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兄妹叙话 ...
-
宇智波泉子正在族会上就自己如何因为一个小任务得罪了大名的宠臣藤原大人做报告。
“总之，对外消息是宇智波与千手一同做的。藤原家如果想报复，只能避开我们两家，委托给小忍族。再加上成功与英仁殿夫人的母族搭上线，以及这件事传播给我们宇智波的名声的长期影响，我觉得损失是可以接受的。”
她刚说完一段，就有族老呵斥道：“荒谬，对贵族做这种事情，难道会有什么好名声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不少小贵族都在幸灾乐祸，藤原本就倚赖祖辈余荫，并不得现在的大名的喜欢。”
族老们对几年前凭空冒出来的宇智波泉子本就有不同看法。有不少族老认为她主持的姬の屋承接的任务超过了忍者的根本职责，走了小道，非战斗任务无法淬炼实力，耽误时间。另外一些则觉得扩宽业务可以给家族留条后路，反正参与者多是族中女眷，对正面战场的影响不大。此外还有嫌弃宇智波泉子实力太差的、认为姬の屋应该同时招收族中兄弟进入的、觉得我们为什么要对贵族老爷卑躬屈膝不如砍了的……
而知道宇智波泉子身份的田岛族长核心支持者的心情又更复杂一些，他们一边惋惜五小姐并不是真男孩，一方面又确信，五小姐确有协助长子治理家族之天赋。
泉奈托腮听他们吵来吵去，思绪却飘到了很久之后，如果实力能决定一切的话，为什么斑哥那么强却会被族人排斥误解呢？为什么即使建立忍村依旧要为大名的野心而争战呢？
也不知道平行世界的两个千手怎么看待这种问题的，他们面对一团烂摊子会觉得自己真正达成所愿了吗？——真想知道千手扉间到底怎么死的，可惜没看到。
将忍者这种从小被教导制造暴乱与死亡而无其它谋生渠道的生物约束在和平的框架中，说得很轻巧，最终结果又怎么样呢？
又回忆起斑哥最终对一切失望的样子，令泉奈烦得想把桌子砸了。
过了一会才有熟悉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出来——同样有资格出席族会的少族长宇智波斑大力肯定了宇智波泉子的做法，为摇摆不定的族会投下了关键票。
十九岁的少族长已经在族中积累了相当的威势，在他的声援下，就连就连她上报的“遇到千手家实力还不错可以抵抗幻术的女忍”都可以浅记一功。
“所以如果确实有针对此事的直接报复，由宇智波泉子承担责任。不论有没有，都不能否认其中的功劳——后续与英仁殿夫人侄女联络，由姬の屋和情报部一起进行。”
泉奈趴在桌上心想，她还是更习惯战国时的规矩。
会后，换回了男装的宇智波泉奈凑到宇智波斑跟前。
宇智波斑严肃地看着妹妹：“下不为例。我不是说那个藤原——为什么要在明知道对方是能破解你幻术的千手的时候还继续招惹她？”
“呃，我觉得我能全身而退。”
“理由呢？”宇智波斑双手环胸，“千手这一代出了不少人才，你小心在小任务出大事。”
当然是因为她比她哥更了解千手家这一代的人才们，尤其确信千手柱间看起来会更傻——咳咳，她是说，他的性格就不会做这种麻烦得要死的伪装。排除这个选项之后，她就没必要跑嘛。
宇智波斑皱起眉头，他通过写轮眼读过泉奈的记忆，配合着族会前他刚刚弄来的对千手家名不见经传的女忍千手桃华的资料，心中浮现了一个困惑：泉奈遇到的真的是千手桃华？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宇智波斑平时也不那么关心这些实力很差的千手——他只关心一个千手——所以他一时间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泉奈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只能嘴硬：“总的来说我有分寸的。”
“你有什么？”宇智波斑看起来很想打她。大部分族人看到少族长露出这种表情都会在心里发抖，但是泉奈一看他握紧拳头又松开，就在心里肯定：这关过了！
她哥果然没打她，只是重重叹气：“……你没必要这么努力的。”
宇智波斑一直将妹妹视作自己的责任，因为父亲与他的异想天开，才导致泉奈现在处于非常尴尬的处境。宇智波泉子被反对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她无父无母，是血缘非常远的旁系孤女。同样的话如果从他宇智波斑的亲妹妹嘴里说出来，又怎么会收到那么多苛责？
“不，斑哥，是你没搞明白。你知道我看到那些有很多人服侍的姬君们是什么感觉吗？我想的是我比她们幸运，生在宇智波家，才能自主。哪怕我真的从来不修炼，像姐妹们一样找个族兄结婚，也够幸运。万一他去逛游廊，我气开眼了能自己动手打他。”泉奈小声说。
——在宇智波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家庭主妇，她们可能从小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但是生个孩子就开眼，死个老公就二勾玉的不在少数。欺负老人孤儿寡妇残疾？不存在的，一个宇智波过得越不痛快，越能让所有招惹他的人也都不痛快。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也具有打击报复潜力的前提下，不得不形成了极其有家族爱的温馨氛围。
知情者就是在这种前提中默许了宇智波泉奈女扮男装。宇智波斑也是在这种氛围中立下了要保护妹妹的决定。
斑张了张嘴，似乎对于“妹夫去游廊”这个假设有自己的看法，比如不用你动手我来打死他之类的。但他最终只是平静地说：“泉奈当然是那些姬君也比不上的。”
“斑哥，拥有力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我并不为此苦恼——我知道其实你跟父亲一样，没有完全理解我在做什么，但是你却一直支持我，我感到很幸福。”
泉奈趴在哥哥身上闭上眼睛。现在回忆起来，其实那个世界的“他”也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过斑哥在做什么。是的，泉奈会为了斑挖自己的眼睛，会为了斑去死。但是实际上，泉奈并不理解斑真正的梦想。
就像现在的宇智波斑会一边在族会上力排众议支持她，一边还在心里计划着画一个圆圈把她关在里面一样。有了这种经历，她才更能明白未来那个斑哥的看法，开心当然是开心的，但是不完全畅快，幸福中总夹杂着酸涩。
——没让哥哥从家人这里得到全心全意的理解和共鸣，反叫他将外人引为知己，这是作为妹妹的极大失职！
泉奈认为，了解平行世界的未来，对她最大的帮助就是变得更成熟一些。
那个泉奈是很任性的，兄长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作为幼子与天赋绝伦的长子一起长大，从小就被确定作为副手培养，他一直在学习如何去支持一个人，但从来没有人教他应该怎样去保护一个人。
他做过代理族长，打理多年族务，做族人和哥哥之间的润滑剂，全族都知道没有子嗣的斑将泉奈指定为继承人，但是泉奈却没有真正承担起族长的责任，因为当宇智波一族背叛斑的时候，他游荡在空中的灵魂只想着要把这些叛徒全杀了算了。一直到重回战国时代，看着族人们在动荡中死去，她才会开始想：或许经历乱世之后，他们沉迷安逸也是情有可原。
其实在后期的战争中，族人在战场上本来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千手柱间一个人能把他们全干掉。斑和泉奈原本就没有对族人寄予太多希望，所以他们果然没派上用场是可以原谅的。
不能被原谅的是被寄予厚望却任性死掉，把斑哥一个人留在动荡局势中孤独对敌的泉奈自己。
所以泉奈决心这辈子她要制造新的组织，把族中的老幼妇孺都纳入自己掌控下。她要利用自己的先知优势将这群最渴望安逸从而最先背叛斑哥的人组合起来，成为他们在族中的代言人。她要探索用更弱小的力量也可以挣得到钱维持生活的方法，从而了解斑哥理想中的那个和平的世界——肯定不是木叶虚伪得要死的那种！
为了做到这一切，宇智波泉子需要少族长的绝对支持。
所以宇智波泉奈会跑来找哥撒娇。
“斑哥，我也想要学着去承担责任，用我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人。贵族们也会哀叹的说今年年景不好，收上来的税负又少了。他们也会说战争让局势变得复杂，从而联姻失败。他们也会吟诗作画歌颂和平真好——斑哥，你一直惦记着和平，难道是想让我成为那种人吗？我想要真正看到你看过的场景，理解你说过的话，难道你不想吗？”
斑愣了一下，开始揉妹妹的头：“如果真这么想的话，那就努力修炼吧，泉奈。我们是忍者，归根结底实力是一切的根本。写轮眼都没开，还想跟我看到一样的东西呢？”
被戳中死穴的泉奈：……
她愤怒地拿起布遮住自己的眼睛：“没开眼我也能一样做强大的忍者！”
对于泉奈没事干喜欢蒙眼睛这件事情，不同人有不同的解读。质疑者认为，十三岁都不能开眼，五少的资质实在是太差，简直是宗家之耻，因此不愿展示。知道五少其实是女孩的人会发现，随着年龄增长，她的眉眼显得越来越柔和，所以遮住更能显出威严。
而宇智波泉子作为宗家坚定的支持者，传闻中两位少爷内定的未婚妻，也常提倡属下女忍在雇主面前适当遮蔽双眼作为礼仪。她的解释是，姬の屋承接的大部分任务对战斗力要求不高，因此遮住眼睛不会有什么影响。相反，宇智波一族越深入介入贵族间的权力斗争，就越会遭到忌惮。你能用幻术控制我的敌人，为什么不能控制我？因此为打消怀疑不如自己先遮上。事实证明，蒙住眼睛的薄纱根本不阻隔视线，真遇到战斗也直接扯也不算碍事，但是这种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举动极大增强了宇智波忍者在贵族中的品牌口碑。
但泉奈自己一开始，只是想趁着年轻，神经回路容易形成的时候，多锻炼一下自己的五感和体术，为后半生当个瞎子做准备而已。
宇智波一族的战斗方式大多都过于依赖瞳术，因此一旦失去写轮眼将严重实力下滑。那个泉奈上辈子失明之后也没有完全放弃自救，但是多年形成的战斗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因此现在泉奈会想：如果一开始就不那么依赖瞳术呢？
倒不是她非要钻牛角尖自我设限，而是在你已经了解前世今生之后，生活中的小事就很难引起情绪波动了。族中有些小孩是告白失败开眼的，甚至有被虫子吓到开眼的，但是泉奈怀疑自己的心理年龄可能不小了，她很难再被虫子吓到了。
泉奈列了一张时间表来估算自己在斑哥彻底瞎掉之前开启万花筒的概率。得出的结论是，虽然现在生活很平静，但是如果以后常遇千手，想要一直心平气和也难，那个时候应该她的眼睛进化就快了，应该是赶得及的。她希望那时候哥哥能得到一双损耗很少的，几乎全新的眼睛。
感谢那个世界的加持，让她可以省下大量修行忍术的时间，用来淬炼□□和积攒查克拉，多年代族长的经验则让她能最大限度规避自己暂时实力不足在族中引起的尴尬。
当然，斑对泉奈的修炼路线完全不赞同。他坚信孩子不练忍术练体术，多半是傻了，打一顿就好了。
于是他很开心地露出会让族人腿发抖的表情，揽住泉奈的肩膀：“我俩好久没有练练了。”
泉奈如愿以偿在训练场被她哥揍了。
斑确实在帮她练体术，两个人都没动用查克拉，所以泉奈连用“天赋”的机会都很少，被捶到死去活来。
她瘫在地上奄奄一息，回忆着斑今天教的“非常适合没开眼的妹妹”的几招——难道是她的错觉，她为什么会觉得这几招，跟昨天才跟她互殴过的千手桃华有点像啊？更……温和轻巧，不像斑哥的风格啊。
她怀着不祥的预感开口求证：“斑哥好厉害，完全不需要用到瞳力也能做到这种地步……这是你自己创造的招式吗？”——一定要是你自己创造的啊！
斑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是这样的，你知道我有一个朋友。”
泉奈：“……”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她本来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一听这话居然当场就坐起来了！
斑还在小心组织语言。关于那个神秘朋友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跟父亲讲的。但是眼前可是一直帮哥哥保守秘密的乖巧可爱的妹妹，特别能理解自己的妹妹。偶尔透露一点也是可以的吧。
没有人跟他一起分享快乐，他也会寂寞啊！
泉奈咬牙切齿地笑：“是的，我明白……哥你有一个朋友，特别特别好的朋友。”
“是的，所以我朋友也知道我有一个……身体比较弱的弟弟。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跟我提议，试试不用忍术不用忍具，专门用身体力量比一场。那次他挥拳突然就不那么大开大合了。我朋友在的那个忍族，身体自愈能力很强，他们平时用刀的时候很喜欢故意露破绽，受点小伤再反击。但是我即使不用写轮眼也能看破这些陷阱。我们那天比试前打了赌，所以我想也不存在他故意输给我的可能，但是也有可能是他突然改变拳风以迷惑我……”
泉奈笑着继续听哥哥讲心里话。
泉奈内心在扎千手全家的小人。
“我朋友”变成“柱间”之后，又过去了十分钟。泉奈终于忍不住打断：“可是这跟哥你刚刚教我的身法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啊，我马上讲到了。总的来说，柱间当时故意用了一种对体能和恢复能力要求都不高，主要用巧劲的身法，这不是他平时的惯用招——我想他应该是故意让我用眼睛记下来的。即使在他们族中应该也是怕疼的小孩子才会用这招，我怀疑柱间的体质小时候也不需要这样。当然，也可能是他在其他地方学的，甚至他自己编的，柱间在这方面天赋真的很高。如果没有柱间给我这么大的启发我肯定不能……”斑继续滔滔不绝。
泉奈：“……”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被揍到肿的地方加起来都没有脑壳疼。
斑哥，你是宇智波，他是千手，他提议跟你对招不用忍术不用忍具纯拼身体力量？？？这不是明摆着故意欺负人吗？？？你们还打赌？？？还用这个胜负打赌？？？你真不怕哪天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啊？？？
不对，斑哥这么厉害才不会被欺负，可是，可是……啊啊啊啊啊啊好想把卑鄙的千手全家都撕碎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兄妹叙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