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皇室丑闻·下 ...
-
故事进展到这里，大致猜出后续因果的云芝缓缓叹气，与在旁同样面色不佳的文森特彼此对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或许她们早在初遇那夜就没有真正深入沟通和了解过彼此的感受吧，特丽安娜看上去什么都不缺，在身份和地位上也都比拉弗恩高贵不少，却愿意掏心掏肺地说出自己的阴霾...但上述都不如妹妹的拉弗恩却深知巫师与麻瓜之间的隔阂，不敢互诉心声告诉她真相，又在路易斯的威胁下才终于看清自己对妹妹的心意，想要不顾一切地豁出去守护她...却因为遭到拒绝心有不满，进而说出伤人的话语。”
普兰奈对这番恰到好处的分析点了点头，又根据手中日记本里隐含的信息概括并推断出了当时拉弗恩的心理处境和矛盾根源:
“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如此舍得放下好不容易到手的尊贵地位和继续陪母亲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可能，甚至打算就此同路易斯决裂对峙，并同喜欢的人建立起突破世俗的爱情...可特丽安娜却驳回了拉弗恩的面子，这让她感到难过羞辱，便赌气不再多作劝阻地就此离开她的寝宫，放任床上的妹妹独自流泪至深夜，而大错也即将酿成。”
“那夜的不愉快让拉弗恩在今后选择破罐破摔地不予理会特丽安娜的任何求见和信纸，无数次妹妹主动上门祈求和好，都被拉弗恩拒之门外，甚至不厌其烦地让管家告诉她，自己正在和路易斯研究魔药，一个麻瓜就不要过多插入巫师之间的事情了，她之前不也这样对待自己的么？这不挺好的，从此泾渭分明谁也别惹着谁。”
“拉弗恩在最后一封寄给特丽安娜的回信中字字句句倾诉着她的嘲讽之意——亲爱的妹妹，请你不要再寄送信纸和登门拜访我了，等你风光无限地嫁给了英俊潇洒的坎特斯王子，我再出现并担任你的伴娘，亲眼看着你踏入幸福无比的婚姻殿堂，这样你满意了吧？”
普兰奈绘声绘色地学着姐妹俩吵架的语气念完了这段话语，身旁的塔莉亚却始终蹙着眉，有些听不下去。
明明罪魁祸首是图谋不轨的路易斯...可最先分崩离析的却是原本交情甚好的姐妹。
“当然这里面也有不少原因是路易斯从中作梗，他很清楚拉弗恩的痛点，便在她抱怨妹妹不断来找自己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提了些建议...因为生平的那些经历，路易斯很擅长于看透人心的险恶，那些与欲望交织在一起的事物，他看得比谁都清楚，自然也懂得怎么利用姐妹双方的羁绊来为自己达成目的。”
“他先是非常精准地看清特丽安娜内心的动摇，因为她唯独将秘密告诉了拉弗恩，这说明她心下实质上很渴望能得到姐姐的理解，她是依赖着对方的...这也从后续特丽安娜屡屡来找拉弗恩道歉，甚至丢下与坎特斯的约会也要打听姐姐出门的消息相吻合，她想要制造相遇的场景说清误会，这些都是路易斯私底下派人潜伏在坎特斯的贴身侍卫口中得知的信息。”
“于是那个男人旁敲侧击地教唆拉弗恩对她不予理会，越是到了这个关头越要忍住，别让她觉得自己是轻易就能哄好和原谅的存在，如果太早地妥协，人们就不会为唾手可得的东西感到惋惜，进而想要去呵护...无论麻瓜还是巫师，人性皆是如此。”
普兰奈读到这里啧啧称奇，既无反驳也无认可，只是越发觉得利用人心去达成目的的恶人难以被围困于世俗和自我处境中的绝大多数人所战胜，否则他的话为何一眼看上去就颇有道理呢？
正当她用指尖揉搓着书页停顿感慨之余，云芝再度开口了:
“人总不能在追寻美好的路子上舍本逐末，因为一两句他人的故事歪了本该走好的步子，毕竟真理总是在变化的...没见过真爱不代表就不存在真爱。”
“哎，话是这个理，但对当事人而言却是置身其中无法看清真假对错，拉弗恩警告过路易斯不准打她妹妹的主意，却没想对方这回竟是爽快地答应了，甚至愿意为她出谋划策，通过积压特丽安娜的愧疚感来笼络人心...拉弗恩则是将信将疑地在这之后屡屡拜访并留在路易斯身边监督他的所作所为，她想通过这种方式防止他伤害妹妹，却又不知不觉间听从了路易斯的话，没再去找特丽安娜。”
“这样看来，一切好像又都回归了正轨?”
这回连文森特都开始对后续的发展情节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他隐隐感觉普兰奈口中讲述的故事或许比云芝房间里顺来的还要带劲，果然论魔幻还得是现实更胜一筹。
“谁知道呢，这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当时距离坎特斯继任皇位并迎娶特丽安娜小姐仅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了，皇宫里歌舞升平，仆人们都开始布置起昂贵浪漫的婚庆仪式，处处都透出喜庆祥和的气氛，然而这场皇室婚姻的主人公之一却满面愁容地站在能看到烟花燃放的四楼观景阳台等待着自己的妻子特丽安娜归来。”
“而当晚，他等的人却在回城堡的半途上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路易斯在马车附近使用魔法转瞬进入特丽安娜所在的车间，微笑着冲她打了声招呼，然而那位可怜的大小姐本该惊呼出声，却因为心下的确有事需要找他谈谈，不得已纵容了路易斯的行径，结果那名男子当面说了句让她险些窒息的话语——亲爱的小姐，想必你也已经从姐姐口中得知了我的身份，那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因为特丽安娜并不想见你，但看在你是她妹妹的份上，我打算亲自送来这份请柬。”
“特丽安娜当时白着一张脸，颤抖着接过那封色调熟悉鲜艳的邀请函，没打开到一半便合上了，再也看不下去...而路易斯则是趁着这个功夫乘胜追击，问出了那句让特丽安娜彻底崩溃的话语——亲爱的小姐，其实你并不是双性恋吧，只是看到了我和她的结婚请柬，手就抖成这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到了这一步，在经受了前几日的刺激和姐姐无视自己的痛苦后，伤心至极的特丽安娜没怎么怀疑路易斯，就在他面前潸然泪下，亲口恳求他帮助自己挽留拉弗恩，又为之前撒谎的举措频频道歉...直到那时特丽安娜才道出实话，说她其实是个不被世俗认可的同性恋，又竭尽全力逼迫自己与坎特斯相爱，就为了逃离谴责和非议。”
故事说到这里，塔莉亚摇摇头将紧张的身子往后一倾，顺势倒在沙发上看向头顶描摹着植物的天花板。
或许路易斯哪怕不用伪造结婚请柬，也能够轻而易举地使用别的手段，比如迷情剂来逼迫特丽安娜说出实话。
在当时的麻瓜们看来，巫师就是个强大而令人恐惧的存在，对路易斯而言，想迷惑和陷害特丽安娜简直轻而易举。
“在从她口中撬出真相后，路易斯便开始了他的威逼利诱，如果特丽安娜不和他一.夜.情，就要将真相告知于坎特斯和拉弗恩，让她成为被所有人抛弃厌恶的存在，成为真正的皇室笑柄和丑闻...实际上当路易斯确认自己所爱之人是个同性恋后，就没再抱有多少爱慕了，但一想到这么做能够抢占兄弟的便宜，他还是很乐意拉着特丽安娜一起堕落。”
“于是当晚他在马车上拿出那瓶自制的迷情剂，美其名是为了让特丽安娜不那么痛苦地与自己沉沦欲念之中，当时坎特斯还在城堡内等着即将于明日迎娶的新娘，而拉弗恩则自家中姗姗来迟，满脸不情愿地来参与自己妹妹的婚礼。”
“她在最后几行日记里写下的内容歪七扭八，不少字迹模糊不堪，大概就是为特丽安娜流下的泪水所致...当时她遵守了自己信中的承诺，来到城堡大厅挑选试穿那些伴娘的服饰，这一幕的感触被她在日记里描述得很是贴切——所幸我没有机会步入婚姻的殿堂，才能晚一步在妹妹面前穿上这身礼服，让她永远记住现在的自己...不知道特丽安娜会不会回想起那晚狼狈离开的身影呢?”
讲述了几人半天的爱恨情仇，普兰奈有些口干舌燥，正当她打算起身用魔杖取来一杯果汁时，一旁的塔莉亚很贴心地为其递了过来。
她笑笑接过那杯柠檬汁一饮而尽，继续活力满满地讲述故事的结尾部分:
“路易斯在做完那些无耻行径后丢下了浑身狼狈的特丽安娜，临走前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径，便给她喂下解药，而清醒过来的人面对衣衫不整的自己再度落下泪来，她只能在谴责中不断回想起刚刚路易斯洗脑自己的话语——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逃避至今带来的惩罚；痛苦地收拾完自己的特丽安娜回到城堡后，迎接她的是新一轮的羞辱，刚刚强.暴自己的男人正站在她所辜负的未来丈夫的身边担任伴郎，而真正爱自己，也是自己所爱之人的拉弗恩却当面向她展示崭新漂亮的伴娘服。”
“特丽安娜默默吞咽着苦水，麻木不仁地与坎特斯坐在辉煌无比的大厅内接受一众贵族们的祝福，她只能默默一人待在新婚丈夫身边，看着路易斯在舞池邀请拉弗恩跳舞...她和之前一样无视了自己心碎的目光，让婚礼前夜热闹非凡的晚宴成了特丽安娜此生的噩梦。”
“第二日的皇城婚礼照常举行，一切都很顺利，甚至拉弗恩还感慨路易斯居然真的信守承诺没有破坏她与坎特斯的婚礼，而在事情一锤定音后，她也渐渐原谅了特丽安娜，甚至主动登门拜访自己的妹妹，尽管新婚燕尔的女孩看上去颇为憔悴，却始终愿意同她和好，拉弗恩特别高兴地应允了，二人再度和睦如初...直到半个月后噩耗降临。”
“当时已经怀孕的特丽安娜邀请了拉弗恩前来会面，终于对她哭诉起婚礼前夜发生的事情，拉弗恩这才知道路易斯竟欺骗了所有人，可等姐妹俩找到他，对方却给出了这样的解决办法——如果生下的孩子不属于坎特斯，那就假意将那个孩子溺死，再交由他来抚养，就当做是尽自己的责任。”
“拉弗恩本想拒绝并报复路易斯，却被他威胁说这样掩人耳目的方式是对特丽安娜好，如果让大家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坎特斯亲生的，更会摧毁她妹妹的幸福生活，不仅如此还会牵扯到所有人，巫师和麻瓜都不能幸免...最终拉弗恩只能后悔莫及地告诉特丽安娜这唯一的解决办法，看着妹妹抱头痛哭陷入抑郁，甚至起了自杀的念头，拉弗恩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再也无法弥补。”
普兰奈讲到这里时，克洛芬开口了:
“是时候该揭晓诅咒的成因了。”
“嗯，这个诅咒...其实就是路易斯咎由自取的恶果，在特丽安娜诞下子嗣后，本以为能如愿以偿逃避所有谴责和代价的他暗中带走了孩子，却在这个孩子慢慢长大的过程中发现了异常...于是路易斯只好同年仅六七岁的儿子来找拉弗恩，最后还请出了她的母亲，这才发现迷情剂的致命代价——它无法创造爱，更无法使依赖它结合生下的孩子理解和感知爱。”
“可笑的是，十恶不赦的路易斯最后竟是恳求拉弗恩的母亲能够帮助他的儿子恢复正常，因为那个遗传到巫师血脉的孩子成了他生命中的唯一至亲，在过去路易斯已经败尽了所有的人缘，他只有这个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孩子了。”
“特丽安娜和她姐姐对那个男人鳄鱼的眼泪未置一词，唯有拉弗恩的母亲提到一种古老的魔法能够帮助他的儿子恢复原样，于是路易斯便将儿子交给她，在第三日回到拉弗恩的家中时，他发现儿子奇迹般地恢复了，甚至特丽安娜和拉弗恩都没再说些什么，就让他带着孩子离开了。”
“直到后来路易斯才渐渐察觉儿子的怪异之处，他以为诅咒是代价，实际是把自己一生作恶的因果都回报在了本不该出生的儿子身上，而这背后源于特丽安娜的报复...仇恨和痛苦使她狠得下心在亲生骨肉身上刻下诅咒，让他的后代生生世世可以感知到爱却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爱...而这个利用诅咒解除迷情剂副作用的方法最后被拉弗恩付之一炬，在亲眼见识了妹妹报复的疯狂后，她宁可让世人清楚迷情剂不能创造真正的爱，也不想让彼此折磨的两个人将过错推至无辜的后代。”
普兰奈念到这里，将手中的书页渐渐合上。
再度抬眸观察周围人时，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一种愤怒压抑的情绪正在这间待客屋里弥漫，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把剩余的话说完，将一切真相大白:
“拉弗恩在日记中写了这样一句话——起初她的母亲告知过路易斯这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没告诉他这个代价将出自特丽安娜笔下，如果要使他的儿子恢复正常，只有让受害者，也就是没有爱上对方的人设下诅咒...特丽安娜在知道这件事后陷入近乎疯癫的狂喜，随后动笔写下了能够遗传至今的人格分裂诅咒。”
“拉弗恩看着精神不太正常的特丽安娜，担忧并劝阻她莫要过分祸及无辜的后代，可妹妹已经彻底丧失理智，最后也仅仅妥协写下解除诅咒的办法唯有两种:湮灭或融合，而这两种办法她没让路易斯知道，只留给他的后代们去解答，不仅如此特丽安娜还设置下重重阻碍，让唯一能窥见答案的人在生下孩子后必然早夭，遗传不过三代就会产生畸形儿。”
“而背负着诅咒的路易斯却没有轻易放弃自己的儿子，他为了延续血脉做了更多可怕的事情，甚至脱离了皇室自成索恩斯特家族，就此与世隔绝，但又为了儿子今后的幸福，将无数无辜的女子拉下水...她们大多在生完最后几个孩子不久后夭折，并伴随着和他儿子一样的人格分裂诅咒，直到后来才发现是儿子的诅咒转移至他妻子的身上，再逐一遗传到后代。”
普兰奈说到这里时，克洛芬打断了她的话，他站起身来，向来沉稳的声音头回带着颤意:
“所以贝蕾代替我承受了诅咒，甚至找到了答案?”
“或许吧，当诅咒转移之后，承担诅咒并诞下后代的女子会具备通感的能力，这和你们已知的人格间的感应有所区别...因为那个过程早在孩子诞生以前就发生过了，所以你口中的贝蕾可能是在竭尽全力抵抗人格分裂带来的痛苦时成功想到了解除诅咒的办法，并依靠通感的方式自行将后代所具备的人格特质分割成最容易导向解决方案的结果。”
这时然久和文森特也没能坐住，他们纷纷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看向普兰奈:
“所以我们在解除诅咒之前，那些人格特质其实并不是天然生成的?”
“是的，这一切唯有家主的妻子才能做到，但前提是，她是自愿帮助索恩斯特家族解除诅咒的，才能真正与还未诞生的你们产生通感，尽管这段记忆会被掩埋，但其实早在你们诞生之前，就应该见过贝蕾本人了，她一定和你们说过什么，再亲手将你们的人格设置成那样，最后引向当下的结果。”
克洛芬听着这段话，瞳孔颤抖着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开口:
“所以...她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快乐，而是自愿的么，可为什么只把真相告诉了洛吉塔。”
他无力地坐下，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索性也不再隐瞒当年发生的事情:
“数十年前的某天，我来到三楼亲眼看着贝蕾边哭泣边抱着儿时的洛吉塔，便上前问及原因，可她只是摇摇头默不作声；于是事后我又追问洛吉塔本人，他也闭口不谈...这件事原本不会被我放在心上，但此后贝蕾没多久就逝世了。”
“她离开的那天，陪在身边的人还是洛吉塔，我在葬礼结束后质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依然保持着沉默，甚至不愿说出贝蕾弥留之际的遗言，我不相信临死前她没有要留给我的话...最后我也因爱人逝世，放弃了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还记恨上了这个儿子。”
“自那之后我封锁了后花园的入口，不让后代接近并使用那些植物去祸害无辜之人，却也仅仅做到这一步就没再阻碍家族里的人横行无忌...直到文森特自异国他乡归来后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解除了诅咒，我才渐渐看到希望，并在他们诞生下孩子后将克罗托这个跟随了好几任家主的老精灵也赶出了索恩斯特庄园，就是为了重拾贝蕾当年没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我一直等最小的两个儿子:洛吉塔和文森特的后代长大后，开始考虑家主的人选，因为他们是历来首个一同出生的孩子，这个特殊的个例让我重视起来，外加上对洛吉塔的敌视和文森特解除诅咒这一奇迹，我将洛吉塔和他的家庭推至毁灭的边缘，但仍然留下安德鲁在身边，让他和然久对峙。”
“后来洛吉塔出狱，来到庄园拿走资料顺带与我见面，才将当年贝蕾所做的一切努力亲口告知...她想出了两种解除诅咒的办法，分别落实在洛吉塔和文森特身上，而那时之所以抱着洛吉塔哭泣，是因为她成功湮灭了他的其中一个人格，可那个人格却是最常与贝蕾说话的好孩子...或许在当时贝蕾认为这并不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便没公之于众。”
“之后她将真相告诉洛吉塔，并让他在合适的时机传达给我，这就是贝蕾的遗言...可当时我深陷丧失爱妻的痛楚，为她自告奋勇帮助索恩斯特家族解除诅咒的事深深悔恨着，迷茫了很久也不愿意接受真相，甚至就此记恨上洛吉塔...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贝蕾的手笔。”
“当年她除了发现人格能够湮灭以外，还创造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融合，因为她在通感的过程中发现诅咒的本质只是将正常人的性格和能力分割开来，所以理论上是可以做到将分裂的人格合为一体的。”
“但最终她没能等到第二种途径的答案就撒手人寰，因此也将这一谜团留给了文森特他们，最后证实唯有所有人格都爱上命中注定的同一人，才能被他人救赎，并解除诅咒。”
克洛芬说完这些，场上的所有人也都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坐下而是站着保持令人窒息的沉默。
唯有普兰奈收起手中的日记本自沙发上起身，轻咳了几声打破沉寂:
“听了那么多消极的真相，是时候也该讲讲我邀请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了。”
这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对此她只是温婉一笑:
“当年我的曾曾曾祖母拉弗恩留下一句遗言，那就是让她的后代等着索恩斯特家族在未来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并在那一天引领着他们来到这里说出所有的真相。”
普兰奈说完，伸出魔杖在日记本上轻点了点，眨眼间上面便燃起一团颜色特别的焰火，是一种高贵的深紫色，沿着脱落泛黄的页面一路灼烧至她的手心，可当事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那火没有温度一般仍然紧握着它。
最后，那本日记渐渐萎缩成一页黑色的纸，上面留有金色的字迹，与拉弗恩之前写下的一模一样。
普兰奈将其捏在手心，认真朗诵着:
“我希望看到这页纸的人能替我和特丽安娜道个歉，当年我没能阻止诅咒完全进入那个孩子的身体，也没能安慰自己的妹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甚至直到特丽安娜死之前都没能问出诅咒的解法，她在闭上眼前告诉我，世界上不存在这种爱，所以索恩斯特家族永远无法摆脱诅咒，永远无人能救赎。
我竭尽全力追问她万一存在奇迹呢，你至少得指明一条道路留给真正想摆脱诅咒的无辜之人...最终她在弥留之际告诉我，共有两个答案，但如何取舍和最大程度地利用起来，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普兰奈读完上面所有的文字，那页纸便在她指间变作了一朵百合花，但由于是纸质的，无法散发出芬芳，上面还绑有一条写着字迹的束带:
“请将它带去特丽安娜的坟墓，表达我的哀悼。——拉弗恩·德·蒙莫朗西”
眼看目前已知的线索都尽数告知了，普兰奈面无表情地将其收起，刚想坐下再喝一杯饮料，却突然被在旁的云芝问及一件事:
“拉弗恩和特丽安娜到最后表明心迹了吗？”
“不知道，就算表明了，她们也没能在一起，特丽安娜后来和坎特斯又生下了几个孩子，那个一无所知的王子大概是四人中最幸运的，尽管最初因为路易斯经历了丧子之痛，但后来也渐渐走了出来，和特丽安娜过上幸福的生活。”
得到答案的云芝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便自行完善了解除诅咒的答案:
“或许特丽安娜如此笃定没人能解救索恩斯特家族，是因为世人不会把人格分裂的他们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和相爱。”
她说着，收敛起眉目间转瞬即逝的哀伤，望向一侧同样看着自己的文森特:
“而我们也曾将儿子体内的不同人格分别当做完整的人来对待，看上去很公平合理，实则反倒加深了人格间的分裂和矛盾，也让融合的难度加大了。”
云芝最后收回目光看向始终沉默的然久，母子俩相望的瞬间，仿佛明白了对方要说的话:
“所幸的是，唯独我和向原从始至终都把你们当做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第147章 皇室丑闻·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