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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吹完头发,祝时宴扒拉了几下,道:“头发好像有点长,你想剪一下吗?”
      其实细看之下,男主的五官都非常漂亮,面部线条也很流畅,只是因为他常年被头发遮住眉眼,又因饥一顿饱一顿所以显得格外消瘦,十六岁看着跟十三四岁一样。
      席暃摇了摇头。
      “好吧。”祝时宴也不勉强,站起身,摸摸他的头:“晚安。”
      席暃仰起头,黑亮的眸子盯着他。
      祝时宴耐心地等着。
      “......晚安。”
      似是有些不习惯这句话,他说出口的时候有些滞涩,但很认真。
      祝时宴满意了,带着老父亲般的迷之微笑回到了房间。

      席暃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慢吞吞地钻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的头顶,模仿着刚刚那人的动作摩挲了几下,像是在感受那人掌心还未散去的温度。
      然后他收回手,下巴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子无意识地嗅了嗅,露在被子外的耳朵通红。
      ——他人生中第一次在安静的环境,温暖的床被中进入梦乡。

      第二天,祝时宴被闹钟吵醒,他揉了揉眼,打开房门,沙发上已经没人了。
      但整个房间焕然一新。
      地面光滑的仿佛能照出人影,厨房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沙发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床被和睡衣,餐桌上还放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面。
      这哪儿是领回来一个男主,分明是领回来一个田螺姑娘。
      吃着热气腾腾的面,祝时宴感到窝心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这是吃了多少苦才会如此干净利落地做好家务,才会在他给出一点点善意就恨不得十倍百倍的偿还。

      祝时宴走进教室时,先是看了眼最后一排,看到席暃像往常一样低头在学习,他放下心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旁边的乔俪一直在给他挤眉弄眼。
      祝时宴无奈地合上课本,“说吧,又有什么事?”
      从他进来开始就在给他使眼色,满脸写着我有大八卦快来问我,祝时宴想忽视都难。
      乔俪一脸激动:“郑兴延被人打了!打的可惨了,胳膊都被打骨折了。”
      “什么?”祝时宴来了兴趣,追问:“谁打的?什么时候打的?”
      乔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昨天晚上,不知道谁打的,听说郑兴延气死了,满世界找揍他的人呢。”

      郑兴延确实气死了。
      那天他被路过的人救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监控,但他被打的那个地方偏偏是监控死角,那人一点都没有被拍到。然后他把蒙住自己的黑袋子拿去指纹验证,但那上面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留下痕迹。
      电玩城当日来往的人很多,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查了好几天也没查出任何头绪。
      那人像是早就计划好的,知道他会在这里出现,也知道这个地方是监控死角,于是躲在暗处精心策划了一场专门针对他的暴行,而且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有那么一瞬间郑兴延怀疑过是不是那个小畜生干的,但扭头看到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他那瘦小的身体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他一直没找到究竟是谁下的手,拖着拖着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郑兴延被打在祝时宴看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将这件事当八卦听,听过之后就忘了。
      转眼入冬了。
      祝时宴是秋天来的,细数在这个世界他已经待了两个多月。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阴寒,冷风簌簌地往领子里灌,祝时宴费力的把窗户关上,一扭头,一杯热水递到他的面前。
      “给你。”
      祝时宴笑了笑,接过水杯,道:“上次给你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席暃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想用你的钱。”
      “我都说了,这不叫用我的钱,这叫合理支配财产,我借给你,你以后可是要十倍还给我的。”
      席暃跟他相处这么些日子,已经能分辨出他嘴里哪句话为真哪句话为假,坚持道:“我不要你的钱。”
      祝时宴一噎,耐心劝道:“这样好了,你就当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反正你生日快到了,朋友之间互送礼物很正常。”
      席暃小声嘀咕:“我生日在明年......”
      祝时宴耐心耗尽,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不准拒绝。”
      坐两人前桌的楚俊远扭过头,兴致勃勃地问:“决定什么?”
      有别人搭话,席暃立即闭嘴,退回自己的位子,低头刷题。
      楚俊远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祝时宴。
      祝时宴随口道:“没什么,小事。”

      上周重新换了座位,他申请跟席暃坐在一起,给乔俪气得不轻,一个星期没理他。
      也是坐在一起后他才发现,席暃大冬天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他又坐在门口,寒风呼啸而过,冻的他嘴唇乌青,手指冰凉。
      祝时宴不用问就知道他根本没钱买厚衣服,寒冬腊月纯靠硬抗,所以提议给他买两件厚衣服穿,结果被他一口拒绝。
      不过一番争论之后,显然他的拒绝无效。

      祝时宴心情很好地喝了口水,楚俊远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周六别忘了,一定要来啊,你答应过我的。”
      祝时宴试图商量:“能换个地方吗?”
      谁家好人过生日在电玩城啊,还是郑兴延被打的那个电玩城,他就不怕也被打。
      “不能。”楚俊远义正言辞地说:“我还剩几千个币在那里,我要狠狠消费。”
      祝时宴:“......”行吧。
      他看了眼闷头学习的席暃,张嘴想问楚俊远邀请他了吗,但见楚俊远说完就转过身,他又把这话咽了回去。

      虽然席暃因他的原因和郑兴延的转班在学校的处境好了很多,最近都没有再发生过肢体霸凌事件,楚俊远也不像之前,提起他就一脸嫌弃,但对他的态度依旧冷漠和忽视居多,过生日邀请他这种事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头顶的暖气呼啦啦地吹,席暃在专注刷题,气氛难得的清净和安逸。
      但深知之后剧情走向的祝时宴却很清楚,这些平静都是暂时的,郑兴延的事只是一个开胃小菜,接下来发生的事才会一步步将他推向深渊。
      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好他,将他从深渊处拉回来。

      周六这天。
      祝时宴兴致缺缺地跟在楚俊远身后,见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熟人,他疑惑地问:“你包场了?”
      “对啊。”楚俊远大手一挥,颇为豪迈地说:“我要玩个爽。”
      “......你高兴就好。”
      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塞到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我好困,我去睡一会儿。”
      “睡什么睡。”楚俊远将他提起来:“说好陪我一起的。”
      祝时宴神情恹恹:“你那么多朋友,随便找一个陪你一起不就好了,我真的很困。”
      楚大少爷脾气上来,拖着他往前走,“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想亲近祝时宴,不止是因为他家里有钱长得好看,是因为什么楚俊远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自己就想围在他身边。
      他也相信,不止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接触过他的每一个人都会被他吸引,不然乔俪不会因换个座位就气得直掉眼泪,班上的其他同学也不会因他频繁接触那个小怪物而依旧对他和颜悦色。

      但半小时后楚俊远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祝时宴玩游戏真的!很!垃!圾!
      再一次成为榜单倒数以及花了几百个币也没抓上来一个娃娃后,楚俊远绷不住了,气恼地将打地鼠的棒槌抢过来,瞪他:“我自己玩!”
      祝时宴一脸微笑:“我早说过了,让你找别人一起。”
      楚俊远没理他,闷头打地鼠。
      祝时宴耸了耸肩,退后两步让他自己一个人打。

      这样闹了一会儿,他睡意散了不少,晃晃悠悠地走到一个投篮的机子前。
      他年少时为了能考上国内顶尖的大学争分夺秒地学习,上了大学后又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四处奔波做兼职,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不怪楚俊远跟他玩了一会儿就血压飙升。
      祝时宴颠了颠手中的篮球,想了想,点了开始,瞄准篮筐用力一投。
      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计分板上还是可怜巴巴的一个数字2。
      “......”
      他果然还是不适合这些游戏。

      下一秒,一个篮球从他身后隔空投入篮筐,篮球和板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砰”的一声,计分板颤了一下,随后出现了一个漂亮的三分。
      祝时宴睁大双眼,扭头看到来人眼睛瞪得更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楚俊远真的邀请了他?
      席暃将地上的篮球一个个捡起来,指了下自己身上穿的工作服,“我在这里兼职。”
      “这样啊。”
      席暃不上课的时候都在想方设法的赚钱,祝时宴点点头,帮他一起把篮球放进框里,边放边问:“你刚刚一直在这里吗?”
      席暃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你想玩吗?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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