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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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咪，别闹了。”
黎允祺语气难得纵容，他也知道精神体极度在意自己的玩具归属问题：“等到这次过后就给你买新的，这个不要了。”
薮猫听了还是疯狂摇尾巴表示不同意，一个摆身放开黎允祺的手后骤然变大，对着银狼连连哈气：“喵！”
变回原型的薮猫看上去还是很凶的。
银狼：“……”
它对薮猫的挑衅无动于衷，毕竟知道自己不至于跟一个精神体争宠，它和那玩意儿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这是哄我开心吗？”它颇为新奇地嗅嗅那支带着羽毛的逗猫棒，察觉到了黎允祺性格上的一些小小萌点。
“不是。”
懊恼的神色从黎允祺脸上一闪而过，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请求：“你今天可以回霍烁那里吗？”
“哦……为什么呢？”
“你打扰到我们的亲子时间了。”
黎允祺义正言辞道，薮猫也理所应当地依偎在他身边，朝银狼喵喵示威地叫：“喵！”
“好吧，”银狼并没有纠缠不休，哪怕它很想留在它第一次看对眼的人类身边，“祝你做个好梦。”
银狼依依不舍地回头，随后从窗户一跃而下。
它果真离开了？
但当黎允祺再次内视自己的精神海时，看见了银狼不容置疑地刻下的一道精神刻印，他便明白了。
异兽的阴影依旧在他头顶盘桓不去。
黎允祺摸摸薮猫的脖子：“不生气了好吗？它没有碰到你的东西。”
薮猫哼哼几声，明明傲娇地不想过去，最终还是主动变小，主动将头放在黎允祺手心里蹭蹭。
“乖。”
毕竟是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精神体，黎允祺倒也明白薮猫的性子，容易对付，他对另一个存在更头疼——
“小e，你又是怎么回事？”
辅助AI像古时候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一样粗声恶气：“主人，它一来就想强占我的位置！当枕头的权利明明应该是我的！而且，要是主人再多养一个宠物，小e不就从主人心里的第二变成第三了？多难听呀！”
“小e才不是小三！”
他实在是拿这个高度智能的辅助AI没辙了。黎允祺从冰箱里拿出晚饭的食材，一边敷衍道：“好好好，不是小三，我今天想学一道新菜谱，小e可以帮我找出来吗？”
小二其实也没好听到哪去，话说回来，为什么小e会自卑到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排到银狼后面？如果非要选一个排名的话，黎允祺肯定会把银狼置底。
小e果然干劲十足，从黎允祺手里拿的主菜牛腩开始报菜名：“主人，你上次做的是番茄牛腩，上上次做的是土豆牛腩，上上次做的是萝卜牛腩，这次可以做豆腐牛腩、腐竹牛腩、和脆笋牛腩，小e建议，可以使用冰箱里快过期的咖喱做咖喱牛腩！”
黎允祺笑道：“谢谢我们小e，果然小e是我们家的百事通。”
如此熟练的顺毛把小e迷得七荤八素的，连电子音都开始卡顿了：“不，不用谢，为主人分忧是小e应该做的！”
“如果没有小e我不知道会有多烦恼。”
黎允祺将手中的牛腩切块，清水下锅，待到浮沫飘出后捞起，另起一锅才一股脑把咖喱和胡萝卜牛腩放入一起炖。
等待牛腩煲软炖烂的时间他开始处理工作，首先是回绝邮箱中“工作伙伴”们热情的私联邀请。
自从这帮家伙知道小e会帮他筛选邮件中的无效信息，他们就开始用隐喻和谐音欺负没脑子的辅助AI，这导致黎允祺不得不抽出时间来看这一封封伪装成工作信息的情书。
有些哨兵的文化造诣明显变好，这很不错，如果他们没有把这种坏心思用来跟人工智能博弈会更好，起码黎允祺就会少转几个脑筋急转弯。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
敲击完最后一封回信的句号，黎允祺揉了揉僵硬的指尖，这些用私人账号给他发消息的哨兵太过胆大包天，要知道哨兵精神疏导结束后避开中间斡旋的向导执行委员会来联系向导，可是一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罪名。
他今天心情不好，于是慢悠悠地把这些“TO：亲爱的黎”的哨兵名字全部抄录下来，再将原信放进附件里一并送去哨兵执行委员会，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控诉信。
末了，还向哨兵执行委员会建议，将这些哨兵关一天禁闭室作为惩诫。
黎允祺捧着枸杞菊花茶，感慨道：“我还真是个好人啊。”
“大大滴好！”小e虽然不知黎允祺在终端上敲了什么，但立刻为世界第一好的主人摇旗呐喊助威，“其他人类全都很坏！”
“你呀。”黎允祺点了点手表型终端的外壳，生出些无力吐槽的挫败感：
有时也不知道小e这家伙是聪明还是愚蠢了，难道是因为他实在太久没给小e进行迭代了，它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心智还停留在小学？
黎允祺不得其解，只能去看那些从官方渠道联系他的信件。
跟哨兵们奇思妙想的情书不同，这堆信件用语都颇为正式，也不当谜语人，黎允祺看得很是熟悉，礼貌的社交辞令也节省时间，就是太繁琐，一句话可以说清的事情需要十句话修饰。
当然，最让他欣喜的还是霍烁他父亲通过霍氏集团给他发来的一封长长的道歉信。
来意言简意赅，长的是随后附赠的赔礼清单。
不仅有本就答应的十倍佣金，还有些对向导精神海有益的珍稀药物，以及珠玉翡翠等装饰品。
他对这些装饰品不感兴趣，都是战斗时的阻碍。
只是，在看到霍氏集团来信的最后一句时，黎允祺不禁眉头紧皱，端起的茶杯没再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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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些天，你就去和黎允祺先生道歉。”
编辑好最后一句话，霍相逢手指轻敲桌面，厉声道：“听见了吗？”
“知道了。”
霍烁头也不抬，专注地看着终端。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引得霍相逢勃然大怒，但想起什么，他还是压下怒火：
“知道了就赶紧准备好赔礼，明天就上门道歉。”
“不是吧，堂堂霍氏集团老总，自作主张地找人来给儿子做精神疏导，出了乱子没给足人家赔偿？就贪我那点出任务赚的佣金？吝啬鬼。”
霍烁的话极尽刻薄嘲讽，霍相逢没有高血压也被儿子气出来了：“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了好了。”江英莲及时出声劝阻，这对父子俩一言不合就骂战，偏偏霍相逢动手了还打不过霍烁，急得吃降压药的人还不是霍相逢？
“你也别总故意气你爸了，说的话都是为你好，跟黎允祺道歉不是正给你找了个由头接触么？”
“老古董们懂什么？”霍烁咋舌，“等到这个借口用完了，之后我不就和那些追着他的哨兵没两样了吗？”
他刚刚看终端就是为了查询黎允祺之后精神疏导工作的日程安排，惊愕地发现这B级向导的预约已经排到明年三月了！这才八月，原来黎允祺这么抢手？
“黎允祺是出了名的不加班，每天只接待两位哨兵，还是你爸我豁出老脸好不容易才让他勉为其难给你加塞。”
“我是第三位？你就让你儿子当小三？”
抓住了错误重点的霍烁立刻呛声道：“当1当0都行，绝对不能当人家小三！咳咳，我是说，黎允祺现在还是单身？”
江英莲也查过资料，黎允祺的伴侣栏还是空的，此时点点头：“对，从白塔出来的向导大多都有自己的搭档哨兵，他是少数几个单身的。”
“准确的说之前不是单身，五年前他们那一届毕业的时候，黎允祺的哨兵支援前线死了。”
霍相逢轻描淡写道：“所以你要追黎允祺先生就是趁虚而入。”
“……”
也就是说黎允祺跟他刚好是差五岁，霍烁算了算，他今年刚毕业不久，初出茅庐就被前辈勾走了心，怎么不算一见误终生呢？
至于五年的年龄差，那算什么？霍烁对此嗤之以鼻。
向导是死了搭档又不是死了老公，五年的时光足以忘怀一个人，他有信心让黎允祺把眼睛从遗照上挪走。
“不要说‘那又如何’这四个字。”江英莲又想叹气了，她怎么会生出个这么笨的儿子，没情商也不是随了他爸啊？莫非是基因突变？
“我问你，你怎么能够拿时间简单衡量一个人的感情？”
霍烁茫然道：“就算战场上有战友牺牲了，我们也不能停下脚步，教官们从来都是这么说的，不对么？”
“有些人走不出来的。”江英莲轻声道，她同样身为向导，当然最知道向导失去了哨兵搭档会有多么痛苦，精神链接断裂和失去爱人两件事带给向导的摧残远超想象。
“霍烁，你知道吗，虽然哨兵和向导的性别比是5比1，但在战场上，死亡比是1比1。”
“失去哨兵的向导要么当场殉情，要么终其一生都要忍受剧烈的痛苦，而黎允祺是后者，是拼了命也要活下来的英雄。”
“所以我告诉你，你如此轻率地把黎允祺当作掌中之物的态度，会招致很多人的怨恨，而他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我明白了。”霍烁放在被褥上的手掌握紧。
看到他不甘心的表情江英莲便懂了，望向自己儿子的眼神中充满怜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撞南墙不回头，说的就是霍烁。
她这个找了普通人当对象的贪生怕死的向导无法心安理得地站在霍烁那一边，江英莲已经逃避了链接哨兵的责任，没有立场劝黎允祺接受新哨兵。
尤其她这儿子还是个很喜欢冲在第一线的愣头青……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我们就不要管他们了。”江英莲留下最后一句话，拽着霍相逢离开病房，留下霍烁一个人沉思。
走了几步，远离病房时，江英莲才叉着腰问状似鹌鹑的霍相逢：“你刚刚怎么默不作声？莫非又在憋什么坏事？”
被她质问的霍相逢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心虚不已：“小莲，我刚刚知道霍烁跟黎允祺的匹配度不是一般的高，一时鬼迷心窍……”
“有多高？”江英莲挑眉，是百分之80，还是90？她心里想的两个数字都没说出来，毕竟太夸张，近些年来的平均匹配度可是在50上下波动，70就算高了的。
“是百分百……”
没想到霍相逢张口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惊得江英莲腿软，颤巍巍地扶住墙：“那我觉得你建议让两个小辈接触是对的，这么高的匹配度，在联邦史上也是闻所未闻！”
“其实我刚刚在给黎允祺的社交辞令中问他能不能和霍氏集团董事长独子联姻，刚刚我看了一下，信件被标为已读了……”
江英莲顿觉两眼一黑，霍氏集团董事长独子，拐着弯地跟黎允祺说，只要一查还不是霍烁？在刚刚不欢而散的情况下提出这个问题，简直不亚于社交地狱……
不，比“看不懂氛围”还糟，霍相逢拿霍氏集团官号去发，在黎允祺看来一定是她们这方仗势欺人给他施压！
江英莲缓了缓狂跳的心脏：“直接准备后事吧，看我们儿子这副非黎允祺不可的样子，一辈子都不会找其他向导做精神疏导了，同理可得，因为你干的破事，黎允祺一辈子都不会踏入我们家家门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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