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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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静默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在凌迟，顾楠感觉提到嗓子眼的心再不蹦回去，她怕是要窒息而亡，松开几乎僵硬的双手，垂回身侧，默默吐槽：“你是睡着了吗？”
陆御时好像真得像大梦初醒，垂眸扫过胸前被她抓出褶皱的浴袍，转身与她拉开距离，迈步过去关门，背着身，不咸不淡答：“直接问他男朋友不是更清楚？”
“呃……”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顾楠无声骂了句，不想说就不说，浪费时间是什么意思，害她提心吊胆了这么老半天。
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道，我问了，你倒是回答。
默默叹口气，来都来了，不能半途而废，叶序说得对，反正催眠还剩三次，彻底结束之前，陆御时再不乐意也得忍着。
心里苦乐，当然，最好别真激怒陆御时。
给自己打气，重振旗鼓问：“如果是你？”
陆御时握着门把手，“啪嗒”一声，卧室彻底与走廊隔绝，他慢吞吞回头，明知故问：“我什么？”
“你女朋友和……嘶。”顾楠敲敲脑袋，不对，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你能接受你女朋友和……呃。”好像哪里也不对。
“你之前女朋友……唔。”之前好像没女朋友来着。
顾楠揉揉额头，低着脑袋翻来覆去干洗手指，指骨很快被搓得泛起粉红。
落在陆御时眼里，显得纠结又无措，陆御时身体后仰，靠着墙壁找了个支撑点，目光在顾楠身上流连，嘴唇紧抿。
冷不丁出声：“我女朋友出轨了？”
顾楠猛抬头，像被掐住七寸的蛇，张牙舞爪地反驳：“怎么可能！我……”一时卡壳，指了指自己，“我这么爱你，能出轨？”
陆御时上下扫了她一眼，不言而喻。
视线短暂地交接，顾楠搅弄手指的动作僵住，怔愣半秒，心里骂了句脏话。
她到底是来找答案还是来自爆的。
转念一想，反正都问到这了，闭着眼一条路走到底算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不喜欢你的女朋友跟其他异性关系太近。”
陆御时压了压嘴角，从喉咙里平淡地滚出一声：“嗯。”
顾楠立马挺直腰杆，背着手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边走边说：“但是，我就想不懂啊，怎么才算关系太近，一块聊天？一起吃饭？勾个肩、搭个背，还是……”
“你是过来挑衅我的吗。”
步子刚好落到陆御时身前，顾楠抬手去捂他的嘴，伸出手指头在他眼前摇：“不能够，你别看不起自己。”
陆御时视线往下扫，面无表情。
顾楠识趣松手，背过手站好，呵呵尬笑一声，解释道：“你天天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我这不是确定一下你的底线。”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柔无害，不成想，陆御时这次接话很快，快到让她忽然想念之前一句问话，半小时才能给她回答的陆御时。
“方便踩着我的底线……”
“哎！”顾楠脑子转得飞快，立马高声呵止，“又说那话，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陆御时看起来像走心地沉思了一会，出乎意料，点了点头。
看得顾楠更加摸不着头脑。
明白了？
她一直觉得“对牛弹琴”已经很心累了，突然发现，对陆御时“弹琴”，简直累到绝望。
因为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永远不能给出接收信号后的反馈。
要么靠足够了解后的猜测，要么纯蒙。
顾楠没当过赌.徒，蒙中的概率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微乎其微。
摸一把辛酸泪，继续弹。
敌不动，她乱动。
“在平安医院门口的时候，我不是故意要跟万易距离很近的。”顾楠仰头看陆御时，眨巴眨巴眼睛，真诚又无辜，“人嘛，心里一着急，有些反应都是下意识、不过大脑……”
陆御时淡淡截住她的话头：“你就是过来挑衅我的。”
笃定的语气，让顾楠产生一种一拳掏不进陆御时脑子的挫败感。
“我？”
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想帮人把脑子倒出来洗洗的冲动。
一甩手，仰着脸叉着腰，破罐子破摔：“行，就挑衅了，怎么着，分手？”
所谓不破不立。
陆御时视线往下扫，“好”字刚发出来模糊的音调，顾楠立马点头接话，语速快得飞起：“好了，我们已经分过手了。你的催眠还剩三次，我宣布，J从今以后只帮自己的家人催眠。”
不给陆御时反应的时间，她抬着下巴，颇为嚣张：“你要么重新跟我在一起，要么另请高明。”
陆御时还在沉默，顾楠试图掌握主动权：“不过先说好，我们可以重新确认关系，但既然是新成立的关系，就没有翻上一段感情旧账的道理。”
“嗤。”
一声低笑，简短、清浅，格外突兀。
预想中的不悦、气急败坏、恼羞成怒都没有发生，顾楠奇怪地揉耳朵，好像出毛病了，她竟然从这声应该是嘲讽的笑里听出了愉悦？
过来之前，她分不清陆御时对她是喜欢还是讨厌。
现在明白了，陆御时应该是拿她当工作之余解闷的乐子，再加上留着她还有催眠的用处。
可以脱口而出答应分手，懒得在乎她和其他异性交往，就连说挑衅都那么平平淡淡、看不出反应，能是什么喜欢？
能把三个半小时的路程缩短为两个小时，至少看来，陆御时目前还不会对她怎么样。
心里的问题解决了，情绪反而莫名其妙的低沉。
“我明天一早回北城，今天时间来不及，下次催眠。”说完，看都不看天人交战的顾楠，径直走往沙发。
顾楠的视线跟着他转了半圈，脑海只有一个想法，老家伙真难搞。
耸了耸肩，面不改色说谎：“随意更改治疗时间万一前功尽弃怎么办？”
陆御时极淡地笑了下，好像看穿她的把戏，又好像不在乎她所有的反应，语气恢复惯常的冷漠：“J会让病人前功尽弃？”
压下逐渐翻涌的情绪，顾楠暗道：好机会。
几步迈到陆御时身边，一手撑着沙发椅背，一手大胆地勾过陆御时的肩头，强迫陆御时侧身与她对视，信誓旦旦地说：“J不确定，但你的、非常爱你的女朋友一定不会。”
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缓慢眨眼睛，刻意加重非常爱你四个字。
呼吸交融，直勾勾的视线带着紧逼的锐利，互相都在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到细微的表情变化，一退一进，率先移开视线的却是陆御时。
肩头触感微热，陆御时动了下，似乎有挣脱的意向，顾楠用力压得更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几秒的停顿后，陆御时核心骤然发力，臂膀伸展，横拦住顾楠的腰，反手一扯，直接将顾楠从沙发椅背后扯到他身旁的座位上。
动作流畅，霎时地位颠倒，胁迫者成为被困在桎梏里的人。
顾楠从惊变中回神的时间，甚至超过了陆御时一系列动作所耗用的时间。
惊呼没来得及出口，陆御时骤然靠近，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顾楠瞪着眼睛看他，下意识捂住嘴巴。
“你你你干什么？”
陆御时指了指腕表，时针不偏不倚指到了11。
“这个时间，你说呢？”
“又……又又要吃上了？”尾音不受控上扬。
“什么？”
顾楠疯狂摇头，要不是两手着实有用放不开，她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心里想想就得了，怎么还说出来了。
“催催眠重要啊男朋友。”
陆御时嘴角下压：“不急这一会。”
“东西没准备全。”声音因捂嘴而含糊不清。
“东西？”
顾楠疯狂朝床头柜使眼色。
陆御时不明白：“嗯？”
顾楠继续使眼色：“那个啊！”
陆御时脸上的疑惑更加清晰，甚至顺着她的视线往空荡荡的床头柜看去：“哪个？”
“你……”顾楠费力咽下脏话，无语笑了下，面无表情：“帮你灭子绝孙的东西。”
笑话，上次之后，她可是专门学过。
在这方面，绝对拥有纸上谈兵的实力。
但不知为什么，陆御时看起来好像还比不上她从容，不仅不从容，脸上的表情也乱七八糟的，顾楠形容不出来。
不过可以确定，她把陆御时唬住了。
因为桎梏松了。
得到解放的第一时间，顾楠立马抬脖子，理直气壮地指责：“你有没有安全意识？这是可以开玩笑的吗？身为一名合格的男朋友，应该把女朋友的安危放在一边吗？”
她一句连一句，炮仗似的噼里啪啦说个没完，说得陆御时哑口无言，而后满意起身。
“今天没时间，那就明晚吧。”潇洒定下催眠日期。
不敢再停留，步伐凌乱冲出房间，关上门，她倚靠墙壁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
小声嘟囔：“跟陆御时说话，一天得废多少脑细胞？”
抱着胳膊想了想，好像孙千的发量就没有很乐观。
有机会去陆氏集团转转，采访下和陆御时接触的高层，是不是都有发量方面问题的困扰。
房间内，陆御时盯着紧闭的屋门，盯到房门因动作过大而带出的震颤彻底消失后，扫一眼时间，打开平板。
距离定好的跨国会议刚好还剩三分钟。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失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