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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卜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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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茵堂被驳了回去,心中不爽:“那你倒是说说,如何定罪?”
沈席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听说这魏老爷是扬州孟家出来的管事,这三弗丸又恰好是扬州产的毒药。
且这三弗丸价格异常昂贵,也不知这毒药在此处常见不常见呢?”
陈思弗一拍沈席舟的肩膀:“沈兄你傻啊,既然这三弗丸价高又稀缺,此地当然是不常见了。”
他说着,突然明白了沈席舟的意思:
“沈兄你是说,只要我们证明这三弗丸的来历,就能证明了?”
沈席舟点点头:“不错,那位连娘子心中抑郁已久,听闻平日里几近不出门,更没有获取毒药的途径。
只要我们能够证明这毒药的来历,就能证明这魏老爷与连娘子之死脱不了干系。”
陈思弗听着沈席舟说他的思路,又想起些什么:“可是沈兄,你要如何证明扬州的三弗丸的来历呢?”
沈席舟顺着他的话接道:“是啊,孟老板,我们如何去证明呢?”
孟茵堂本不想参与进自家掌柜的案件中,引起魏老爷的注意,此刻却被沈席舟点了出来。
她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顺着说道:“知道了,我会去查一查他在扬州的账本的。”
沈席舟嘴角的弧度更大,他一举杯:“那这下大夫、命官、掌柜都齐全了,提前祝我们查案顺利吧!”
孟茵堂现在只要看见沈席舟举杯,都觉得准没好事,刻意转过视线投向窗外。
陈思弗见她不举杯,问道:“孟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孟茵堂不想这几天的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连忙转移话题:
“我看着外面的祝祷节还没结束呢,不如我们出去再逛逛。好不容易碰上了,也别错过了。”
沈席舟、陈思弗这才注意到窗外河边的河灯已经连成一大片光晕,将整个河道晕染出一道明亮的光带。
倒是有点像传说中银河的样子。
三人刚好吃的差不多了,就朝着门外走去。
沈席舟看出孟茵堂的小心思,面上依旧笑着,心中却愈加愧疚。
他想,京城中提前准备好的布匹的生意是时候准备起来了。
虽说不能完全弥补他造成的损失,好歹能表达一些他心中的歉意。
因着酒楼就在河边的缘故,几人刚步出酒楼,就有人围上来向他们兜售河灯。
孟茵堂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年岁尚小的小姑娘,回头冲沈席舟他们说:
“就买这家吧!”
小姑娘剩下的河灯不多了,孟茵堂就将剩下的五盏尽数买走了。
她给陈思弗分了一盏,想了想,还是给沈席舟也塞了一盏。
孟茵堂在心中将剩下的两盏河灯,一盏分给了家里的亲人,还有一盏却还没想好。
她给自己的那盏河灯上写下:所得皆所愿,所愿尽无边。
给家人的河灯上写着:岁岁无虞,年年安健。
还没想好另外一盏写给谁,她闲来无事,偷偷瞄了一眼旁边两人的河灯。
陈思弗写的倒是很符合他的身份,河灯上几个大字:惟愿世间众生安康。
孟茵堂当时去医馆寻到医馆中这唯一一位认真做事的大夫时,就觉得这大夫是一个执着且极有医德之人。
想来陈思弗之前在扬州必然是师从大家,才有如此风范。
而沈席舟的河灯,孟茵堂往过去凑了凑,还是没有看清他写了什么。
沈席舟注意到她的动作,转头谨慎道:“你该不会想看我写了什么东西吧。”
孟茵堂被拆穿,心虚道:“我才没有呢,我是想问问你,这河灯也放了,你想不想让我给你算一卦。”
沈席舟这几日被孟茵堂防来防去,终于见孟茵堂对他态度有了好转,急忙应道:
“你还会算卦呢!”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质疑孟茵堂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懊悔。
好在孟茵堂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笑道:
“那是当然了。”
她从地上找了五颗小石子,递给沈席舟:“你将这些石子放在手心,晃三下之后抛至地上。”
沈席舟心中半信半疑,却还是照做。
他将石子放在手心,缓缓晃了三下。
最后一下晃得力气有些大,石子从他手中脱手出去,被散的到处都是。
孟茵堂的卦数只是曾经听过一些皮毛,深奥的也不会看。
她随意地瞥了一眼地面,思索再三,决定给面前这位骗自己的公子上一课。
孟茵堂故作高深地晃晃脑袋:
“你这卦可是情卦啊。”
陈思弗听见“情卦”二字,也急忙凑上来听热闹:
“什么情卦,是沈兄的感情吗。”
孟茵堂点点头:“不错,正是他的感情走向。
你看这卦,五石散落,占据离位,沈公子这感情怕是会受阻。”
沈席舟半信半疑:“怎么个受阻法?”
孟茵堂一拍手:“这你就问对了,沈公子五年之后将会遇见自己未来喜爱的女子。”
陈思弗还没来得及起哄,孟茵堂就来了一个大转折:
“但是你们注定会分散两地,天各一方。沈公子这爱情的道路,只怕是曲折无比啊。”
沈席舟多少也学过一些卦数,最开始听到她说离位时就明白孟茵堂是在捉弄自己。
他觉得孟茵堂这一卦实在是好笑,故意装出紧张的样子:
“那我这还有机会破解吗?”
孟茵堂摇摇头:“这可是命中定数,强行破解,只会损害自身。”
沈席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孟茵堂终于露出这几天来第一个舒展的笑容,他心下居然松了一口气。
旁边不知情的陈思弗看着他们二人算卦,觉得孟茵堂非常高深,连忙凑上去:
“孟姑娘,你也给我算一卦吧。”
孟茵堂此时不好拒绝,只好让他拿着石子再晃一遍。
五颗石子落下,砸在正中央。
孟茵堂忽然想起曾经在寺院中卜卦时自己摇出的命数。
当时寺院里的僧人解读说:“姑娘这一卦五石一体,直奔乾位。
一般将这五石摇至此格局者,亲缘线要浅薄一些。”
“孟姑娘,孟姑娘……”
孟茵堂回过神,眼前陈思弗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孟姑娘,我这一卦很难算出来吗?”
孟茵堂回过神来:“倒也没有。”
她试探着问陈思弗:“陈公子的家中,是不是曾经出过什么变故啊。”
陈思弗奇怪道:“没有啊,莫非我这一卦事关我的家人?”
孟茵堂摆摆手:“不是不是,只是这一卦算出来陈公子家中非常美满,我心下好奇,故有此问。”
陈思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家中确实是一直十分和谐。”
沈席舟将那几颗石子的方位看得分明,他深深看了一眼孟茵堂,没再说话。
几人在河边耽误了些时辰,算完卦抬头一看,街边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人还在街道上逛着。
陈思弗心里还惦记着魏老爷的事情,嘱咐孟茵堂与沈席舟:
“你们二人一定不要忘记了这件事,我的尸检报告已经交给县丞了,现下就等你们二人的消息了。”
他们二人应下,与陈思弗告别。
陈思弗在医馆住,送别陈思弗后,孟茵堂与沈席舟对视一眼:
“沈公子就不必送我了,我昨日已经找好了客栈,今日还是住在那里。”
沈席舟却没有转头的意思:“恰好,我今日看那客栈不错,就也定了那里。夜深人静,你一人走不安全,我们还是同行吧。”
孟茵堂没接话。
沈席舟有心解释清楚骗她的事情:
“孟茵堂,这件事我当真知错了。但是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应当还是会这么做的。”
孟茵堂听到这句话,转头怒视:“你这是什么意思,骗了我不够,还要反反复复在我面前提多久。
我本来都要自己忘记这件事了,你又为什么一直在我面前出现。”
沈席舟长叹一口气:“我与章汝台几人,本就是从党争里长大的孩子。
见惯了父辈、祖辈的争执,我们都下定决心,一定不让党争影响了百姓。
可是如今章汝台的祖父章谆大人上了位,竟是又想压下旧党。他所有气力全部放在这件事上,丝毫不管朝政要务
我们几人不愿这些事影响到朝堂,只好用自己的办法赢下这场战事。”
孟茵堂与他缓缓向前走着,问他:“你当真觉得,你们可以做到这些事吗?”
沈席舟听出孟茵堂话里质问的语气,连忙继续解释:“之前骗你,实在是不得已,当真是对不住了。”
他不好说出皇帝的敕令,只能重复不断地道歉。
皇帝交给他这件事,说明他有机会借此上位。
若是他真的成为朝中重臣掌握实权,就能改变如今朝中的局面了。
孟茵堂转头看着他,目光澄澈干净:“我不是说你骗我之事。
可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让我抓住了把柄,那你怎么做好一个权臣,又怎么改变如今的朝政?”
沈席舟被她这几句话刺到,又觉得孟茵堂说的有些道理,有些丧气。
孟茵堂忽然一笑,打破他的情绪:
“好了,谁让你遇到的是我这么聪明的小娘子呢?
还好我识破了你们的局,不然我们孟家可是要大大亏损了。”
沈席舟看着月色下的孟茵堂,心跳忽然加快了许多。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卜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