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停止后我无敌了》不吃焦耳

10、第九章

　　城镇举行了大型扮鬼活动。

　　城镇的工作人员将指导参与者穿上特定的服装，化身成为“鬼”。

　　站在最前方的工作人员背靠着白色的墙，看不清脸，但我就是知道，他在笑。

　　“我们采取的是举手报名的方式！”他喊道。

　　鬼也不是普通的鬼，那是这个镇子上特有的传说。

　　据说鬼会在晚上出现，成群结队。

　　祂们披着华丽的黑色斗篷，斗篷镶着金边儿。祂们提着灯笼，平时姿态优雅，却抓人就吃，且吃相粗鲁。

　　每次祭祀时也会有人特地穿上鬼的衣服，戴上那些丑陋的面具。我想，这大概是因为鬼常与“神”配在一起，于是人们便将鬼与神视为同等高大了。

　　我在此次旅游中碰巧遇上了这种活动，望着旁边跃跃欲试的同游人，心生胆怯。

　　因为我清楚的记得，不久之前我就遇到过这样一群鬼，踩着青石板经过我。

　　更何况，此时的祂们也正在人群的边缘出站着，靠着墙注视着我们这群人，悄无声息。

　　明明这么明显，但除了我，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发现祂们。

　　人们兴高采烈的打量着放在地上的衣服和面具，旁边长木凳上放着的颜料，不时发出赞叹。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我只是觉得这有些奇怪，四周都诡异极了。

　　渐渐的，我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我的手臂向上，于是我颤抖着看着自己举起了手。

　　我成为了参与者。

　　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即使长得不一样，这些鬼也有同一个特征。

　　「在祂们斗篷下，绷带缠住了身子，黑色而污浊的水则浸透了绷带。」

　　我被挤到了人群的后方，别人都挑完了才轮到我。

　　剩下的最后一个面具挂着滑稽的笑，已经掉色的舌头从那张大嘴里吐了出来。

　　我把面具戴上，往面具上抹了不同的颜料，胡乱缠了几圈绷带，披上了斗篷。

　　我整理了一下面具，透过面具眼睛处的小孔只能向前看，看其他已经穿好了的人，他们正新奇的扯着斗篷。

　　我站直了，想告诉他们我要退出。

　　“你在干嘛！”

　　旁边有人狠狠撞了一下我，但我的视角受限，我看不到是谁。

　　他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他们朝我看来，动作一致。

　　他们的眼中充斥着黑，有什么东西要携带着这黑包裹住我。

　　长相不同的，可怕的面具群，可怕的气氛，我讨厌被这样关注。

　　真正的鬼们提着灯笼，祂们也一同朝这边看过来。

　　“你为什么还不抹水！”刚才说话的人尖叫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紧接着我的另一边也被人撞了一下。

　　水？

　　看着这边的工作人员挤过了人群，他站定在了我面前。

　　“客人。”他虽这么轻柔的叫着，却动作强硬的把我的脑袋向左边扭了过去。

　　那里，不远处，白色的长方形塑料盒中盛满了“脏水”，上面飘着灰色的东西，越往下越黑。

　　我打了寒颤。

　　“快点！”有人喊道，紧接着有更多人迎合起来，人们的声音将我包围:“快！快！”

　　“快！快！”

　　“加油啊小姑娘，不要耽误大家时间！”

　　“快！快！”

　　“快！快！”

　　工作人员侧了侧身子，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踉跄着上前，走到了脏水前。

　　不！

　　我在内心尖叫。

　　我不想！！！

　　可我还是看着自己伸出了双手，捧起水来向身上泼。

　　污浊的水打湿了绷带。

　　人们渐渐换了词，他们开始捧着肚子大笑。

　　“噗——快看她！”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手上还滴着水，转头去看他们。

　　人们戴着那些可怕的面具，披着黑色的斗篷，却只有我和外面真正的鬼缠了绷带，带了这些水。

　　祂们冷漠的朝这边看过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人们围着我，大声感叹着我的丑陋。

　　他们的嘲笑声还没有停下来，声音穿过了我的耳膜，在我的大脑中回响。

　　沉重，好像我就是小丑。

　　对，没错，脸上抹着滑稽颜色的我，就像是小丑。

　　*

　　我做了这样的梦。

　　做了这样的梦的我，睁眼后，竟久违的连翻身都不敢了。

　　天亮了，鸟儿的叫声叽叽喳喳，透过窗户传了进来。

　　成为了咒灵之后，我就不再犯困，也无需睡眠。

　　还在中华街居住时，我会在晚上其他人睡着时跑出去闲逛一晚。

　　而现在，睡不着觉的我，每天晚上只能躺在床上放平呼吸，放空思想，直到天亮。

　　昨晚有所不同了，我竟然无知无觉的睡了过去。

　　成为咒灵之前，做梦是我的日常。

　　该怎么说呢，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我只要有一天晚上不做噩梦就谢天谢地了。

　　没错，那时的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遇到丧尸、僵尸、吸血鬼、恶鬼、杀人狂，每天晚上都要经历追杀、冤枉、高处掉落。即使梦到认识的人，也绝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所以，不用睡觉的夜晚虽然枯燥，也还是过得去的。

　　久违的，昨晚我做了个梦。我在此找个理由，也许是因为最近和灰原总是往山上跑，真的累到我了呢？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人偶的身体小，床就显得格外地大。

　　真是奇妙，我叹了口气。

　　因为经常做噩梦，所以在后来里面梦再可怕我也不会感到害怕了。但是这个梦，竟然让我感受到了恐惧。

　　这个梦顺其自然，十分清晰，又十分熟悉，可我却记不起来什么时候做过同样的梦。

　　这很正常，梦很容易被遗忘，但如果做了第二次，第三次，一定能被记住。

　　“夏油学长，谢谢您！”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灰原的声音，内容却使我吃惊。

　　“不用那么客气，灰原，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夏油学长？

　　我蹦到了地上，快速朝着门的地方跑过去。

　　“可那是我和条野一起种的……啊，条野是和我一样的一年级同学。”

　　我打开了门，瞪大了眼看到了现在我门口的两个人，特别是那个刘海奇怪的。

　　夏油杰？！

　　还没见到七海建人，先见到夏油杰？

　　夏油杰，那个长相帅气却刘海的人往门开的地方看了一眼发现没人，正疑惑着，就听刚认识的后辈灰原雄开心的叫了一声:“条野，早上好！”

　　他顺着灰原雄的视线向下看，就对上了也看着他的人形玩偶的眼睛。

　　好矮，他下意识想道，跳起来能够到我的膝盖吗？

　　而我，拼命的克制着自己。

　　可恶。

　　现在一看到他就下意识的想大喊“吱吱吱吱吱”和“猴王竟是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