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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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一中，教学楼三楼。
教室里走廊上都吵吵闹闹的，到处都是人，难得没有老师管。
“明天就开家长会了，你们都跟父母商量了没有？选文科还是理科？”
“我妈说等家长会的时候再问一下老师的意见。”
“我选理科，我最烦背东西了。”
“选文吧，理科我不一定能留在重点班，选文我还能冲一冲文科的A班。。”
“我也选理科，我哥说每年大学招生，理科录取人数比较多。”
“我想选理科，但家里人想让我选文，他们怕我被分到普通班里去，掉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
“理科，化学老师不是一直说学理科比文科有前途么！听说文科工作也不好找。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也选理科，早就定好了，为了能留在理科重点班，期中考试之后我就把政史地放弃了。”
“我说你这次文科排名怎么那么低理科那么靠前呢！合着那么早你就选好了？上次历史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就是因为这事儿吧？”
“完了，怎么大家都选理科呀？本来我这次理科考了年级一百八十多名，还想着选理科说不定也能分到重点班，就是呆在C班都行，大家要是都选理科的话，分班我肯定就没有指望了！”
“大家当然都选理科呀？就我知道的，年级总排名前三十，二十七个都选的理科。”
“没有跟我一样选文科的吗？不会等分了班全班都是我不认识的人吧？好不容易跟大家都熟悉了，再从头开始认识真的很要社恐的命啊！”
“我我我，我选文，物理和数学真的太要命了，我学不会，还是政史地更适合我一点。”
“你多少名？我看咱们能不能分到一个班。”
“听说李文魁也选文，据说是因为选理科他得一直被沈璋压在下面，这学期几次考试他文科考的都不错，所以准备避开沈璋去文科班当第一呢！”
“他怎么想通的？学霸不跟学神较劲了？”
……
方婷听着从身边各处传来的讨论，看着手边的习题也没了解题的心思，手中的笔在演草纸上写满了文理两个字。
她喜欢文学和历史，也很擅长文史类的科目，语文成绩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到高中更是在第一次月考之后就因为接近满分的主观题成绩被语文老师点名任命为课代表。
历史课上老师提的问题几乎不需要老师讲解她就能接近完美的理解解答出来，高一上学期历史单科成绩全年级排名从来没有在前两名开外过。
这也是她唯一一科可以跟总成绩排名第一的那个人拼一拼的成绩。
入校以来已经进行了五次考试，她的成绩每一次都有进步，文理两科的成绩都在稳定的向前提升，总算不是刚入学时候的吊车尾了。
最后一次的分科考试，理科排名在年级一百二，但文科排名却在全校前二十。
两边的成绩虽然都不差，留在重点班妥妥的。但实际上，学文科比学理科对她而言要轻松容易很多。
方婷知道学文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每一次看到志愿表上的“文科”两个字，心底还是会有一些不甘心。
或许是不服输，也或许是她有些奇怪的自尊心，她不想还没有用尽全力就被打败，就退缩，就逃避。
她更不想将来被别人说是因为学不好理科才选的文科。
她知道自己执拗，也知道这似乎是个牛角尖，但她不想改变，不想做逃兵。
或许，潜意识里也有想离他近一点儿的心思。只是当时的她并不知道。
在方婷复杂纠结的心情里，家长会如期而至。
家长会后，她拿着已经写好的志愿表给坐在座位上的刘女士看，小心翼翼地打量刘女士的表情，却一无所获。
“想好了？就学这个。”
方婷点头，“嗯。”
“你想好了，自己喜欢就行。”
让方婷惊讶的是，刘女士仿佛没看过桌上的成绩单一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这么一句话，就在志愿表上签了字。
龙飞凤舞的“刘美霞”。
等寒假开学以后，方婷就正式成为了理科B班的学生之一，依然是踩线录取。
本以为最难过的一关就这么过了，出乎方婷的意料。却谁知，水深火热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分科之后，文化课程依然是九门，其他三门文科的课程虽然没有完全消失在课表上，但每周调成了只有一节，作为开阔眼界和理科学习之余的调剂。
理科A班和B班数理化生四门课程的任课老师都没改变，但因为上一届毕业生文科班和理科班的英语和语文成绩差距有点大，所以今年教务处排课的时候就让文理科共用语文和英语老师，做一下横向对比，也是一种对学生的激励。
于是，英语老师梅老师和语文老师王老师就被调去教了文科A班，而理科B班也迎来了自己新的任课老师们。
新旧交替之后，沿袭旧制，方婷依然是语文课代表。
分科之后，曾经被说偏科的学生的优势瞬间凸显，整个年级迎来了大洗牌，二班三班就有少部分同学是从普通班冲出来的。
原本成绩不那么优秀的人因为分科也变得优秀了，成为杀出重围的黑马。两个C班更是每次考试之后都有人员流动。
但优秀的人依旧优秀，成绩单上沈璋依然稳稳地排在理科成绩单的第一位，是各科老师的心头肉，是同学们闲聊中的话题王。
前天听说他数学考了满分，昨天听说他在考场二十分钟写完物理试卷就被数学老师逮到办公室帮忙批改试卷，今天又听说他在晚自习课上看《资治通鉴》结果书被年级主任没收了，书最后被梅老师拿回了家……
身边依旧到处流传着他的传说，只有方婷，依然普普通通，成绩停留在中下游。
比起那些对理科很有兴趣且擅长的同学们来说，方婷原本看着还不错的成绩就越发显得平常了。
分科之后的学习比方婷预想中的还要辛苦和艰难，降班降级的消息就像是一把大刀一样，时刻悬在她的头顶，让她一步也不敢停。
但好在，虽然吃力，成绩也有所浮动，就连班主任好几次看着成绩单上她的名字都为她暗地里着急，但她却依然每次都能恰巧过线，把自己牢牢地焊死在B班。
若不是班主任是个党员，怕是都要相信她身上有玄学了！
但对于方婷来说，却从来没有什么被眷顾的幸运。
强烈的不甘心与不服输像是一把火焰，在她心底熊熊燃烧着，沉默着积蓄力量，只待某一个燎原。
她在本子上记录了自己大大小小每一次考试的成绩，看着那稳中有升蜿蜒曲折的线条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向上，向上，再近一点！
……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回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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