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第一百九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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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征。”这是那个研究员的名字，他的铭牌就别在胸前，余鱼瞟了眼他说：“站远点。”
冯征已经愣住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一条人鱼的恢复能力。从刚刚开始，这条堪称实验室活化石的人鱼已经经历了不少于十次的伤后重建，虽然不清楚他的内脏有没有恢复完好，但就肉眼观察来说，这条人鱼在外观上的恢复能力目前无人能及。
冯征掐着表，他精准的计算着余鱼的每一次恢复时长，这几乎是他的本能反应，以至于余鱼叫了他几遍他也没听到。
“你想死？”余鱼有些不耐烦地给了冯征一脚，他的时间有限，无法等待一个没有反应的聋子在原地掐表等死。
“啊！”冯征吃痛抬头，一抬头便看到两道凌厉的目光齐齐看向他。
冯征：......
“不想被电死就离远点。”余鱼看向面前困住他们的玻璃门，显然是要强拆的意思。
冯征见状向后又撤了几步，一边撤一边再度提醒：“这门有风险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余鱼没有说话 ，他现在没有后路可走。DAS-Y或许还会基于数据分析结果和他们商量共赢，但那些所谓的神不会。
他们只会选择最利己且简单粗暴的方式清洗所有罪证，他曾经见到过，那颗蔚蓝色的旧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况且，现在看来，那些神似乎并不打算只作遗弃这个动作，毕竟DAS-Y对他们有着巨大威胁，为了生存，他们只有摧毁这一切。
“就算破开了，你也需要时间恢复，我测算过了，这次你需要恢复的时间大约在半小时。”冯征举着自己手里的秒表表忠心，“真的，我没骗人。”
余鱼当然知道冯征说的没错，但此刻他没有办法等了。
这场战争是他挑起的，如果不是他非要拔插头，人类的愚蠢或许还能保护他们活很久。
他对于人类的感情相当复杂，如果可以，他更喜欢躺在旧星的天际海里等待人类自然灭亡的那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现在哪样？
不知道，不过他觉得就算是为了沈渊，他也得阻止神族和DAS-Y的计划。
“你认识一个编号7101的人吗？”余鱼突然问沈渊。
沈渊闻言一愣，他想了很久，确信自己记忆里没有这个编号后，回复道：“不太记得，但我的记忆不算完整，有可能是被清除过的。”
余鱼：“哦。”
沈渊：“怎么了？”
余鱼：“他好像知道我是谁，我的记忆也不完整，所以猜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老熟人。”
“7101吗？”冯征弱弱的问，见沈渊和余鱼同时看了过来，他瞬间慌乱的给自己的话叠起了甲：“我只是听说，不一定准，毕竟这个编号也分试验体和培育体等等等的，有的神族也有隐藏身份的代码编号，重号也有可能的。”
余鱼：“说。”
“哦。”冯征缩了缩脖子，老实巴交开口，“前一段时间有个传言，说是一个神族的少爷跑来实验室违规联系试验体，最后被上层决议流放，流放编码就是7101。”
“难怪。”余鱼笑了笑，看着沈渊说，“恐怕你少的那段副本记忆和他有关。”
“为什么问这个？”沈渊问，他依然担心余鱼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在不确定余鱼计划是否安全之前，他总想多问一些。
余鱼：“只是确认一下信息的可靠程度，现在看来他给的信息真实率还挺高。”
“他告诉你这个门怎么破了吗？”冯征兴奋地问，“我们能安全出去了吗？”
“安全？”余鱼笑了，“恐怕现在401区没有安全的地方。”
别说401区了，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整个新星恐怕都是危险区域。
“为什么？”冯征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他和新星那些普通的群众没什么区别，对于突然发生的一切都很茫然。
“DAS-Y是作为工具被创造出来的，它的高风险性在戚柳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被证实了，你以为这几十年神族会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条件下使用这个工具吗？”
余鱼的声音冷淡而理智，在和冯征讲述这一切的同时，他将信息同步传送至了智械人频道。
他说：“叁号子舰依旧停在401区上方，子舰里的人在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他还说：“接下来，你们或许还会看到那些并不熟悉的炮口正在指向这片土地，指向还没来得及躲到庇护所的物种身上。”
余鱼的声音通过智械人系统准确传达到了每一个用户耳边，人们的脸上全是惶恐，他们站在窗边望向远空那个标记着叁字号的子舰，脑子里已然浮现了战火连天的景象。
“从今天起，401区不再安全。”
余鱼说着，他将手再度抚摸上那道封闭门，尝试性感受了一下破门的电机感，很痛。
“不止401区，整个新星都将不再安全。DAS-Y无处不在，他想要淘汰掉我们这些劣质物种创造一个新的文明；神族就在上空俯视着我们，他们将我们当成可被牺牲的小白鼠，随时捏爆这个星球。”
“不反抗的结果只有死亡，我猜，没有人会愿意等待一个由他人制造的必然死亡。”
余鱼说着，从颈部剥下了一块鳞片。
血水喷涌而出，紧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
直到他的手上有了足够破拆这道封闭门的鳞片，他这才借着恢复的时间开口。
“生命体没有贵贱等级之分，我们不应该被定义为需要‘优化’的劣质生命体，更不能就这样接受神族的背叛。”
余鱼的话字字铿锵，声声有力，几乎是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斗志。
有人情绪激昂：“对！我们从不卑贱！”
有人愤怒发声：“对！我们不接受背叛！”
甚至连那些保蜜级别不够的警员们也开始疑惑地望向空中，他们开始质疑起了自己的立场是否正确。
群情激愤之时，一个声音忽然喊出：“我们没有后路可退，我们要为了自己而战！”
紧接着就是成千上百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没有后路可退，我们要为了自己而战！”
【所有人，请为了自己而战。】
这是余鱼在频道里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便切断了所有公屏链接。
沈渊表情震惊地看着余鱼，从刚刚开始共脑功能恢复，让他听到了余鱼堪称‘站前宣言’的一番话。
余鱼：“看我干嘛？”
沈渊闻言轻摇了摇头，笑道：“只是有些惊讶。”
余鱼：“惊讶什么？”
沈渊：“你的演讲很不错。”
余鱼一愣，转瞬便明白了，“也好，这个时候共脑能省很多事儿。”
看向沈渊，余鱼示意他站远一些，“7101如果没说错的话，这个电击范围应该是扩大过的，你带着他站远些。一旦这里破开，我会主动用鱼尾撑形成一个断电范围，你要带着他快速通过。”
“啊？”冯征难以置信地看向余鱼：“这就是你找了半天的办法吗？”
余鱼：“不然你有更好的？”
“7101还说什么了？”沈渊问，他的眉头簇起，显然不肯轻易答应余鱼的计划安排。
余鱼：“没有比人鱼颈部鳞片更锋利的东西，我们的鳞片可以做护甲，可以承伤，这道门最开始也不是为了杀死人鱼而制作的，所以你要做的只有带着他快速逃离这里，越快越好。”
“除了这些呢？”沈渊表情沉重，“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余鱼抬起鱼尾将他推远了一些，“死不了，我死了怎么保护你？”
沈渊半信半疑地看着余鱼，余鱼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抬手便是一击重击，朝着封闭门砸了过去。
【警报！检测到封闭安保措施正在被暴力破坏，启动1级防御措施！】
尖锐的报警声瞬间响彻整层楼，肉眼可见的蓝色电流炸现，数道闪电似的电流顷刻缠上了余鱼的身体，即便只是这样看着，就足够让人心惊。
【警告：请立刻停止违规攻击动作！否则系统将对您的行为登记并上传，接受进一步审讯。】
巨大的痛感包围了余鱼，几乎是本能的撑起了这具身体，余鱼咬牙，再度朝着裂纹中心砸了过去。
冯征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余鱼一下又一下地砸着封闭门，他看着那条人鱼的身体满是电击的伤痕，甚至都来不及愈合就又开始了下一次的破拆行为。
“要不算了吧？”冯征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他这样是会死的。”
横竖都是死，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一条人鱼，总是比人类存活的几率大的。
沈渊没有说话，冯征的话没错，DAS-Y本来就没想让余鱼死，是余鱼的选择让他走到了这一步。
他选择为了自己之外的生命而战。
这一点，恐怕就连余鱼自己都还没搞明白。
他只是出于本能在做选择，就像当初他救了襁褓中的沈渊一样，现在，他也在用同样的本能拯救这个星球上其他的生命体。
作者有话说
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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