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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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乡情更怯了，山也近了。
没能忽略掉这么曲折的路，林妤没能转错一个路口，好像、路也不是那么的曲折。
从开始的疑惑到心底渐渐有了答案。
五年多的时间对于一座城市来说，会是周边的绿地、山丘渐渐褪去，房屋高楼拔地而起，或快或慢，总在人们能看得见的地方发生变化。
可城市下面的乡村就不同了，经年未归的人感觉到了变化，却看不见变化于何出。
这就是雎迟现下的感受。
在不经意察觉间，已经可以听到潺潺流水。
米底村到了。
村口除了一条河之外便再没有任何明显的标识。
浅浅的河流过，林妤将车停了一会儿，看着雎迟呆呆地望着河水。
冬天的河水行动缓慢，但仍保持着清亮。
“我都不记得这条河是不是这个样子了。”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人，珊珊察觉到车子已经停驻了有一会儿了，扭过头便对林妤说到刚才脑海里飘过的东西。
“你不记得她了，她还记得你。”
两人相视一笑。
雎迟又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奶奶家住这里的？”欲言又止地，她又道，“你肯定去看过奶奶了，对不对？”
林妤看着雎迟泛着星星的眼神，心里对着她的阿迟软成一片。
“奶奶今天会在家里等你呢。”
“嗯。”
天色尚早，而车就快要抵达它的终点。
时间过得一点都不快，吊得人的心愈发紧张。
好在，雎迟一眼就望到了那栋老房子，便连紧张都给忘却了。
车只能停在较为宽敞的路边，两人得下车走几步。
林妤拎着一些物品敲开了那扇红漆斑驳的木门。
门一推就开，屋子里烧着炭火，暖烘烘的隔绝了寒气。
没有立马看见奶奶，雎迟记起了“紧张”。
林妤倒是像到了自己家里，东西物品先往门旁的桌子上一放，又接过雎迟手中的东西一并放好。
“奶奶？”外面没有见着，林妤开始往里屋找。
红砖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来到后面两人看到的是一群肥硕的鸡，或低头在地上啄或在水槽中饮水。
左侧的厨房中，一人探出身影，蹒跚而来。
奶奶先是喊了声“小妤”，再放大了眼睛看清楚了站在她身旁的人后，面上的笑容更甚唤了一声“小迟”。
两人先后应到。
有人哽咽，惹得老人眼眶里生出了泪。
但奶奶还是笑着。
“是谁在外面欺负我们乖孙了？”
一屋三人一火炉，是雎迟好久没感受到的家的暖意。
屋中三人的眼眶红润，是刚才在院子里惹起的。
屋外寒冷，林妤不得不将祖孙二人引入屋内，在烧炭的炉火旁齐座。
雎迟还在安慰着伤心的奶奶，心里面的自责从未消失过。
伤心了一会儿，老人家让雎迟去厨房盛两碗温热的米酒，让两人解解渴。
雎迟听话去了，回来时直接将热着米酒的锅端了过来，取了三个碗，用木勺装满。
第一碗雎迟小心翼翼端放到奶奶身前，奶奶不乐意了，让给林妤，责备起雎迟的不懂事。
“人家小妤在外面还得照顾你，两个人在一起你要顾着她。”又对林妤说，“喝吧，孩子，来的路上累了吧？山里的路不好走，你们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车的，辛苦你来看我了，还带了小迟回来。”
默了，奶奶又道：“过年你们还走吗？留下来过年怎么样？”
“过年不走奶奶，我和阿迟留下来陪您过年。”林妤替两个人回答了这个问题，雎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奶奶笑了，是肉眼可见的欣喜。
“后院，东面那间屋早就给你们两个收拾出来了，晚点看看缺不缺东西，有什么要补的，今晚就直接住下来吧。”
留着些家长里短，天色渐暗。
厨房里的灶火上早早炖着一锅排骨，是三个人的晚饭。
雎迟有预感了。
林妤只是见她伫在一旁不动了，也没有说话。
厨房严格意义上只有两个人，但雎迟却从奶奶家里的种种生活迹象感觉出，这里长期生活的还有另一个人。
可又难以解释，兴许是自己多想。
“来，你尝一下。”
回过神是阿妤用小的白瓷勺盛了一口汤。
也便是刚才这汤的味道使自己走的神。
熟悉的味道刺激着记忆的神经。
是好是坏呢？阿妤让她先尝尝。
见雎迟僵着不动，林妤只好给喂了。
浓郁的汤一入口便滑走了，留下满齿的醇香。
雎迟讷讷道：“她、在哪里？她是不是也来了？”
林妤点头，“本来她们的意思是，让、陈阿姨去亲戚家住两天，等我们走了再回来，”她看了看锅中保温的汤，继续道，“但你看，我觉得过年还是家人团聚更重要，你觉得呢？”
雎迟没说话，也是看向了那灶火上冒着的热气，好一瞬。
“她、一直都住在这里？”
“嗯，这五年冬天她都回来住在这里，奶奶年纪大了虽然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始终需要人照看，尤其是、冬天。”
忍不住，林妤看着雎迟突然抬头看了眼白炽灯，头便再也没低下来了，也是直到眼泪都溢了出来。
林妤轻轻抬袖子给雎迟擦去。
“你看，她们都怕你不高兴，我也在想什么时候给你说才好，但又怕你不知道。”
“被瞒着难过，知道了也难过。”
林妤默默等雎迟抱着自己哭了一会儿，一边又说些可有可无的话来安慰着。
“把她叫回来。“
林妤听到耳边的声音夹杂着人的哽咽有些不清，又问了一遍。
“她住在哪？住得远吗？我想……”
林妤莞尔，“不远的，你去屋子里陪陪奶奶，等我一会儿……”
“你不认识路。”雎迟道。
林妤刚想反驳，转瞬又明白了。
“嗯，那我们一起。”
“好。”
在厨房缓了缓情绪，给奶奶打了声招呼，雎迟便拉着林妤出了门。
“走慢一点儿。”天已经黑了下来，此处没有路灯，林妤担心雎迟在黑暗中摔倒。
雎迟则想的是，天已经黑了，再不快点就赶不上回来吃饭了，也给林妤解释了一通。
车上，林妤问雎迟就没有什么想要问她的，雎迟只说等回去两个人再算账，过年不能影响了好心情。
林妤祝愿雎迟余下生活中的每一天都能拥有好心情。
开着车灯，远远的行驶一段路，路边不免有犬吠，偶尔还能遇到漆黑的路上走着一两个人。
这些人在四下无人而又漆黑的路上走着，仿佛没有什么令人害怕的。
雎迟说，这些人是吃了晚饭出来串门的，村里老人的娱乐活动还是这些，可以去听听村里大小事情的八卦。
而归村的年轻人也没有认识的人，互不相熟，自然要无聊上许多。
以往是这样的，大人们都吃完晚饭出去了，雎迟一个人呆在家，也为刚开始那个寒假与林妤拉近感情，留下了打电话的时间与空间。雎迟如是想，也如是讲。
也难怪，林妤当时就感觉平时仅发信息联络的人，到了过年那几天越发的“黏人”了。
也是很巧，十多分钟，两人在一户宽敞院子的人家停了下来，那里坐了老老少少不少人，围着柴火堆坐了一圈，磕着瓜子。
原本嬉笑一阵的人群见马路旁边停下的车，纷纷止了声开始打量，仿佛有不少新的八卦要从这辆车和车上的人里诞生。
开了门，雎迟先下了车，一眼见到人群中坐着的人，有些难于开口道：
“妈、回家吃饭了。”顿了顿，又说，“……我来接你，回吗？”
陈女士今天一直心不在焉，车上下来的人她刚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是这人唤了自己。尽管许久许久没听到这一声，可只是一声便让陈女士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回啊，怎么不回？
与邻人打了招呼，陈女士赶紧往那面去。
“赶紧回吧，你姑娘好几年没回啦，母女俩还能有什么不能解决的矛盾……去解决了，也好暖和地过个年。”
雎迟也听到了：“小陈这干女儿是不是又换车了？去年……一年换一年，有钱人家钱都没处花了……”
雎迟抿嘴一笑，又见到陈女士在朝着自己走来，她不自觉往前迈了两步，抱住了自己的妈妈。
她能感觉到，陈女士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回抱自己。
村里人太多，不是可以说话煽情的地方，两人也是几下便分开。
雎迟也向这家的亲戚打了声招呼，便和陈女士上了车。
陈女士本来拉开的是后车车门，雎迟没说话，只是拉开了副驾驶让人坐了进去，自己则坐上了后座。
林妤也默契地将车窗开了一小条缝，用以透气。
陈女士容易晕车，这是两人都知道的。
“阿姨，您感觉车里冷不冷？空调温度合适吗？”
“诶、诶，不冷的，你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乡下路上老是会有什么猫啊狗啊的窜出来，要小心。”
“好的，阿姨。”林妤连忙应道，余光瞟到后视镜里的雎迟，看着窗外的眼睛会时不时看向陈女士。
这次是陈女士和林妤聊了一路，后面的雎迟一直没说话，就算是话题到那儿了，雎迟也不带搭腔的。
前面两人都从各自的角度去“体谅”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