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众人互换身体后》风浅析

36、被遗忘的曾经

　　姜太虚一时语塞。

　　无始的人生真的太顺遂了，虽然举世皆敌，但却是一路横推，败尽诸敌，力压一切体质，一路征战，直到登临唯一帝位，举世共尊。

　　那个时代，诸多古老体质全部出世了，更有生命禁区培养的杰出后辈，不是他们不够强大，实在是无始太逆天了。
　　一个人的时代，一个时代所有天骄的悲哀，群星的璀璨，只会将日月衬托得更加光芒万丈。

　　这样的人生，确实没必要自找罪受，给自己添堵。

　　“我入紫山前，也不全然是感情史。当然，我那一千年的修道岁月，与你光辉绚烂的传奇相比，确实不足为道。”姜太虚是由衷在感叹。

　　无始笑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但你都这么说了，行吧，看完我的过往后，待会我参观一下你的那一千年。”

　　“不必，我并无相激之意。”姜太虚轻语，容色渐渐凝重，“你的生辰礼物，便算是我已收下，不用继续观看了。你快回紫山吧，早些恢复真身，我担心你的另一半元神。”

　　无始却是一脸的从容微笑，“放轻松些，十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日。”

　　“无始！”姜太虚蹙眉，语气沉重。

　　无始看向了他，静默不语。

　　彼时，在过去的画面里，一条金光大道延伸亿万里，直入太初古矿，真的张扬恣意、强势霸道。
　　无惧古矿里射来的一道道冰冷目光，那一袭金色羽衣的男人悠闲的漫步，俨然当成自家后花园般，肆意乱逛，偶尔还点评两句：“字刻得这么难看，有空多练练吧，别整天琢磨成仙的事，这么难看还敢刻。”
　　然后，太初古矿的一名至尊被气得出世了。

　　“我等你镇压成仙路回来。”姜太虚郑重道，末了又着重强调，“这一次绝不会失约！”
　　两人都清楚，一旦无始完全复苏，两人就很有可能会分别，不知重逢之日在何时。

　　无始的目光深邃，与姜太虚静静对视很久，才微微一笑，“姜大神王，你再三保证也无用，你失信过一次，我可不会信你第二次。”

　　“那该如何？总不能你镇压成仙路之际，带上我一起吧？”姜太虚无奈。

　　无始一怔，微微蹙眉，居然在认真思索了，最终摇了摇头，“算了，太危险了，而且你会让我分心的。”
　　毕竟在奇异世界里，还隐藏着一个帝尊。

　　“早去早回，我等你。”姜太虚认真劝道。

　　幻境在散去，荒古前的岁月在湮灭，终归是回到了现实里。

　　“我推演那一角未来时，看到我们意外一吻的片段，你压着我亲吻，让我误以为是我在下面，才不愿意接受，这十万年来，每每想起心塞不已。”无始深深看了姜太虚一眼，身影渐渐虚淡，直至再也不见。

　　姜太虚愕然过后，却是忍俊不禁，“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时光匆匆，转瞬又是一两月过去。

　　无始钟连响三个月，又经张林镇杀神灵谷一事，太古万族有所妥协，推行了一场盛会。
　　北域瑶池召开万族大会，凝聚了全天下的目光，诸多修士奔赴瑶池，各圣地世家都有到场，与太古族商议如何共处之事。

　　“虽然推行了万族盛会，但据传来的消息，很多人依然不信无始大帝活着。”
　　彼时，在姜家神土上的一座院落里，人族圣人齐至，盖九幽、古天舒、姜太虚、天璇卫易、奇士府一位老府主、十三大寇之老不死，此外还有一只大黑狗。

　　“我等还需进一步震慑，真正显化帝威，警醒太古皇族，以假乱真，让太古万族怀疑无始大帝还活着。”盖九幽轻声道。

　　姜太虚蹙眉，唯此一语：“无始大帝与世长存，他还活着。”

　　如此肯定的语气，让所有人看向了他。
　　尤其是古天舒，眼神很古怪，他还记得紫山中的一幕幕，姜太虚能登上道台，又让帝钟特殊对待，一直让他心有疑问。

　　黑皇一阵惊诧，立刻点了点硕大的脑袋，“本皇也坚信大帝还活着，他一定是去了仙域，不在人世间了！”

　　“仙域”二字一出，即便是盖九幽，浑浊的眸子里都闪过了一丝神采，而卫易更是情绪复杂，当年天璇圣地便是为了攻打成仙路，才会进入荒古禁区，最终举教皆亡，只活下两三人。

　　“不论无始大帝是坐化还是入仙域，总归不在人间了，我们唯有借助封神榜显化帝威，才能真正震慑太古万族。”古天舒也开口了。

　　几位圣人谋划，由盖九幽和古天舒共同出力，经由黑皇指点奥妙，终于揭下了圣崖上的封神榜。
　　这一日，一道黄金古卷横贯苍穹，绽放永恒的圣辉，不朽的神光贯穿北域，每一道轨迹都如一道天堑，贯穿三千界，震慑九重天，像是与天地长存，与日月同辉。

　　万丈金光照耀人世间。

　　“这是古之大帝的气息！”北域大地上，也不知有多少人跪拜下来。

　　然而，哪怕无始钟连响三个月，封神榜震慑万族，瑶池大会上也并不和平。

　　“封神榜一出慑万族，但还是有部分古王坚信无始大帝早已坐化，这次盛会他们会亲自前来。”神蚕岭的公主相对亲和人族，告知了叶凡这则消息。

　　紫山依旧寂静，在张林带走一批死神后，更加空荡荡了，再没有任何的生命体活动。

　　直到某一刻，金色涟漪扩散，一圈又一圈，自混沌潭而始。
　　但很快，金色涟漪淡去，一切又内敛了。

　　无始走出了混沌潭，白衣黑发风采绝世，在混沌神瀑中长存不朽。
　　他看向远方，目光穿透一切，落在了那绽放永恒圣辉的黄金古卷上。

　　封神榜被人动用了，那是他所炼制的，开始为镇压不死道人，后为成仙路开启入仙域所留。

　　帝钟里的神祇有所惊讶，原以为无始苏醒后，第一时间会去找姜太虚，却不料他竟然在推演什么。
　　它显化出一道虚影，出现在道台上。

　　无始推演了很久，眉心微微蹙起，“成仙路隔断了……”
　　成仙路是一个断点，非常特别，混乱了时空，隔断了一切，连他的推演都受到了影响。

　　“这一世，成仙路会开启，你是否留下？”虚影轻声询问。

　　无始睨了它一眼，“我有更重要的事。”

　　“成仙路开启，古来未有之变局，黑暗动乱恐怖血腥之惨烈，将超越史上所有。”虚影叹息，“你留有召唤阵台，可连接另一界，短暂地让你的道则重现人间，镇压黑暗动乱。如今大世诸王齐现，必有先天道胎和圣体出世，只是不知道，能否诞生出先天圣体道胎了。”

　　想要短暂让道则重现人间界，必须要有载体，承装无始，接受他法则道果的降临。
　　可惜的是，无始没有子嗣，而先天圣体道胎也不知能否出世。

　　无始静默许久后，轻语：“昔日去奇异世界，便是为诛杀帝尊，彻底平定祸乱，却不想他一直隐身，整整七万年，我都不曾发现他的踪迹，直到我回人间之际，遭遇帝尊的偷袭，才会重伤涅槃，如今不知另一半元神的情况，但应该并无大碍。”

　　毕竟，还能因那意外一吻而愤怒。

　　虚影一惊，立即道：“你应尽快回去，与另一半元神合一，诛灭帝尊！”
　　它是知道的，帝尊欲炼世界鼎，熔炼万众苍生以成全自身，他的危害，更胜黑暗动乱！

　　“找到帝尊，何其困难，他若有心躲藏……”无始轻语。
　　他又一次看向封神榜，如果寻不到帝尊，无法直接诛杀他，平定这场祸乱，便只能先干扰世界鼎的成型，以防帝尊熔炼万众苍生。

　　以封神榜临摹一个世界的烙印，可以延缓世界鼎的形成。
　　针对帝尊的后手。

　　无始又是一阵沉默，再开口之时，嗓音难得低沉：“黑暗动乱来临，诸天染血，以他的性子必会不顾一切阻止，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

　　虚影迟疑，小声建议：“你如果实在担心，那不如封印他，一梦数万载，直到你回归人间，与他团聚。”

　　“以我的意志强加于他么？”无始轻语，仿佛被蒙蒙混沌遮掩一般，声音越发的轻了，整个人也消失了。

　　虚影看着，一声轻叹。

　　瑶池神土上，虚空间显现出一道白影，似亘古长存，明明凌立在空中，却似自成一界，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
　　他静静看着这一方浩瀚的通天台上，那凝聚了世间绚烂光辉的白衣人。

　　琴音叮咚，落花飘零，片片飞舞，晶莹剔透，一个白衣男子拨动琴弦，弹奏出了天地的至理，将一名名冲来的太古祖王粉碎。
　　一片又一片，漫天的晶莹，闪烁着生命的光彩，洁白的花瓣沾染血丝后不断的飘落。

　　瑰丽的画面，却也有血染的风采，于祥和宁静中绽放慑世锋锐。

　　姜太虚盘坐在虚空间，轻轻拨弄琴弦，一身雪衣随风飘展，被晶莹的花雨缭绕，不食人间烟火，独对一群太古祖王。

　　无始静静地看了会，目光又转向另一处，那是厉天，其体内的一座炉子上有恒宇大帝的道痕，显然此炉出自恒宇大帝之手。

　　“我就说……恒宇大帝不是什么正经人吧。”在神女炉上，无始感应到了熟悉的波动。
　　他与姜太虚元神交融时，在动用恒宇经上的禁术后，也曾出现炉子里一样的彩光。

　　彩光有催情的效果。

　　须臾，无始伸出了手，无形伟力弥漫而出，于悄无声息间抽取了姜太虚的一滴精血。

　　血滴晶莹剔透，瑰丽如红宝石，悬浮在无始的掌心。
　　金霞点点，道纹条条，在自动演化着。

　　成仙路隔断一切，无法直接推演，但以姜太虚的一滴血为媒介，推演他的生死福祸，于无始而言倒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