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一起嗑CP》一十三苑

3、第 3 章

　　王媛走后，陈秋阳和徐灏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陈秋阳先开口道:“没想到你也会来……你怎么过来的？”
　　徐灏到现在还处在巨大的不可思议中。他看起来冷峻、沉静如往昔，可淡定的表情下，内心却比张新伟和王媛更为惊喜。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在失去联系这么多年以后，在今天这样一个平常的日子再见到陈秋阳。
　　“我开车来的。”徐灏说。
　　陈秋阳点点头，又无话可说了。
　　徐灏也没开口。

　　南礼士路的儿童医院门口，车辆行人繁忙，他们两个相貌出众，惹来许多人打量的目光。
　　医院西门不允许车辆进入，一辆私家车停靠在他们站立的花坛旁边，徐灏伸手将陈秋阳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顺势看了看表，“这里人多，别在这儿站着了。马上六点了……一起吃顿饭吧！”
　　“不好意思……我明天要去外地工作，今天得早点儿回去收拾东西。我这就回去了，以后……”
　　“行李很多吗？在附近找个饭店，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陈秋阳用手拽紧背包带子，“对不起……今天真的没时间。”
　　徐灏定定地看着陈秋阳:“那下次有时间再请你。你怎么来的？”
　　“坐地铁来的。”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我的车停在前面那个路口，有点儿远，你是跟我走过去，还是等我把车开过来接你？”
　　陈秋阳赶紧摆手:“不用麻烦了，我坐地铁挺方便的。天这么热，你赶紧回去吧，我……”
　　“不麻烦！”

　　陈秋阳跟随徐灏一路走到一辆黑色奔驰车前。他还在犹豫是坐副驾驶还是坐后排时，徐灏快他一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谢谢！” 陈秋阳坐进车里，徐灏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室。
　　“安全带。”徐灏提醒。
　　“哦，谢谢！”陈秋阳系上安全带。

　　车子缓缓启动，慢慢汇入交通晚高峰的车流中。
　　自从刚刚在走过来的路上得知陈秋阳的住处后，徐灏的心情就很复杂，“大学毕业后一直住在百子园吗？”
　　“搬过两次家，最近两年一直住在那里。”

　　两年！
　　徐灏家在金茂府，北边就是后现代城。两个小区相邻，两年，他们竟从没遇到过。
　　“位置不错，自己住吗？”
　　“公司给租的房子，和几个同事合住。”
　　“齐老师说你大学毕业后签了一家娱乐公司，公司叫什么名字？”
　　“……银月娱乐，不是什么大公司。”
　　“是做演员吗？不跳舞了？”
　　“都做，看公司安排。”

　　两个分开十一年的初中同学，此刻坐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其中一个天生话少，另一个看起来性格大变，完全不似年少时那样活泼开朗。
　　曾经熟悉无比现在又十分陌生的人坐在一起，又都不知说什么，陈秋阳就希望能快点儿到家。
　　偏偏车速越来越慢，直到被堵在马路中央，彻底无法挪动。
　　陈秋阳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前几天正好被堵在这条路上，二十分钟都没动一步。你有没有别的事？如果忙，我可以下去……。”
　　“不忙！闷不闷？闷的话我把窗户打开一点儿。”
　　“好，谢谢。”

　　徐灏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又下车从后备箱里拿来两瓶水，拧开盖子递给陈秋阳一瓶，“喝点儿水。”
　　陈秋阳有一瞬间呆滞。
　　愣了一下，他接过水，“谢谢！”
　　“工作忙不忙？平时有时间回老家吗？自从毕业后，我们和齐老师每年都聚一次，你一直没参加过。”
　　“还行，不太忙。不过我工作时间不固定，公司有时会临时安排些活动，所以平时很少回去。”
　　“春节也不回去吗？”
　　“春节是我最忙的时候。”
　　徐灏看向他，“春节也拍戏吗？剧组不放假？”
　　陈秋阳舔舔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其实……我并不经常拍戏。公司给我接的多是一些演出活动。春节前后，晚会或是公司年会比较多，那段时间是我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原来如此！
　　早知这样，同学聚会不应该安排在春节。
　　“平时不忙的时候喜欢玩手机吗？我看你在班级群里从不发言。”徐灏斟酌着开口道:“我也通过班级群给你发过几次私信，还从齐老师那里要到你的手机号，打过两次电话，都没联系到你。你们是归经纪人管吗？是不是公司对你们接打电话有什么限制？”
　　“没有，没有限制。”陈秋阳说。
　　一天之中两次被人当面询问为什么不加老同学微信，陈秋阳很是窘迫。
　　他低着头一边抠纯净水瓶外面贴的那张塑料纸，一边不好意思地解释:“对不起……微信里联系人太多，可能没太注意……”
　　他给出的答案没多少说服力，好在徐灏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
　　农夫山泉外面贴的那张红色塑料纸很快被陈秋阳抠了下来，瓶子马上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透明塑料瓶。

　　对徐灏来说，眼前这个安静、寡言、疏离的陈秋阳和他记忆中的陈秋阳完全不是一个人，但模样和某些习惯又提醒他，这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陈秋阳揭下矿泉水瓶上的塑料贴纸后，才反应过来车上没有垃圾桶。他把纸攥成一团，想塞进裤兜里。
　　“给我吧，塞兜里不舒服。”徐灏开口要过塑料纸，塞到了自己的西装裤口袋里。
　　陈秋阳张了张嘴，没说话。

　　车子在原地堵了十五分钟后，重新开始挪动。
　　这之后的路段，虽不算很通畅，但也没再怎么发生严重拥堵。
　　“再往前就不好停车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徐灏把车停在路边。
　　“宿舍地方不大，住的人多，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今天真是太谢谢了。”
　　“不客气。”说完，徐灏把一路上无数次想叫出，却始终没有叫出口的名字说了出来:“秋阳。”

　　陈秋阳应声转过头。
　　盛夏傍晚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过来，照上一张白皙、清爽的脸。
　　徐灏就又叫了一声陈秋阳的名字。
　　“秋阳……我的微信名就是本名。”
　　陈秋阳点头:“知道，刚才加你微信的时候看到了。”
　　“我以后可以通过这个微信号联系你吗？”
　　“……可以。”

　　徐灏又拿出手机，“你的手机号还是齐老师说的那个134的号码，没变吧？”
　　“没变。”
　　徐灏用手机拨打了一遍，陈秋阳的手机铃声应声响起。
　　徐灏问:“平时还用别的手机号吗？”
　　“没有，只有这一个。”
　　徐灏指指他的手机:“上面那个139的号码是我的。”

　　陈秋阳很想快点离开。
　　他拿出手机，点了保存，“添加联系人了……今天麻烦你了。外面热，你别下车了，我先走了。”

　　徐灏下了车。
　　他有无数心里话想问陈秋阳，开口说出的却只有两个字：“再见！”
　　陈秋阳没说话，冲他挥挥手，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