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辰与海》杦木

19、海

　　老师显然没了耐心：“祝余同学，你现在就走吧。”祝余麻木了，看着班上的冷眼旁观，她无奈了。

　　出了班，祝余看了看班级牌“美术培训班”转头，她走的很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过了几十分钟，她才到了楼下。祝余走到一棵树下，树下有一张长椅，呆呆的坐下，她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好烦，好难受啊。”

　　下课铃随之打响，祝余起身回了教室，坐在教室里，她就如同一个木偶，没有灵魂的木偶，也许她还有，最后一丝的希望，是陆南屿。

　　她忘了自己一个下午是怎么过的，只记得放学老师说要放假了，国庆节和中秋节的假，从明天开始。

　　放学，祝余去校门口找陆南屿，陆南屿还是站在那棵桂花树下，还是那么耀眼。路上陆南屿聊了他在学校遇见的趣事，祝余好像听了，但又好像没听。
　　到了楼下，祝余忽的问陆南屿：“阿屿，明天夜晚陪我去看海好吗？

　　“好。”

　　陆南屿同意了，祝余告诉他具体时间是七点，回到家，洗漱好，坐在床上的角落里，眯上眼，梦里，她梦见了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拉着她，对她笑，最后他们消失了，祝余追着她们，可越追越远，最后，他们化作了一阵泡影。

　　“爸爸妈妈，别离开我，我好想你们。”

　　祝余醒了，不知道怎么醒的，她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哭了，眼泪已经在脸上形成了泪痕。窗外一片安宁，天还没亮。她打开手机，才四点多，窗户没关紧，冷风灌入，祝余窝在被子里，仅有的暖意包裹了她，她忽然很想哭。

　　哭着哭着，她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外面一片白，祝余起身，全身都很无力，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起来，祝余洗漱好，吃了几个面包，所性没什么事，干脆把衣服洗了，地也脱了，做了一个大扫除，做完，也已经下午两点了。

　　简单做了个饭，祝余有力没力的吃完，洗好碗，继续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六点的钟声敲响，祝余起身，吃了个饭，换了身衣服，下楼等陆南屿。

　　天肉眼可见的黑下，陆南屿也来了，两人一同向那附近的海走去，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到了海边，两人坐在沙滩上。

　　“阿屿，桂花要什么时候开啊。”

　　“快了吧。”

　　“十月了。”

　　“嗯。”

　　看着海边的欲飞的海鸥，祝余想勇敢一次。

　　“…阿屿…。”

　　“怎么了？”

　　“我…我…”她说不出口。过了一会，她又喊：“阿屿…”

　　“我在…”

　　祝余心里很矛盾，过了很久，她下了一个决心。“阿屿…你知道海是什么颜色的吗？”

　　记忆涌来。“阿屿，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没有，你呢。”“我有。”“谁啊？”“不告诉你。”“说一下呗。”“你知道海是什么颜色的吗？”“什么…”“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就会这么问他。”她勇敢过一次，在高三那年，可他太傻了。

　　陆南屿瞳孔紧缩，祝余看着他，两人对视良久。

　　“你饿了吗？”

　　“什么…”祝余愣了，眼睛逐渐湿润，她怕他忘了，解释着：“我的意思是，你会喜欢…我吗？”陆南屿不再看她，过了很久很久。

　　“有点冷，我们回家吧。”

　　祝余再也忍不住了，她好无力，好烦啊，也好难堪。她跑走了，跑回了家。

　　打开门，祝余终于大哭了一场，整个屋子只有她的哭声。

　　时间好像慢慢变长了，她只知道自己再看手机时，已经九点多了。铃声响起，祝余已为是陆南屿，接起电话，却是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小余啊，你们因该放假了吧，最近过的怎么样了？”祝余没说话。

　　“小余啊，姑姑也带了你十几年了，这样，明天去打一份工，可以养活自己也好是不是，只要能挣到钱，姑姑也不求什么，只要每月打个几千就行…”

　　祝余把电话挂断，就这么一直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发了很久，她重新换了件衣服出了门，仍旧来到海边，把外套脱下，感受海风的轻抚。

　　海边的那轮月亮是那么圆，祝余抬头，满天星河，就像她梦里的一模一样，她凝望许久，拿出手机，打开陆南屿的聊天框，顿了许久，她才发现陆南屿发了消息给她。

　　是“在吗？”刚发没多久，她朝聊天框输入：

　　“阿屿，你知道吗？那时的海，真的很漂亮。”

　　“谢谢你。”

　　“认识你，我很开心。”

　　“……”

　　“阿屿，我喜欢你哦。”

　　“不过，以后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他是日月，亦为星辰，可我，只是一个与他相隔甚远的海。

　　他太优秀了，遥不可及。

　　发完，祝余丢下手机，朝大海中走去。

　　她将至死所爱海，所爱那片海。

　　祝余，祝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