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if线·行至歧路·第8章 有求必应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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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那一刻，岚紧绷的唇角还藏着抑制不住的冷笑，脚步却有几分险些被发觉的错乱，淹没在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的直觉果然是对的...能指望向原乖乖地做出符合自己预期的行为本就是奢望。
穿过人潮涌动的外街，遁入夜风起伏四荡的狭窄走道里，岚一时间也忘了变作鸠的模样，月光点点滴滴散落在飘扬的发丝间，泛起银箔似的冷光。
他默默走着，却漫无目的，一直到霍格沃兹郊外的尽头处才止住脚步，站在草木稀疏的山坡上望向那一轮皓月。
缓缓闭上眼，内心深处不曾停歇片刻的激动在这时才隐约有所缓解，却被另一种情绪抓狂似地爬上心头，占据了全身的知觉。
当他站在门口看到向原与埃尔芒在舞台上的身影，本该在下一秒就转头离开，放任他们无动于衷。
可随后他却注意到二人一前一后浑似引领的动作，便停下了转身的动作，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起舞。
向原能为了什么去亲身教导埃尔芒跳舞?
他居然再度利用了那人的欲望，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真是该死的聪明啊。
连岚自己都察觉不到，他居然看着这一幕缓缓露出了冷笑，那种熟悉的，亲切的感觉又回来了...
心脏仿佛也被攥紧了一般动弹不得。
直到猎人间似有所感地回过头来，他才敏锐地急急避开了视线。
那一刻，岚再度体会到了势均力敌的快感，果然还是这种针锋相对的关系更适合他们...唯有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那个木讷愚钝的人鲜明了起来。
黑暗中的玫瑰不再只会吐露着迷人的芬芳，而是越发乖张，殷红如火般燃烧，灼着心头那块肉。
如果他不放手，就会一直疼痒难耐...恨不能挖去它所根植的那块心房，绝不能容忍这样被自己偏爱的存在放纵和挑衅他的底线。
但也唯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爱上这朵野玫瑰。
如果它在心底养成了家花，软化了枝叶间的嫩刺，只会贪婪地汲取唯有自己存活下来的湿润土壤，最终的命运便是在心口的裂隙彻底合上后，悄无声息地死在冻土之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复刺激即将冻硬的软肋，固执地在这片冰原下扎根生长，逐渐成了不可忽视的存在。
......
另一处月黑风高之地，卡尔文独自站在露台口上承受着冰凉的夜风不断吹拂，脸色惨白。
他手中无力地拿起一支笔，尖端悬挂着汲取过量而溢出的墨珠，又在片刻后悄无声息地滴落于墙下黑漆漆的灌木之中。
在得知信中的一切后，卡尔文当即又写了两封信，分别送去给岚与柏特莱姆家族。
他必须在一切达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前，抓住机会获取索恩斯特家族的信任和帮助，如果不这么做...母亲在未来便不能继续她所热爱的职业，而是只能藏匿于家中，成为那些家族宴会上平平无奇的贵妇。
他根本无法想象母亲当初为了安娜贝斯，甘愿舍弃魔法屏障的庇护，而父亲和自己还以为是对方行事过于自作主张。
反倒是索恩斯特的家主比他们考虑得更长远更果断一些，而不是直接成全了母亲的交易意愿。
想到这卡尔文深深地垂下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入冷风之中，任由眼前的黑暗吞噬自己。
但愿他的果断能换回哪怕一点信任，自此之后便再没有同他们倒戈相向的可能。
*
第二日，向原照常一头乱发地从床上醒来，微肿着双眼愣了一会，又缓缓闭上，惊叹自己还能在经历了昨夜舞会上的轮番刺激后睡得着。
与此同时，他发现那个继续进行下去的梦境果不其然又有了新的变化...
更多的面孔出现后，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令他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唯独确定的是自己不出意外地和他们产生了矛盾。
但除却那些令人烦闷的事情，他总觉得梦里的自己在禁林的一系列经历相当真实...甚至有种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打算。
难道那里真的有那么一间小木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不久，便被向原自行压了下去，毕竟擅闯什么地方估计都没有那里来得危险，至少在霍格沃兹是如此的。
而自己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先找到鸠...质问他衣服以及那些过往的事情。
一想到得再度面对那个人，向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如果他的直觉是错的该怎么办?
那估计今后是真的没眼见人了。
但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己曾经的同桌，他只能放手一搏。
......
此时位于寝室所在楼宇的另一边，级长办公室内，两个人正面对面谈论着什么。
岚坐在卡尔文对面，一边听他述说，一边却不断回想着昨夜在舞会上见到的一幕。
似乎是注意到岚的神色有些不合时宜的凝重，卡尔文看着那张若有所思的脸庞，停下了口头的话:
“如果你对柏特莱姆家族接下来的安排有任何异议，可以提出来...岚?”
“没有问题，就按你说的去做。”
幸而他及时反应了过来，又把目光放在卡尔文身上，察觉到对方似乎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一切按原定计划进行，我先走了。”
“等等。”
话音刚落，岚顿住起身的动作转头看向卡尔文，后者却很快摇摇头:
“没什么，你走吧。”
岚的脸上显而易见地浮现出一丝疑惑，但很快并无多想地出了门。
他刚走后不久，路过楼梯转角处的瞬间便轻抬魔杖变作了鸠的模样，随后加快脚步赶往上课铃即将打响的第一节课教室所在的地点。
而他身后更高几层楼的办公室内，卡尔文正在纸上细细排查着方才所述计划中是否还有纰漏，觉得没什么大碍后就收起记号笔，又有些困惑地转头看向岚离开的门口。
他什么时候如此经常地早起了?
而且总是一副赶着要去做什么事的模样...可白日里并没有需要岚完成的工作啊。
正当他琢磨着，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卡尔文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难不成还是去上课?”
估计是为了什么别的事吧...应该是自己太多了。
......
与此同时，岚刚好踩着点进门，和昨日一模一样的时间点到达班级，周围几乎坐满了学生。
如果说前天晚上是在图书馆熬夜研究的缘故，今天则是忙于同卡尔文商量那些事情，险些耽误了。
自打充当了鸠的每日生活后，他只觉得向来应对那些琐事还算游刃有余的自己隐隐有些吃不消，但一想到这都是为了那个臭小子...
岚便把幽怨的目光落在自己后桌的二人身上。
然而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向原这次没再同埃尔芒有说有笑的了，反倒异常安静地盯着手头刚刚翻开的笔记本，片刻后才偶然间抬起头来与自己的视线相撞。
尽管他再克制表面的紧张，那避开的目光还是暴露了虚假的从容，很难让人不怀疑心中有鬼。
岚在心底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听课，同时暗想着这人又能发现什么?
光看向原那副怕的半死的模样，就很难想象他能揪着自己据理力争。
岚开始怀疑昨晚的心血来潮不过是他的错觉，或许的确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与其担心一个笨蛋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
今日一早，斯芬克应当就已经乘坐着柏特莱姆家族为他准备的私人船只，以“货物”的身份漂洋过海，从水陆离开霍格沃兹去往魔法部所在的位置。
但不用想都知道...安德鲁不会坐以待毙，他既然能逃离阿兹卡班，应当是在中途转交魔法部的过程中遇上了内应。
因此岚告诉卡尔文必须警惕他背后那个手眼通天的人，时刻关注斯芬克目前的动向，谨防发生什么突变。
......
正当岚表面上专心致志地听课，脑中依旧保持着思索的状态时，坐在他后排的早已被抛之脑后的人却默默抬起眼，时不时望向那个背影。
期间埃尔芒也注意到了向原的小动作，但他只是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幕，心下感慨万千。
果然这小子还是后悔了么...为了得知过去发生的事就这么豁得出去，现在要怎么办。
看他那副望眼欲穿的模样，只怕心下已经后悔了千百倍吧。
然而向原本人却并没有如埃尔芒所想的那般绝望。
他蹙着眉也不是因为痛苦或悔悟，而是思索着一会要怎么同鸠谈起衣服的事情。
向原冥思苦想着，抬眸望向讲桌上滔滔不绝的人影，这节又是魔法史课...卡思伯特·宾斯教授一如既往拉长腔调述说着魔法界精灵叛乱的过往事件，尽管这节课才进行了不到一半，周围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安详地闭上了眼。
但自己就仿佛置身于一群学霸当中，前桌的鸠与斯蒂安除了做笔记的时候，头都未曾低下来过，甚至连自己身旁的埃尔芒也是如此。
和前天相比，现在的他精神抖擞得很...显然是不再为那几日的事情所困，还在昨晚睡了个好觉。
反观自己...日日夜夜被折磨不说，还为了那点真相忙前顾后，可谓是心力交瘁。
于是向原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了，等下课的时候就主动出击。
待铃声一响，埃尔芒刚拿起饮料打算放松一下，身边的人突然站起来，竟是直接走到前桌旁侧，对鸠郑重其事地开口:
“我有事找你。”
还坐在位置上整理笔记的斯蒂安闻言也抬起头来，目光在同桌与站着的人之间来回跳转了几下。
可随后他说出的话却让在场人都为之一愣:
“抱歉，我得和斯蒂安讨论教授布置的课后作业。”
岚抬起头，礼貌而面带微笑地婉拒了向原。
他没想到这个家伙会这么快地找上门来，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这样了。
可向原并没有直接放弃，仅仅在得到回答后有些怔忪，却仍然固执地站在原地，岚见状又补了一句:
“如果你选择站在那一动不动，我可能得考虑一下，和斯蒂安一同出去，如何?”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便笑眼盈盈地转头看向了在旁围观不知所措的少女。
斯蒂安观察到同桌微眯起眼示意的举动，犹疑片刻后还是点点头起身同他出去，独留向原一人站在原地。
埃尔芒见状咽了咽口水，尴尬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起身正要上前安慰他一番，却在目光触及那人蒙着雾气的眼睛时愣在原地。
向原正紧抿下唇，顶着一张微微泛红的脸，显然是气坏了，又不想被同桌发现，便扭过头去硬生生忍住了泪。
鸠果然有事情瞒着自己，他就是故意的！
可他们早就分开坐了，这下子被自己之前的计划坑惨了...怎么办。
向原又急又气，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坐回位置上，顺带摆脱了一旁看戏的埃尔芒哭笑不得地伸来拍拍他的手。
事到如今，越是主动地找鸠追问答案，越是被他用各种借口拒绝和折辱。
必须得换个办法...或者寻求更充足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仅仅凭借埃尔芒的话是完全不够的。
向原皱着眉揉了揉头发，正苦想之际，上课铃声响起了，他只好抬起头来看向依然没有离开的魔法史教授，脑中突然蹦出个念头。
之前那节课...教授曾说过鸠的回答和某个学生的答案很是相像，难道是他自己的?
再结合教授当时的反应，没准能在这节课后单独找他谈谈。
待向原终于有了思路后，顿时心下也没那么气馁沮丧了，只不过这一念头刚刚掠过脑海，鸠就同斯蒂安路过并回到位置上坐下了，期间他还有意无意地垂眸看了眼自己——
那双乌黑的眸子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让向原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拿别人东西就算了...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
向原没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满脸不屑。
岚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默默注视着少年微红的眼眶和隐隐鼓起的腮帮子，还有脸上那嫌弃的表情...不觉有些好笑。
可惜眼泪在他这早就不凑效了...和自己斗，向原还是太嫩了。
他施施然收回目光坐在位置上，翻开课本准备听讲，注意力也从向原那转移到了自己的同桌身上。
岚默默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观察着斯蒂安，回想起方才二人在教室外面的谈话——
“鸠，我没有什么作业需要问你...”
“那就问点别的学科吧，什么都可以，我很乐意帮忙。”
岚拿起书，秉持着优雅的态度，诚恳而殷切地提出建议。
然而斯蒂安的脸色却有些无所适从，她在余光中注意到周围有些女孩已经投来了隐隐艳羡的目光，只好装作没看到，进一步开口:
“说实话，你要不回去找找向原，他万一真有什么要紧事...”
“不如敞开说吧，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我不想被当做挡箭牌。”
斯蒂安那双原本看上他一眼就会羞涩躲开的眼睛这会突然犀利起来，她微微抬高声线，打破了岚试图转移话题的想法。
后者见状也收起微笑，语气间褪去些许温和，显露出几分认真和肃然:
“我很抱歉，但这件事很重要。”
“重要到不得不瞒着他么...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向原，但这不是你随意利用他人隔阂对方的理由。”
斯蒂安锐利的目光直指岚，仿佛要把他看穿:
“我不会妨碍你做任何事，但如果你再拿我来挡开他，我就亲口告诉向原，跟他说你一直都在关注他。”
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一旁围观群众大大小小的唏嘘声。
岚当时依旧站在原地神色淡淡，片刻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但始终没打算追上去解释清楚。
看来之前的确低估了这个少女...眼下必须得换个方式对待向原了，不得不亲自上场。
直到进门前，岚还有些无奈地笑着耸了耸肩，觉得或许是自己的行为过于明目张胆，同时又在心下琢磨如何像鸠那样游刃有余地在众人间博取信任。
看来他要学会的事情还有很多...
......
数十分钟后，今早的第二节魔法史课终于在学生们的哈欠连天下结束了。
下一节课是众望所归的户外实践，还是到城堡外的研究所与神奇动物们互动，大家期待已久，这时都激动得有说有笑，纷纷从教室里鱼贯而出。
岚自然是不会凑这个热闹，而是打算坐在位置上等那群挤在门口的人都出去了再起身。
而一旁的斯蒂安自方才从教室外回来后便没再同他说过一句话，哪怕课上遇到了什么难题也自顾自地想通了，这会刚下课就找她的伙伴们一道出去。
看着那个女孩面对朋友们的调侃，红着脸捂唇露出笑意，岚只觉得蛮稀奇。
与方才那副眉眼锋利的模样截然不同，她兴许是真的看穿了他的那些想法...所以拒绝成为一个“工具”。
岚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做法不太妥当，欠缺考虑，同时抬起头来转向身后，却发现坐在后桌位置上的人唯有埃尔芒。
见此，他的目光下意识便掠过周遭的所有人，包括那群拥挤在桌椅走道和门口的学生，却都没有发现那个留着一头微卷黑发的少年。
直到视线扫过几乎空无一人的讲台，才发现他站在魔法史教授身旁，正笑着说些什么。
岚兀自看着那张脸上近乎一成不变的腼腆神情，却不自觉地回想起先前那个诡计多端的向原...这才发现自昨夜产生的那种莫名心动的感觉依然还在，甚至隐隐期待着什么。
他时常也在想，自己到底在渴求什么?
向原那种不稳定的因素从来不是让人安心的存在，但自己纵容也就算了...却总觉得把活蹦乱跳的兔子扼杀在手心里，会感到一丝可惜。
莫名的，岚不想看到他最后真的对自己无动于衷，连挣扎和怀疑都不复存在。
玫瑰上的倒刺勾着心头肉，当事人却难分难舍。
爱的不是它的馥郁芬芳，也不是我见犹怜，而是柔弱外表下的狡猾、野性、不屈...
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岚拭目以待，等着伪装成猎物的猎手找上自己。
上一次他逃避了，这次绝不可能再输。
......
另一边，向原并不知道岚的心里到底在揣测着什么，更不知道对象竟会是他自己，只是站在讲台上专注地询问教授那节课上的事——
“您是说，之前我的确有说过那个答案?”
“孩子，我还当众表扬了你。”
这与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完全一致...但向原对此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让教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看上去很困惑?”
“嗯...是这样的，我有一些事搞不明白，但是很迫切地需要帮助。”
向原抬眸诚恳地望向面容慈善的教授，但后者却迟疑了几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他显然和那位前桌的人关系匪浅，这个极其相似的答案就是证据...但他作为老师，不应该指向性明确地告诉学生该怎么做，尤其是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学生容易把长辈的判断当做唯一的标准，很可能就此行将踏错。
因此卡思伯特·宾斯教授仅仅告诉向原一个在霍格沃兹人尽皆知的秘密:
“如果你迫切地想得到帮助，且意愿足够强烈，想法足够坦荡，可以试着在城堡里找个某一时间段能独自一人待着的廊道，然后在心下默念自己的要求，请有求必应屋出现。”
......
教授的话萦绕在耳畔，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天，尽管眼瞅着头顶的太阳东升又西落，已经到了可以自行检验真相的时候，向原始终对他当时神神秘秘的模样有所怀疑。
“有求必应屋...真的存在这个地方么？”
他自言自语着，独自行走在霍格沃兹城堡第四层的走道内，看着墙壁上岁月剥脱的痕迹和泼洒一地的赤橙色余晖，始终没找到所谓的入口处。
“或许是因为我不太信吧...难道心诚则灵么？”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要是大晚上再跑来这里闲逛，指不定被那些巡查的学生当做什么图谋不轨的家伙。
向原只好摈除那些念头，闭上眼认真思索着自己的需求，在心里默念道:
“我想知道那件衣服到底被谁拿走了...究竟是不是鸠?拜托了...”
说完后，他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目。
本以为面前那堵厚重的墙会始终保持着灰扑扑的原样，哪知入目所见却是一扇暗红色的门完整地镶嵌在原先的石墙上，惊得向原连连后退。
“...成功了?”
他不敢相信地试探着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门面，光滑的触感沿着掌心传来，是如此真实。
于是向原索性将手落在门把上尝试性地一推，轻而易举便打开了...里面的场景也并没有如先前所想的那般幽深，反倒还挺明亮，光线透过门缝落在他的双目之间，照亮了那张脸。
看着这一幕，他迟疑的手只是停下一瞬，便毫不犹豫地继续打开它。
而刚走进去，向原便傻傻地站在了原地——
这里...简直像极了一个巫师的收藏室。
上上下下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几乎把各个季度流行的款式都收录齐全。
向原甚至有些恍惚，总觉得眼前的一切过分地眼熟，一时竟分辨不出这和梦里见到的景象有什么两样。
正当他无所适从地左顾右看，却在目光落到那件分外眼熟的礼服上时定住了:
“这是...我的衣服?”
向原将其取下来刻意观察了一番，发现它并没有像其它衣服那般在架子支撑的地方留下褶皱，显而易见是刚被放上去没两天的时间。
然而当他沉浸在终于找回衣服的喜悦中时，却没有察觉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
等向原转过头来，是迎面而来的一道耀眼的绿光——
“啊！”
钻心咒以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朝他飞来。
紧随其后的是遍及全身的剧痛，令人窒息无比...
向原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呻.吟着，泪水也抑制不住地滑落，模糊了那人冲上前来的身影。
......
昏迷过去的前一刻，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愤懑不平的抱怨声，断断续续地唤着自己...
失焦的视线中还有一缕银白的细丝轻轻飘落，温柔地贴于耳际，覆于颈窝处。
好疼...那人下手真的好狠。
可是为什么，能感觉到他带着颤音的语气里有几分心疼。
或许是错觉吧。
作者有话说第106章 if线·行至歧路·第8章 有求必应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