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爱上子龙》镜喵

71、第十章 刺心

　　陈到枪如急雨飓风，猛烈异常，戾气霸气全使了出来，似不见鲜血便不罢休一般。连着陈到的人都化了嗜血的猛兽，只想生啖了赵云的骨肉，敲骨吸髓，也不能解恨。
　　“破绽百出，全无章法！”赵云沉着脸训斥。此时的他已不再冷酷，却也不是那个温润君子。白衣摆荡，便在黑色的枪影中穿梭裕如，竟比那织机上的线还稳当，“往日里同你讲的，竟是全忘记了。”
　　“哈！”陈到爆喝，下手更疾，同个黑色的旋风一般，平地里刮起来，将一切都裹在他的锋刃里面，无论什么沾着都要破碎。
　　“快是快了，却全无准头。你是想杀人，还是想被杀？”赵云讥诮，倒是并无半点容情。白衫仍湿着，贴在他身上，更显得肌肉隐隐的力量含而不发。
　　“要你管！”陈到如疯了般，只恨不得将赵云戳穿捅烂，剥了那张道貌岸然的皮。一杆枪竟然化成了骤雨点点，劈头盖脸的全笼向了赵云，方圆之间竟然不留点滴余地。
　　“浪费气力！”赵云冷哼，“想的却好，只当不留空隙，便总能打到人了么？看你后力不济，还怎么处！”陈到那密不透风的攻击对着他竟全然无效，也不知他怎地闪的，全数都落了空，连衣角都不曾沾着他的。
　　“杀！”陈到厉吼一声，突然止了之前那般狂暴的攻击方式，全部力气都凝了一点，使尽了向着赵云心窝扎去，如劲射弩箭，破天流星。
　　赵云也突然顿住了，凝了身形，立在那里。
　　黑枪若电，笔直向着赵云心口，仿佛下一瞬便是血光迸裂，雷霆之势贯了那一个白衣的人。
　　陈到都觉得眼前一花，似能看见那随之而来的满目的红，被钉在那里贯入地上的白衣的人。而那人便那般含着笑，似讥似嘲，只望着他。那个人对他如师如兄，指点着他，帮助着他。
　　枪止风定，恰在赵云胸前，紧挨着赵云湿透的衣裳，刺了半分下去，红色晕染了出来，在他衣服上开了朵艳丽的花。
　　赵云含着笑，温暖宽和：“这一下却是好的，只不曾刺实了，倒是可惜。”
　　“赵云，你如何不躲？”陈到掷了枪在地，愤恨不已，连着把自己也丢在地上去，大口的喘息着。
　　赵云望着陈到，眼中满是护爱：“因某知道，你不会刺实。你，不会真的杀了某。”赵云缓缓的说着，“叔至，你枪法虽狠戾，心却是软的。你太善良。”
　　“是了，某是善良了。”陈到别了头去讥讽，“却要像你般无耻，才是为将之道么？”
　　赵云并不说话，在心内深深叹息。
　　陈到背着赵云，一拳砸在地上，打出一个坑来：“你说甚么，要与某公平一战，你却去与清秋，与清秋……行那样的事！”
　　“叔至！”赵云厉声喝止，“你怎可那般想清秋！”
　　“难道不是么？”陈到反问，心里只觉得一股火在烧，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憋着要将整个人都炙熟了。
　　“叔至。”赵云沉痛，“你怎样想某，怎般恨某，都随你。然而，切不可侮辱了清秋。”
　　“那你们昨晚，昨晚……”陈到赤红了眼睛，盯着赵云，恨不将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赵云摇头：“昨晚，甚么也没有。”
　　“你明明去了她房间，一夜都不曾出来！却拿话来哄某么？”陈到只不信。这话说了谁会信，孤男寡女同处一夜，兼且是郎情妾意的，怎会无事？
　　赵云垂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血，那里似乎感觉不到痛，因为有更痛得深的，在别处：“赵云甚么也没做。清秋更不知赵云去了。”
　　“甚么？”陈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然而，他却又明白，话是赵云说出来的，不由他不信。他在心底，仍是那么的相信着赵云。
　　“昨夜你也听见了，清秋睡时并不安稳。因她夜夜噩梦，某只能拥着她在怀里，她才可安眠。”赵云也知道，这话大抵也没甚么说服力。谁会信呢？定要他拥着才能驱散噩梦安稳的睡？然而却是事实。
　　“你去了，她怎会不知？”陈到反问，“她一向警觉的，难道有人入了房里都不晓得么？”
　　赵云悲伤，却不能在陈到面前流露：“她噩梦颇深，难以自拔。而况，某每日给她的药里都有安神的，教她沉眠。故而，她从不曾惊醒过。”看着陈到信了又不敢信的表情，赵云却觉得，自己当真累了清秋不浅，只得苦笑，“幸而安神的药颇为见效，她如今噩梦都好了许多。再过些时日，当也可以安睡了，却，不再需要某去了。”
　　陈到听了，细想了想，仰头来问：“只你可以，某却不行么？”
　　赵云愣怔，这他从未想过。他从未想过，将清秋交在别的男人怀里，由着别的男人安抚她的噩梦。拳头一紧，指甲陷了在手心的血痂里，刺进了伤口：“某，不知。”
　　“某，可以去试试吗？”陈到一脸懵懂的问着，眼睛睁得圆圆的，却没有邪念。单纯的想自己是否可以安抚清秋而已。
　　赵云却答不上话来，许久才抖着嘴唇说了一句：“你可熬得？”
　　“熬甚么？”陈到眨了眼，不明白。
　　赵云却没法向陈到解释。
　　“你说过，要与某公平争清秋。然而现下只你去每夜守着她，某却出不得力，怎算得公平？某至少也要知道，某是不是也可以做到你做的！”陈到恼火，一拳一拳的砸着地面，“难不成，便即是某将来与清秋一起了，她晚上的噩梦也要你去安抚么？”
　　最后一句震了赵云，心猛的一收，胸前的血花又染开了些。含了笑出来，赵云回答：“你说的是。且试试吧。”不再能够迫使自己对着陈到，赵云只得快快的离开。
　　“子龙大哥！”陈到却仍是要叫住赵云来问，以解他心中疑惑，“为何清秋夜夜噩梦？难道她一直如此？以前你不在时，却又是怎么处的？”
　　赵云垂了头：“是某，伤了她颇重，才使得她噩梦。叔至，她的噩梦，便是赵云啊。”
　　陈到越来越迷惑，怎地赵云与清秋之间听来错综复杂的，连见着他们的相处也是如此。陈到细想，才惊然发现问题所在，原来他从不曾同时见着赵云与清秋过，那两个人究竟是不曾在他面前见过面，还是根本一直都不曾见过面？难道同住在一个庭院之中，都可以避得开低头抬头的么？眼见赵云去得远了，陈到又追上去问：“子龙大哥，你与清秋究竟是怎么回事？教某好生不解！”
　　“清秋是某的责任，一生的责任。”赵云立定了脚，等着陈到追上来，与自己并肩。他已稳了心神，不再乱如绩麻，“无论清秋最终选择了谁，赵云，都不会卸了这责任。”他回望着陈到，目光坚毅，“叔至，某要你明白，便是清秋当真与你一起，某也会在远处守着她。当有一日，赵云可以卸了身上重责大任，可以不再为主公为百姓奔忙，赵云这条命便是她的。”
　　“你这样讲，却教陈到如何处？”陈到哑然。任是哪个女人，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为她如此痴心守着，却怎会不动心？任是哪个男人，知晓自己的女人被这样一个痴心的男人守着，怎会不妒恨？
　　赵云沉沉的摇着头，嘴里泛溢了苦涩：“赵云给不了她的幸福，你能给她。赵云给不了她一个全心全意，你能给她。赵云的责任太多不能只顾着她，你却可以陪着她护着她。赵云不能的太多，而你能的，更多。与你一起，她可以笑得开心；与赵云一起，她却只有伤痛。赵云不会放手，可赵云，也不会阻止。叔至，你我公平一战，无论她选择的是谁，赵云，绝无二话。”
　　“你，你，你……”陈到“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别的来。对着这样剖心的言辞，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一腔感情都是虚的飘的，没一点实在。竟是比不了赵云的一万。那自己还可以凭恃什么去与赵云争，“这些，清秋都知道？”
　　赵云淡淡的笑着：“某从未对她言说，也从未想教她知道。”
　　“甚么？”这又算是什么？陈到只觉得赵云无法理喻。
　　“某不想乱了她的心，影响她的选择。”赵云竟还能回答得理所当然，“她只需要知道你的感情，你的好就够了。赵云，不该成为她的罗网，不该限制她的幸福。”
　　“那还说什么公平一战？”陈到恼了，这却是赤裸裸的相让了，“你这般，陈到胜之不武！”
　　“你怎知自己一定能胜的？”赵云却眨了眼，突然促狭了，傲然的笑望着陈到，“叔至，某有一事忘了说。想要得到清秋，尚要过了某这一关。若是不能得到某的认同，却是不成的。”
　　“你不是说不会阻止？”陈到羞愤。
　　“某不会阻止。”赵云云淡风轻，“然而某的枪，还是要先称称斤两的。”
　　“那某还有甚么胜算！”陈到仰天疾呼，立时痛恨赵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