷信，会有这种讲究也不奇怪。
“小林爷，快去吧，别让那边等久了。”
林云盏抄起食盒就出发，心里感叹自己真是越来越敬业了，竟生出了一种职业自豪感。
【宿主你适应良好哇，大宝贝早说了，当太监挺好的。】
林云盏：呸！
他总算再次来到了皇宫的东南角，刚踏过每夜落锁的禁门，视线沿着廊庑就看到了气派的钦天监高楼。
林云盏啧啧称奇，数了数，大概有五层上下，每一层楼的屋檐上都吊了一个黄铜做的铃铛，风一吹就丁零当啷地响个不停，有点巫筮玄学的味了。
这座高楼被围墙围了起来，外围是正经的三进院落。林云盏沿着廊庑走进了钦天监的正门，顿觉视线开阔，发现院子里头有不少当班的钦天监官员。
他们在院子里露天演算着什么，完全不怕日头直晒，边算边进行着激烈的讨论。全神贯注的样子，看都不看林云盏一眼。
林云盏茫然地看了看手中的食盒，该给谁？哪个是监正？
他尝试着和离他最近的人攀谈，道：“这位大人，请问……”
“起开，去问别人，我这正在关键时刻。”那人挥着衣袖就把云盏赶开他演算的范围。
林云盏识趣地找了另一个人：“这位大人，您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天啊，怎么会合不上啊，死了算了！！”那人一脚把地上的演算过程踩烂，立时就要以头抢地。
林云盏看傻了。他仿佛看见一院子因写不完论文而发疯的大学生。
钦天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要不还是自己往后边走走找个正常人……林云盏蹑手蹑脚地就往第二进院落走去。
高塔就坐落在第二进院落的正中央，高楼前边有四个人支了一张麻将桌，正在那里“碰”“杠”“胡”。
林云盏乐了，前头在发疯演算卷得不行，后头却在享受生活躺得很平。只希望他们别像前头那群演算的人那样不好说话。
林云盏道：“几位大人，我来送午膳，请问……”
“哦？那么快？饭到了饭到了，今天特意叫小桂子给我们一人拿一只大鸡腿。唉，你个老汤，别以为我跟人说话就看不见你动手脚，放下，把你那六筒放下。”
“我怎么动手脚了？这六筒是我凭本事摸来的，想脏我六筒，老吴你心太黑了！”
林云盏无语。您几位带薪打麻将就算了，还出这种拙劣的老千，连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是素食局的，没有鸡腿。”
汤大人看他一眼，又上前翻开食盒的盖子确认一番，道：“还真是素的，我就说怎么能那么快呢，这小桂子前脚刚走。”
林云盏看见他翻食盒的时候，从袖子里撸了一只“幺鸡”到掌心。
冷不防地，汤大人鸡贼的眼神和林云盏相撞了。
电光火石间，汤大人和他眨巴了一下双眼，仿佛在说：好小子，帮我保密，必有重谢！
汤大人正经地咳了一声，恨不得立刻把知道他出老千的林云盏送走，于是道：“你是给监正大人送膳的吧？他应该在楼里，你赶紧进去吧。”
林云盏点头告辞，快速离开这群老千赌棍，谁知道他们一会儿赢了输了一个心情不妙会不会拿他出气。
他依从汤大人的指示往后头的高楼走去，却不知道身后的大人们还有一番对话。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钦天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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