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恐惧如影随形 ...
-
感觉像是吃下了毒药，不安的，躁动的。
喉咙很干涩……到底在想什么？
歪着头，已经揣摩不清楚自己的思想，沉溺于枯燥无味的日常中，妄想出超于所有人之外的自己，想要的东西突然也变得模糊不清，伪装的表面被突然撕破，害怕之后，就是恼怒。
我当时是这样的，那么似乎看穿了我表面的你呢？沢田。
亲密的接触并没有让我心起波澜，从一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我嘴上说着太好了回到座位上。
在我的背后，沢田看着我，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我，甚至压过了欣喜。
对于冷川同学的记忆的开始，永远都是那双眼睛。
明明是冷漠到了极点的，不像人类的眼睛，打从第一眼便让人感到恐怖和虚伪，却硬生生要装成可爱的样子，即使表面再活泼也是一具空洞的躯壳。
明明更适合独行，却不知道为什么拼命融入集体之间，用尽全力当一个普通人。
但是就这一点，冷川同学做的很成功，如果不看她的眼睛她的笑容，会真的把她当做一个普通人。
冷川同学不是所谓凉薄的薄唇，但有时候的笑容只是在总是不自觉的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或许是完全不在意他的缘故才能让他发现，她会露出那种凉薄的，讥讽的，傲慢的笑容，恶意的笑容让她变得突出又可怖。
其他人好歹也会施舍那样看着他，但冷川同学完全是把漠视进行进行到了极致，完全当没有他这个人，她的冷漠是一种比起其他同学更高端，也是更可怕的冷漠。
她不会在意你，注视也不会留给你，她是最漠然的，也是最可怕的。
可是，刚才来跟他搭话的冷川同学，完全不是以前看的那样，可爱的外表，笑容也完美无缺，眼睛也变得更加动人。
但，即使如此，违和感依旧如影随形，这种违和感令人心底发凉。
怪物就算伪装成人类，也是怪物。
沢田趴在桌上，回忆着冷川同学说着做朋友的话……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完全是无法拒绝冷川同学。
朋友这种话，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即使对象是那个怪物的冷川同学也实在无法拒绝。
即使是会步入她的布局，成为她游戏中的一环。
但是他实在是别无选择了，如果要一直，一直这么寂寞下去，就算是会被冷川同学玩弄也无所谓吧。
[出名值到达五，选择属性值+1还是开始商城？]
[容貌。]
[容貌+1。]
我已经，开始期待变成了7的容貌是怎么样的了。
把自己的脸缩进双臂之间，趴在桌子上。
呼吸到了清晨的空气，冷的让我发颤，我都分不清楚是自己在因为冷而颤抖还是自己兴奋导致，笑容不再掩饰的扩大，迅速收缩的瞳孔象征我兴奋到难以言喻的地步。
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
现在的我表情一定令人恐惧，不过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已经兴奋到了极点了！这种兴奋让我的心脏都忍不住冲撞。
脆弱的心脏鼓动着，仿佛要从这脆弱的身体冲出来，血肉的肮脏感觉丝带一样延伸，我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看向旁边的窗户。
一位漂亮的女孩子也这样注视着我，用之前的我高攀不起的容貌露出了一个美丽的，动人的微笑。
除了我，谁也看不出来是有多么违和感，僵硬的画布被泼上了格格不入的色彩，甚至实在是太过杂乱的色彩而令人痛苦。
她的眼睛是漂亮的，似乎很明亮，又似有似无的夹杂着污浊，双唇红艳的如同跌落雪白下的血肉，带着点妖艳的感觉，比起昳丽更像是魔魅那样，阴郁地方颓废盛开的花朵。
是美丽的，即使有些颓废，她瓷白的皮肤看上去很脆弱却又很显眼，这种虚糜却意外的透出点矜贵。
明明五官还稚嫩却依然能看出未来的雏形，那是用冷色调组成的样子，红唇即使再艳丽也是阴暗的。
她的矜贵来源于她隐而不发的傲气，来自于她的自作清高。
是啊，是我的自作清高。
这样幼小又出挑的美人，竟然是我。
我看着窗中如此美丽的自己，眼睛中透出迷恋。
真想把窗子中的自己吃下去，这样的容貌，如果在我腹中吞噬殆尽就完全是自己了吧，仅仅是外貌的改变还是让我担心这样漂亮的脸会离我而去，要是能把这张脸永永远远的留下来就好了。
不安在心脏中乱窜，我尽力冷静下来，看着窗中反射的幼小美人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脸，眼中的不安恐惧已经难以隐藏。
感觉快要把这张漂亮的脸划破我连忙停下自己的动作。
摸得地方已经开始泛红，这样瓷白的皮肤和年轻的样子更是显得让人怜爱……
还好时间短暂，只是两分钟而已，不然我刚才的行为迟早会被人以异样目光看待的。
我看着周边的人，再一次放松了：还好没人注意。
沢田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并没有多余目光来看我，而受欢迎的两个中心人物又在被人搭话，也没有空。
我看着那两个人，一个是校园里受欢迎的男神级别人物，打棒球厉害长相又很清爽帅气，叫山本武，虽然找他搭话的男男女女很多自己又很自来熟却没有真正的朋友……直到突然有一天对沢田产生了兴趣。
另一个是并盛入学才几个月就被评选为校花的笹川京子。
她长得，确实非常好看，眼睛和头发都是阳光明艳的橙色，皮肤很白，不是像我现在有些病态的瓷白，而是健康的白色，如果我的皮肤让人联想到带着灰色阴影的白色，病房的白墙，而她就是太阳下的白花，让人想要保护的白色，五官稚嫩又漂亮，没有攻击性，温柔而包容的样子。
现在我的容貌也终于能和她相媲美了，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要更加，更加的美丽和漂亮！
我陷入了狂热，又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即使是现在笹川京子和我的差别自然很明显，不是指前世，而是指现在。
我让人联想到的是冷色调，阴暗，颓废又带着些诡异的艳丽，她让人联想到暖色调，温柔，澄澈的天空或者清纯的白花。
真是令人恼怒又嫉妒，一个二个都长得好看又受欢迎。
冷静，冷静下来，我安慰着自己：如果想要成为焦点，就必须要让这些受欢迎的人都簇拥自己，就像，就像上辈子的沢田一样！
这么轻易的得到了这些人的欢迎和簇拥，就算喜欢校花也得到了她的青睐，明明除了长相外都比我差！
果然，这个家伙才是最让我恼火的！我简直嫉妒他快要疯掉！
我眼神掺着毒火，再次直直的看着他。
他察觉到了，浑身颤抖了下，哈，真好笑。
他低着头，看上去很无助的样子，然后抬起头，去寻找了目光的来源。
这让我感到有些麻烦，说实话我以为按照他原来的个性会选择无视掉蜷缩起来，什么时候敢去看来源了。
不行，不能让他发现是我，要是让他发现是我对我敬而远之就麻烦了。
但是他目光直直的冲我而来，精准到令我感到不妙的地步，我甚至回想起来前世的他那个让我永生难忘的，感觉被看穿了的眼神。
眼睛很漂亮，还是非常澄澈又明亮的眼神，这样清澈的眼神带着一些不安感，竟诡异的让我感到点柔弱。
嘛，也是，毕竟本人身高和体型看上去跟女生差不多，说是柔弱也不意外。
我装作并没有发现他的样子，然后再“无意”中对上他的目光，回了他一个我自认为美丽的笑容。
他睁大了眼睛，然后感觉被吓到了一样迅速扭过了头。
哈？
我很吓人吗？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沢田！
感觉到被冒犯到的我有些恼怒，这让我想掐住他……不行，冷静，冷静！
我继续看着窗子，还好位置靠窗并没有其他人看见我对窗户露出的扭曲的表情……
[不，注意到了。]游戏系统对我说，话中的意思让我不妙。
游戏系统接着补充：[没关系，我会帮玩家的。]
[包括模糊他们记忆这点。]
我难堪的点头。
真是像神一样的东西，所谓的游戏系统。
我脑中生出来恶毒的，大逆不道的想法：要是能把它吃掉就好了，这样它的能力也就属于我了。
无论是什么手段，我要居高临下的奴役它。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没有听到还是不在意我这种话，也并没有指责或者惩罚我，继续当一个尽职尽责的帮助引导玩家的助手。
我看着窗，笑容维持着刚才的样子，但是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
漂亮精致的脸上露出人偶一样美丽的笑容，墨色的头发和眼眸，艳丽红唇透着一点阴沉，瓷白色的皮肤，看上去瘦弱又易碎。
如同潮湿地下室中被摆在墙上的画作，美丽也透着潮湿的阴气，但是，不是依旧美丽吗？
即使如颓废的暗红色稚嫩花朵，即使僵硬，即使气质沉寂又阴暗，但依然美丽到令人心惊不是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害怕啊！沢田！
我忍不住生气了。
……
冷川同学，并不知道她的目光多么显眼，又带着多么刺骨的恶意。
在沢田狭窄的认识的人中，只有冷川同学能有这么纯粹的恶意的眼神。
他几乎是反射性的就像冷川同学那里看。
看着冷川同学的样子，沢田感觉后背被针扎似的不妙和恐惧。
冷川同学，之前是这个样子吗？
脑中混乱起来，唯一的光亮被阴暗污浊的东西死死捂住，兵荒马乱的大脑仿佛变成了空壳留下混乱的意识不见天日，依旧蒙蔽在这恶鬼筑成的庞大暗黑乐园之中。
但是时间还在流动，眼前的她伪装成并没发现他的样子，然后缓慢的向他微笑。
稚嫩的脸漂亮精致，引诱着人忘却掉一切不合理的东西，笑容美丽又僵硬，无机质的眼睛没有之前伪装起来的光芒，空洞到竟然让人感到纯粹的美丽。
颓废的感觉像泛黄的羊皮纸，在边缘留下痕迹，秾艳的唇涂抹在上面，暗红色彩诡异的如同她本身。
自己不受控制本能的恐惧使他迅速转过头，就像再看一眼冷川同学就会像那些远古时期的猛兽一样把他给吞吃入腹。
冷川同学，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以前冷漠的姿态，和现在一样空洞的眼神，那时候的冷川同学仿佛还在自己的眼前，这种恐惧感依旧如影随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恐惧如影随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