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陈山山

14、第 14 章

　　那件事像是一场梦一样，再后来，季远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家小区门口。
　　等到方宇回来了之后，他还是从方宇的口中再一次听到了季远的名字。
　　他们两个好像一起吃了顿饭，方宇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分手对他打击挺大的，季远整个人都瘦脱相了。

　　楚南突然又意识到，也许方宇说得是真的，毕竟他跟何煜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着也会有一点感情吧。
　　那他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分手后寂寞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实在是想不到，季远除了因为这个，还能出于什么原因来找他。
　　他之前不是挺嫌弃自己的吗，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喜欢他才来找他？

　　方宇最近很少带着楚南出门了，而且楚南也很明显地感觉到方宇最近对他的兴趣少了很多。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楚南倒不会因为这个就感到失落，毕竟他们两个不是在谈恋爱，金主对他兴趣变淡了太正常不过，楚南只是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他甚至收拾了一下行李，想着如果哪天方宇跟他明说了，或者暗示他，他就收拾东西走人。

　　而方宇却始终没有表现出那方面的意思，回到家时还是会亲亲热热地喊他南南，会吃他做的菜，只是性、事方面确实少了很多。
　　最近方宇似乎跟季远业务往来很频繁，他甚至听到何煜打电话来抱怨方宇，方宇也只是跟他说：“谁还跟钱过不去啊，这次这个项目如果搞好了能赚很大一笔，等我搞完这个就不跟他合作了，乖啊。”
　　何煜也没办法。

　　方宇最近越发频繁地出去住，有一次，楚南看到他脖子上有很明显的痕迹。
　　楚南没有问，方宇当然也不会说。
　　只是最近方宇似乎有心事，楚南无意间听到他打电话，似乎在骂季远。
　　“我还真小瞧那个小白脸了，tm给我玩阴的……”
　　楚南进屋给方宇递茶，方宇看了他一眼，却没再继续说，等楚南出去时，方宇说：“帮我关下门。”

　　楚南把门关上了，房间隔音好，他什么都听不见。
　　方宇挂了电话，仍是脸色难看。
　　最近季远给他使绊子，他倒是没想到，请他吃了顿饭，好话说尽，最后他让秘书给自己带了话：让楚南过来。

　　季远突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他想楚南算个什么东西，他养的小玩意罢了，床上一点也不骚，也就单单脸好看一些。
　　可是好看的人多的是，他方大少爷才不缺这一个。
　　先前他确实挺喜欢楚南的，看起来干净纯粹，又不多事，也不会黏着他。
　　不知不觉的，就养了他那么多年。

　　但是自从上次因为他得罪了李墨，把自己一个赚钱如流水的酒楼送出去后，他心里就越想越不是滋味了。
　　为了个小情人，得罪生意伙伴，他简直有病。
　　他家里已经张罗着给他相亲了，对方也是有钱有势的家族，他要想跟人家发展，势必要把身边的小东西都清一清。
　　更何况这个楚南还总让他节外生枝。
　　比如之前的李墨，比如现在这个季远。

　　季远给他使绊子，他倒不觉得就是为得到楚南，季远这种人，不会为了谁去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
　　可能凑巧了，他刚好看上楚南了。
　　倒不如自己顺水推舟，把楚南给他，自己也解决了个麻烦，还卖了个人情。

　　他给季远回话：“我这边没问题，但是楚南未必愿意啊。”
　　季远只是说：“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挂了电话，扯了扯领带，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楚南说。
　　晚上他回家吃饭，楚南给他煲了冬瓜排骨汤，他喝了两碗，看着楚南在厨房帮他添饭的背影，又有点不忍心，但是他想，季远不也挺好，比他还年轻帅气，要是楚南愿意，跟着季远也不差，他又没把他送给那种大腹便便的恶心男。
　　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接过楚南递过来的碗，看着楚南说道：“南南。”

　　楚南哆嗦了一下，坐在对面，轻声说：“嗯？”
　　方宇看着他：“有件事，得让你帮忙。”
　　楚南奇怪道：“什么？”
　　“你认识季远吧？”
　　楚南突然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他知道了？
　　不过多年来陪在方宇身边，他也比之前心眼多了一些，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方宇继续道：“我最近跟他合作，结果我这边出了点问题。”
　　楚南想，怪不得方宇最近早出晚归，脸色还很疲惫，于是他问：“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方宇看着楚南，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又说：“算了。”
　　楚南倒是继续问：“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
　　楚南一直都对方宇心存感激，毕竟这些年方宇对他一直很好，再加上前些日子李墨的事，总让他觉得欠方宇的，他根本没想过，要不是方宇带他去也不会出那档子事，他就是觉得方宇帮了他，他是真心想要回报方宇。

　　方宇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让他很心痛一样。
　　楚南轻声叹口气：“先吃饭吧。”
　　吃过了饭，楚南收拾厨房，方宇突然走进来，从身后抱住他，语气沉重：“南南，对不起。”
　　楚南笑了笑：“怎么了？”
　　方宇只是说：“季远好像很喜欢你。”
　　楚南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他听到方宇在他耳边继续说：“他想要你，我……”

　　“啪！”楚南手中的碗掉进了水池中，楚南麻木地看着摔碎了的碗，方宇也吓了一跳，他松开楚南，脸色有些冷冰冰的，没说话，走了出去。
　　楚南呆滞地把碎片捡了出来，又把厨房收拾干净，走出厨房时，他看到方宇坐在阳台上，正在抽烟。
　　楚南没有过去，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过了一个小时，楚南走了出来，看到方宇依旧在抽烟。
　　他走过去，阳台是开放式的，却依然有很重的烟味，不知道方宇抽了多少。
　　楚南站在方宇的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很棘手吗？”
　　方宇深吸一口烟：“嗯。”

　　楚南没说话，安静地看着方宇又抽完一只，准备再去拿是，楚南闭了闭眼睛，伸手拦住了他：“需要我怎么做？”
　　方宇的手一僵，“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愿意。”楚南说，“是只陪一次，还是什么？”
　　方宇摸了摸楚南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我也不知道，他只说想跟我要你，没说别的。”

　　楚南笑得有点凄凉：“好吧，我知道了。”
　　方宇转过头来，依旧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楚南问他：“那我们之间是不是到此为止了？”
　　方宇看着他，过了片刻，点了点头：“嗯，家里催婚了。”
　　楚南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方宇的头发，“知道了。”

　　在那一瞬间，方宇突然又有点舍不得了，但是他没办法，他不能再为楚南得罪任何人了，生意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
　　他使劲捏了捏楚南的手指，没再说话，两个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楚南说：“进去吧，别再抽了，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