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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控制和虐待 ...

  •   梁吟每天回家都会带一些新东西,如立体拼图,取下木块搭成上下两个平台,以丝线连接,可成空中楼阁;如封着水的掌上塑料小玩具,按下按键可以产生气泡,使散落的小圈套到峰尖上;如石膏娃娃,给精致的石膏公主上色……

      顾思成问过为什么要买这些,梁吟不答,顾思成只能由着她买而自己使用,消磨一些时间。这些孩童玩的东西不久占据了屋子一块地方。

      顾思成常常头疼发昏咳嗽不止,毫无胃口,梁吟带回的东西成了一袋袋药。

      她晚上七点回来,守着熬药快九点,端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苦。”顾思成喝了一口即蹙眉。

      他未发现自己表现之亲昵,竟先嫌弃一二,而不是闷头喝完。

      梁吟望他蹙起的眉、纤长的眼睫,问:“不爱吃甜不爱吃苦,不喜吃浓不喜吃淡,你想吃什么?”

      顾思成嘴上说不挑食,其实什么都不喜欢。梁吟想满足他喜好都不能。

      顾思成仰头,将汤药一口灌完,脸皱成了苦瓜,扭头不对着梁吟,问:“吃药管用么?”

      “没用,随便治治。”

      顾思成无言,觉自己白吃苦,等将梁吟买的几袋药吃完,再不吃了。

      梁吟冰凉的手指抚上他脖颈,继而到面颊,扶着他转过脸,踮脚,交换一个苦味的吻。

      梁吟大多时候像母亲,细致地照顾他方方面面,偶尔像嫖客,在他身上各处流连。

      日子慢悠悠过着,顾思成鼓不足勇气离开,更多时候他思考为什么要离开,凭他家人的手段,要找他易如反掌,可他们却没有出现过,他们真的放弃他了。

      顾思成的意志随着一次次期待落空而消沉。他经常望着窗外,想象自己从三十层楼跳下去。

      一日,梁吟早上离开前同他说:“我晚上有事,会晚些回来,你记得吃药吃饭。”

      顾思成睡意朦胧,坐起身问:“什么时候回来?”

      梁吟目光落在他消瘦许多的身躯上,“不知道。”

      门合上,梁吟消失在眼前,上锁声传来。

      顾思成颓然坐着,睡意消散。

      这一日格外漫长,他熬到中午、下午,时钟指向六点,遵循习惯时不时望房门,梁吟没有回来。

      他洗完澡坐床上等,过了零点,凌晨一点,三点,梁吟没回。

      顾思成几次痉挛抽搐,却睁着眼睛不愿意睡,想等到梁吟。梁吟平日作风冷淡,会不会惹了人不快遇到意外?她白日要上班,若晚上还没回,他就在屋里请人报警,这是房间隔音差的唯一好处。

      顾思成担心得失眠,望见梁吟新买的雪白兔子玩偶在里侧,抱来怀里揉捏,当成是梁吟来撒气……怎么夜不归宿呢?

      早上六点,梁吟伴着晨曦推开房门,望见顾思成未睡,微讶,将手中包子豆浆递给他。

      顾思成没接,目光含怨,问:“你一夜不归,是去鬼混?”

      梁吟一身酒气,脸颊泛红,衣裳皱巴,身上男人的汗臭、女人的脂粉味浓郁。

      梁吟将早餐放在鞋柜上,答了声“嗯”,回身找了几件衣服,往卫生间走。

      顾思成等了几刻,见梁吟不打算说其它,震惊了。

      他跟去卫生间门口,心中为她解释,也许是应酬,也许是某种不得不去的聚会——美妆店应酬什么?梁吟孤僻成这般,跟谁聚会?

      顾思成问:“跟谁聚会?”

      梁吟在淋浴下目光凉薄,轻声问:“同你有关系么?”

      她话语直白得伤人,他们确实关系不深。顾思成道:“我和你是同居关系,你如果出了意外我脱不开干系,那些和你聚会的人也脱不开干系。我有权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会不会对你造成危害。”

      水声隔着厕门间隙传出,梁吟隔了片刻才道:“高中同学。”

      顾思成心安下,觉自己大惊小怪,又听梁吟说,“一位同学海外归来,大家为她办接风宴。”

      “嗯。”

      顾思成回床侧等待,梁吟洗完澡出来已6:37,离她上班时候不远。

      梁吟湿漉漉的发丝垂在肩头,晕出小片湿迹,她眼眸黑沉,走近,一面锢着顾思成脸颊亲吻,一面脱他衣服,顾思成制止说:“你该上班了。”

      梁吟充耳未闻,一直到将他上身扒干净、暴露在冷空气里,才转身去寻物件。回身时手上拿着绳索。

      顾思成沉默地看着,他现在吃住靠梁吟,梁吟某种程度上对他有“处置权”,如同主人对宠物,不开心了可以踹一脚,不给饭吃。

      梁吟将他裸身捆缚,手缚在身后,绳索从脖颈绕过,手肘捆了一道,手腕捆了一道,绳索穿过中心四指将其勒缠在一起。

      顾思成低头望裤子,说:“没法上厕所。”

      梁吟于是帮他往下褪了一些,正好露出物什。小屋里,顾思成模样糜艳得可以去拍片,梁吟却未曾多看,拿过鞋柜上的早餐,将已冷却的小笼包整个塞进顾思成口中,时间已过7点,梁吟耐心不足,顾思成口中的未咀嚼完,她又塞下一个。

      顾思成想说吃不下,但梁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一直到十个包子塞完,梁吟把吸管扎进豆浆里,喂到他唇边。

      顾思成喝了一口,见时间已经快7点20,吐出吸管说:“我可以自己喝。”

      梁吟不浓不淡地冷笑了下,手指在杯身捏紧,白汁从吸管喷出,顺着顾思成胸膛和腰腹往下流。顾思成压抑自己的火气,他对什么都接受良好,唯独不喜欢太脏。

      梁吟将剩了一半液体的豆浆杯摆在地上,锁门去上班了。

      顾思成昨日没有吃饭,今日除了包子没吃其它东西,豆浆摆在地上,他即使渴了也不喝。

      梁吟像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来拿他撒火。人倚靠着他人而活时,无法对可接受程度的虐待做出反应,如他,还得等着梁吟下班回家给他松绑。求助邻居?他丢不起那个脸。等待过程中,漫长的时间好似只为梁吟存在,他像一只主人离开后就一直守在门口的摇尾乞怜的狗。

      他冷漠地接受梁吟这样的对待,唯一不接受的是昨日他对梁吟的等待和担忧。

      真不值当。

      顾思成又望见墙侧摆放的拼图玩具、石膏娃娃之类,心道惺惺作态,哄谁玩呢。

      梁吟凌晨一点才归家,身上全是酒气,顾思成手臂充血,讽刺问:“你那个同学接风宴要办几日?”

      梁吟想起这两夜,多年不见的魏妍明艳依旧,金发似瀑布裹着日光宣泄而下,乖顺垂落腰间,她穿红色大露背礼服,卡座上端着酒杯笑得摇曳,指上鹅蛋大的钻戒在会所五彩灯光下熠熠生辉,她一一回应着众多朋友的问话。

      第二夜,人数缩减至不足十人,魏妍穿着银色紧身短裙,在最热闹的酒吧喝酒热舞,【我无聊得要死,你们都出来陪我。】

      她喝醉后脸颊泛着胭脂般的红晕,眸光盈盈如珍品琉璃,问高中时候的跟班一号殴梓倩,【顾思成他妈的在哪里,给他喊过来,老子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气,我非要他扒层皮不可。】

      殴梓倩小声地哄道:【阿妍,我去问了,他们说他上个月被革职了,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

      【不会去找么?大活人还能找不到么?!】魏妍把桌上酒瓶扫落在地,众人纷纷劝她消气。

      坐她旁边的李民没有动作。

      李民西服衬衫敞开大半,剃着寸头,耳骨挂了一排钉,眼侧多了道刀疤,容貌如当年般精致漂亮,手指夹着烟,气质乖戾。他打着凉薄的笑意道:【阿妍,你可别说你是为了那渣子回国的,那样可伤死我的心了。】

      魏妍笑意挑衅,【是又怎么样?】

      李民目光像要杀人。

      魏妍身往后靠,把戴戒指的手在李民眼前摇晃,恹恹道:【顺便办个婚礼。】

      李民脖颈扭动,发出“咔嚓”声,他死盯着魏妍。魏妍望着望着笑出声来,又坐起身,揽过李民脖颈,往他唇上亲了一口,带着醉醺醺的笑意拍拍他的脸,道:【李民,等我结婚,你还要跟着我么?你成三儿了哈哈哈……】

      【我不一直是三儿么?你和顾思成谈的时候,我也是你们旁边的三儿。】

      【也对,】魏妍目光陷入回忆,【他对我得冷成什么样,我才会跟你搞。】

      李民脸色愈黑。

      整夜,李民同梁吟说过一句话,他眸里闪着恶劣的光芒,说:【多吃蛋糕。】

      回忆被眼前顾思成气红的脸替代,梁吟目光同情,迟了多拍回道:“办到她离开这座城市。”

      梁吟忽觉眼前香艳不已。高中时代的顾思成衣衫整齐,和校花郎才女貌,校花想秀恩爱时,他清冷地端肃脊骨,摇头拒绝,说不喜在众人面前失态,而现在的顾思成衣衫不整地躺她床上,几点全露,再不是面无表情,而是以氤氲怒气的眼神责骂她。

      梁吟故意敞着门,手碰上他的身体。顾思成的怒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咬牙切齿地说:“关门。”

      梁吟手抚上他的耳骨,目光在胸乳打转,“戴些配饰好不好?你可以选择戴在外面,也可以选择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顾思成这种人,会选什么梁吟拿膝盖都想得出来。

      顾思成喘着粗气,目光如刀。

      “……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梁吟笑了,在顾思成惊恐目光中掏出小盒子,取出两枚乳钉。一条横杆,两端由上翘的天使小翅膀尖封锁,整体组成爱心状。

      梁吟关了门,好脾气道:“我去消毒。”

      她准备好器具,坐到床边,眸光晦涩难明。顾思成竟有往床里侧缩躲的冲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控制和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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