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溪》猫无羽

4、第 4 章

　　陈若溪用故作委屈的声音道:“父亲，当年锦州陈府的大火真的烧死了好多人啊……那个傻丫头早就死在十三年前了！如今你也死到临头了”陈若溪讽刺有愤恨的神情与此时的语气让杨邢陆感到畏惧
　　杨邢陆此时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个逆女，你要弑父吗！不怕天雷劈死你吗？”
　　陈若溪望着眼前像是疯子的人笑了:“刚才我不还是你的唯一血亲吗？这会怎么巴不得我去死啊！杨邢陆，你贪生怕死，野心之大害死多少人？你到底带了多少层面具脸皮那么厚。我没资格杀你，最有资格杀你的是我母亲，你杀他弟弟还毁其尸骨，找人牙拐卖她年仅十岁女儿，放火差点烧死她的父母，毁了她的家，被你骗的最惨的就是她！皇氏旧部堂堂公主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陈若溪一边说着遍一步步上前，杨邢陆连连后退:“我舅舅死的那年才十四岁……”提到舅舅陈若溪再难掩住泪意声音里带着哽咽她宜望着他，好像在问他为什么:“你怎么连亲生女儿都下的去手……”她永远忘不了十岁那年她从人牙窝拼死逃生，跑到城里时看见家的方向起了火，她那时多么希望不是陈府找的火，可她跑到门前愣住了，陈府大火满天，往日气派的府邸已不成样子，仿佛要在大火里消散。母亲还在火场，陈凝栀怔怔的望着曾经和杨邢陆一起散步的庭院仿佛失了神，慢慢的她眼底续满了嘲弄，任由泪珠滑过脸颊，她微微必上眼眸想要和着陈府和往日那些可笑的过往一起消散……
　　陈若溪看到这一切觉的天都要塌了，她哭着大喊:“娘亲！”她跑向火影里想把母亲从绝望中拉出来，却在快到府邸时被外公拦了下来:“外公，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娘亲……”外公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留着泪，外婆端着一盆水急跑过来扑灭了门口的火冲了进去把陈凝栀拽了出来，陈凝栀想死在那里，被硬拽出来时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陈府。
　　外婆的胳膊由于拽女儿时太过有力脱臼了，她还是忍着疼痛把女儿拽了出来，她们逃出来时外婆依旧泪流满面生怕没有把自己女儿救出来。
　　她们四人就这样从下午到傍晚望着陈府消失在火海，似乎时告别了这个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告别了外公外婆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火明明是亮的是暖的却烧灭了陈若溪的光，陈若溪从那时起好像就不配做个快乐的小孩了
　　深夜她们一家四人找到了一个山洞落脚，母亲坐在地上抱着自己还在愣神，外婆胳膊脱臼了很疼，可现在找不来大夫正骨，也没有那么多钱，她们身上剩的金银首饰要承担以后的所有花销，外婆也不舍得花钱，她要多留点东西给外孙女当嫁妆，外婆的手臂也烧伤了，小小的陈若溪想做些什么帮外婆，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默默的陪在旁边，深深的无力感快要将她淹没，这也是她未来钻研医术妄想弥补的遗憾，年小的她看着身躯疲惫的外婆自己一个人摸索着把骨头接回去，她能感觉出来外婆很疼……
　　外公在一旁垂着头，掉下了眼泪，她平生第一次见外公哭，外公在她印象里一直都是很乐观的一个人，也经常逗陈若溪玩，过了一会外公怔怔的望着自己，那眼神欲言又止，陈若溪好像知道这事跟她有关，她自从回来到现在都想知道爹爹呢？舅舅呢？可她不敢问，她怕结果悲痛到她接受不了。
　　突然一旁的陈凝栀疯了似的朝陈若溪扑过来，揪着她的领口把她提了，即便陈若溪表现出明显的喘不过来气，陈凝栀也不松手反而更又力:“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活着，这几天死那了？为什么要回来！”外公最先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护住了陈若溪:“栀儿，若溪她还是个孩子啊！你弟弟已经死了，你还想让我在失去唯一的外孙女吗！”毕竟是自己疼着长大的，虽然一时有点接受不了陈若溪，但终究还是心疼。外婆也在旁边又哭了起来。
　　陈若溪听到了外公的话知道舅舅死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涌了出来，她舅舅带自己偷偷溜出门玩用自己的月钱给她买糖葫芦的事仿佛就在昨天，她平时最讨厌舅舅跟自己抢大肉包了，可如今他再也抢不了了……舅舅是唯一陪她长大的同龄人，互相也最了解对方喜好，比起舅舅和外甥女他们更像兄妹！
　　陈凝栀找不到了唯一的发泄口，蹲坐在一旁大哭，陈若溪默默缩在角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她紧紧抱着自己不敢哭出半点声音。
　　外婆烧伤后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悲伤成疾，不到一个星期遍去了。走之前她告诉了陈若溪所有事情，还告诉了外公陈若溪是无辜的，不要把怒气和情绪牵连于她，外婆还塞给了陈若溪一支特别精美的簪子还有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一对耳坠子和一个镯子，她用病体硬撑着说道“这个镯子是外婆家传的，这个簪子是前朝皇宫里的东西，是你外公送我的聘礼之一，我一直贴身携带，不怎么拿出来，这个耳坠子呀，是你出生那天我那自己的嫁妆耳坠重新打的换了新的水晶正好配你的生辰八字，本来外婆给你的嫁妆可以更多更多，我宠大的宝怎么能受委屈呢！可惜外婆看不到你穿上漂亮的红嫁衣喽……”
　　陈若溪想抓住外婆捏自己小脸的手，可下一秒那双慈祥的大手就垂了下去……:“外婆！你别糊说。”陈若溪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紧紧抱着外婆大声哭着，一旁的外公也跌坐在床边痛哭，自那之后外公还是对陈若溪很好，只是再也没有从前那么好了。
　　或许是从那时起她就不配委屈了。
　　陈若溪从回忆里出来，她一辈子也忘不掉那段记忆，如烙印般刻在脑海:“父亲当年陈府大火真的烧死了好多人啊！”
　　杨邢陆还在不断后退，突然杨邢陆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