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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砍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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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吟不语,望咫尺之间的人,眼睛有未经侵扰的黑亮明净,不像为人母、为人妻者,顾思成笑问:“他打人狠么?”
顾思成摩挲梁吟脖颈下的皮肤,锁链围住她脖颈。
梁吟点头,头往前倾。顾思成侧脸避开,问:“要是被他找上门,我能还手么?”
“为什么不?”
“我破坏家庭,道德有亏。”
梁吟手指挟住顾思成两颊,迫使他回脸,问:“你难忘旧情,对你前女友忠贞么?”
“……”
“说话。”梁吟手指掐紧。
“不忠贞,也不必忠贞——床上之言,你信么?”
梁吟松了手,目光向下,在某个活跃的器官上瞟了一眼,移回脸后带轻蔑和厌恶,“有一天你想破镜重圆,她嫌弃你怎么办?”
顾思成状似思考,手指利落地解开梁吟位于胸部中央的第二颗扣子,盯了片刻,后仰靠上墙面,道:“我不提你丈夫,你不提我前女友,可以么?”
胸部青涩白嫩,不像喂养过孩子。
“那我们只做、爱么?”梁吟前移坐顾思成身上,含咬上他耳垂,“你和她还有联系么?”
顾思成呼吸微窒,耳骨迅速泛上血色。
梁吟牙齿在他耳肉厮磨,声音贴着耳壁传入,“你和她上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你们聊了什么?”
梁吟死死扣住他手腕,不长的指甲掐进腕肉里,“顾思成,回答。”
“……不记得。”
他身上又红又燥,哪里记得起来多少年前的事情?裤子健在,隔靴搔痒,手上戴着锁铐,不好动作,一切只能看对方的意思,这糟糕的境地。
梁吟停顿了几秒,指腹摩挲他扬起的艳红脖颈,埋下脸吻他的唇,腰肢不时……顾思成喘息声愈重。梁吟忽然起身,到箱中翻找出一把钥匙,塞进他下方衣料里。
骤然触到冰冷,顾思成纵身欲起,被梁吟按着肩膀压回墙壁继续亲吻。顾思成满心是那把钥匙,待久了会被弄脏的。
“……………………”
一直到真的被弄脏了,梁吟退开身,顾思成褪衣取出沾了体温的钥匙,满心嫌弃,但也只能努力把钥匙对准手铐锁孔。试了左手不对,这是右手的钥匙。
梁吟看他清晰流畅的腹股沟,等他开了锁铐,凑近吻上他喉结,像品尝食物一般在骨肉边缘轻轻咬着,顾思成泛酸的手臂揽着她后背,将她抱进怀里。
梁吟改换位置,一面亲吻,一面扒下他的手十指相扣,将他后脑勺逼至紧靠墙面,避无可避。
“嘶——”顾思成蹙眉,舌头被人狠狠咬了一下。
随即“咔哒”一声,刚解开不久的锁铐又被合上,这次双手被锁在身后。梁吟不知从哪找出一个带锁链的项圈,跪在他身前,细致认真地帮他戴到脖子上,位置正好勒住喉结,顾思成吞咽一下唾沫,项圈随着上下滑动。
梁吟将锁链下端扣在两手铐中部,逼得顾思成仰颈。梁吟装备好后退开,观摩他全身泛红的模样,平静道:“你回忆一下,讲给我听——你和她最后一次聊了什么。”
“什么?”
“你和你前女友。”
“……你知道贤者时间么?待会儿聊?”
梁吟起身去阳台,回来后顾思成禁不住睁大眼,梁吟拿了把砍肉刀,复读机一样问:“你和她最后一次聊了什么?”
“真不记得……卧槽!”
冰冷的刀锋贴在他大腿内侧,有向前的趋势。
顾思成舔唇,喘息声愈重,努力回忆,“我最后一次同她说话是提分手,后来出国换了手机号,有几次接到陌生号码是她的声音,她指责,我挂断拉黑。我不记得她最后一次是说什么,大概是负心汉、渣男之类……你可以把刀放下么?万一不小心……”
破窗效应,他不该和梁吟说魏妍指责他的话,容易使梁吟也这样想他。
刀子冰凉,这情趣玩得真是刺激。
“你如果同我在一起,就不可以和她有联系。”梁吟把刀扔在地上,目光紧盯顾思成。
顾思成反应了一会儿,理解是肉、体关系,嘴上应道:“当然。”
梁吟上前跨坐在他身上,“嗯”了一声,睁着眼吻他,目光对上他目光时,眸子黝黑,出乎意料的认真,她声音闷闷的,“……顾思成,你会对我忠贞么?”
顾思成怔愣,怔愣后觉好笑。
但他看梁吟腹部光滑,没有生产后的妊娠纹路,应了一声。
床笫摇动,他所处位置使不上劲,全凭梁吟自助。他初时羞愧,想商量将身后手铐打开,后来渐渐沉溺,觉全都随便了。
……
灯光明亮,两人做着亲密事,顾思成某刻忽觉怀里躯壳乃至灵魂陌生非常。
为尝试其它姿势,梁吟解开了手铐,顾思成得以在亲吻时捧着她的面颊,指腹揉过她脸上浅淡的未消尽的掌印,肌肤细腻温软,不似看起来这般冷硬,顾思成思绪在怜悯和憎恶之间转换。
梁吟的唇齿温热,顾思成埋怨她一次次忽略自己的问话,尝过她的味道后,又觉她细腻香甜。
梁吟的眼睛很凉,迷离中剩几分清醒,未完全沉溺进爱欲,她始终在炽亮灯光下审视着自己。梁吟有时给他的感觉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阵虚无的冷风,吹拂进每一个毛孔,能够全然描绘出他的形状。
身体上的交流没能让他们的心灵靠得更近,顾思成在她体内感觉愈发冷,不自觉想要颤抖。她偶尔回应他,更多时候是深沉地凝望他,眸中只映照着他。
顾思成觉得这场性、事如最初说的那样,只是消解无聊。肉、体的抚慰并没有给心灵带来很大帮助,他见过太多比梁吟漂亮妩媚的女孩,相比之下梁吟如冰湖,太过寒凉。
他们洗完澡后坐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性、爱过后的麝香气。顾思成发愣,有失去某种东西的感受。
他们依然是初识者,刚刚去卫生间清洗时还相互谦让,持有对陌生人的礼貌。他们不是恋人,未在对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此刻的疏离在刚刚亲密的衬托下,给心灵带来愈大的空洞。
梁吟准备熄灯,见他不睡,问:“要继续么?”
顾思成摇头:“你明早要上班,我们明天晚上也一样无事可做。”
有种日久天长一起厮混的味道。梁吟嘴角微弯:“嗯,明天想吃什么?”
顾思成想起她今天把剩大半盘的食物倒进垃圾桶,“我最近胃口不太好,你……”
门口忽然响起巨大的捶门声,震得整个屋间都在晃,顾思成看闹钟,确定是凌晨四点,想起丈夫捉奸的论调,起身欲探究竟。
梁吟拉住他手臂,“邻居,我去处理。”
梁吟打开门,门外是个光着膀子、胸毛很长的络腮胡男人,长得凶神恶煞,浑身是醉醺醺的酒气,倚着门框,眯着眼睛打量梁吟,“喂!小婊子,上个客人走没有?来接待你爷爷我!”
男人说着推门往里看,顾思成目光依次落在他肥腻的油肚、乌黑的指甲、昏黄的牙齿,心间泛起恶心,把丈夫论调排出脑海。
他做好打架准备,但对面模样邋遢、臭气熏天,他一时有些迟疑。
梁吟弯身,捡起地上的砍刀,二话不说朝大汉挥过去,第一刀差点横劈断大汉脖子。大汉浑浊的眼立时清澈,转身就跑,整条楼道回荡着他响亮的喊声——
“杀人了!烂婊子杀人了!!救命啊啊啊!!!!”
他挨家挨户捶门,门户里灯亮起,但无人开门。
顾思成目送梁吟将男人赶到走廊弯拐,一脚踹开房门,拽着男人脏乱的长发进屋。
屋内,梁吟拽着人直奔熏臭的卫生间,按着人到厕坑,打开水龙头浇淋他脑袋,梁吟揪住他耳朵,大声道:“胡天汉,等酒醒了来找我。”
胡天汉费劲睁开眼睛,歪着脑袋看她,瑟缩一下:“梁吟……”
梁吟目光冷淡:“我家里有客人,你若是吓到他,我和你没完。”
梁吟完好无损地提着砍刀回来了。
顾思成因为衣衫不整、怕丢脸而不敢出门,在房间等着梁吟回来,觉得自己像小白脸一样。
梁吟关好门,去阳台洗手,放好砍刀,回过身和他说:“睡吧。”
“我们……的声音,他们听得到么?”
“你没有听见过别家的声音?”
“听见过。”
鼾声,婴孩哭泣声,窃窃私语声,翻身时床的响动声……整个夜晚都不宁静。
所以他们的床事,在这层楼相当于广播。
“睡吧。”
梁吟关灯,帮他掖好被角。
顾思成思绪繁杂,他觉梁吟可以应付,由是没挡在她身前,没追着她出门,再联想到一夜里多半是梁吟自助,心间烦乱——他无用得像根玩具。
顾思成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