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蔓小延

44、第 44 章

　　平子带着五番队的队员们，在现世安顿妥当，正式开始进行任务，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狼籍的战场，马革裹尸、血流成河，腐烂的尸体随处可见。硝烟战火，盘旋低鸣的乌鸦，以及那凄厉的风声，像是在控诉人类无情的杀戮。
　　战死的冤魂们四处游荡，有的只是蹲在自己的尸体边哭泣不止，有的则因为愤怒和怨恨化为凶狠的虚，不断袭击人类。
　　站在战场边，放眼望去，充斥着平子视线的，只有灰蒙蒙的天、枯败的植物、可怖的尸首断肢、殷红的或是因为干涸而暗沉的血迹——毫无生机的一切——除了那些依旧在彼此厮杀，红了双眼的人类。这所有的一切，让平子心里沉闷无比。他讨厌这样的世界，没有阳光没有欢乐没有人性。
　　大家沉默地忙碌着。魂葬、杀虚——虽然只有这两件事情要做，但是大家依然忙得不可开交。死亡实在是太过严重，而且虚的数量也多得惊人——就像是被人为操控一样，虚总是源源不断地出现。
　　这是不正常的。平子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危险的厉害角色，在制造着这些不断增长的虚。但是，这件事情追查起来毫无头绪，十分棘手，以致于调查了一个多月，依然没有结果。

　　这天夜里，平子倚在住处门前的廊柱上，望着天空发呆。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一片死灰沉重的夜色，让他不禁地微微叹气。
　　“队长。”蓝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平子身后，声音低沉。
　　“什么？”平子没有回头，低低地应道。
　　自从到了现世，蓝染十分老实，有意地与自己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因为那碗粥的缘故吧。平子知道他是看见了自己倒粥的举动。事后想起来，平子心里有一丝懊悔与不忍，惣佑介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但是每次看到他，自己心里依然觉得他是那样的危险以及不可信任，于是那一丝的懊悔与不忍也随之风消云散了。
　　“队长对这里的事件，有什么看法吗？”
　　“惣佑介，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吧。”平子懒懒地应道“做为副队，应该及时把心里的想法告诉给队长才可以。”
　　“对不起，队长。”蓝染略顿“正是因为我完全没有头绪，所以想知道队长的想法，看看能不能给自己一点启发。”
　　“惣佑介……你是在表示自己的愚钝？”平子的语调平缓，没有任何的起伏“你可从来不是一个愚钝的人——不是一直都把事情处理得恰到好处吗？”
　　蓝染没有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可惜啊，我也没有什么想法呐。”平子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蓝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
　　惣佑介，我可不想与你有任何的交心。我的想法是我的事，我不会跟你透露一丝一毫。对于你，我只想好好地监视住，不让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这就足够了。
　　“是，队长。”
　　蓝染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平子继续愣愣地看着夜空发着呆，恍然间，日世里那张充满生气的小脸撞进了自己的脑海。她高声怒吼的嗓音，张牙舞爪的狠样，彰显着无时不刻的十足干劲和充沛的精力。真想快点结束掉现世的任务，尽快回到尸魂界，回到有你的地方——日世里。
　　“日世里……”平子低下头，轻轻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刻骨的思念，使之犹如叹息。
　　夜里极静，哪怕是微弱如此的声音，也响亮地荡漾开来——日世里，这三个字如此清晰地闯入蓝染的耳朵。
　　暗处里的蓝染，听着见那声充满思念的婉转呢喃，嘴角边泛起了一抹不可捉摸的微笑，随即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