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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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秋菊不回来，无人为他作证，他会背下罪名，此生尽毁。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抉择。
“大人，草民自首，方子是我交代秋菊买的，昨日午时，我正在和秋菊在一起看麻辣烫方子。”
他当堂自首便不算作伪证。
众人震惊。
崔乘脸色变了变。
现在小孩都这么厉害的吗？
这邵凯锋不是才十一岁？
十一岁的孩子若是悔改态度良好，所犯之事过轻，是不予处罚的。
崔承意眼神微变。
这小孩太会审时度势了，竟这么快就做出决定，果断心狠，长大必是个人物！
青莫芷不敢置信看向邵凯锋，面上浮现被欺骗的愤怒，“你骗我！？”
邵凯锋早就拿到方子却不吭声，若不是发生这种事他想利用方子做什么？开麻辣烫瞒着青家敛财吗？他不是醉心学问天天说金钱乃是身外之物吗？他怎么会藏得这么深！
她越想越胆寒。
她意识到她一点都不了解邵凯锋！
“秋菊跑了，谁知道你是不是信口胡诌！”巫一有些慌了，如果一个两个都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
找不到凶手，他和巫二就完了。
邵凯锋拱手道：“我知道她在哪里。”
青莫芷目呲欲裂，“邵凯锋！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邵凯锋知道秋菊在哪就代表秋菊逃跑的事跟邵凯锋脱不了干系！
邵凯锋明显是拿她当棋子将脏水引到秋菊身上。
邵凯锋低着头没吭声。
青莫芷直接被气哭了。
她对邵凯锋当真是有几分喜欢的！
崔乘让衙役去邵凯锋提供的地点抓人，衙役骑马去，一个时辰后就把人带回来了。
秋菊还沉浸在跟邵凯锋私奔的美梦中，发觉自己被抓上公堂直接蒙了。
青莫芷上前狠狠甩了秋菊一个耳光，“你个贱人！”
秋菊的脸直接肿起来，她第一时间看向邵凯锋，邵凯锋的神色如初见般温柔，“秋菊，昨日午时，我可是和你在一起看交代你买来的麻辣烫方子？”
秋菊愣愣的点头，邵凯锋看向崔乘。
崔乘眼神渐冷。
这邵凯锋太狠了。
“青氏，秋菊是你家奴，此事你可要本大人给你做主。”
青莫芷抹掉眼泪，“不劳大人费心了。”
邵凯锋袖底的手缓缓松开。
家丑不可外扬，她猜到青莫芷要自己处理这件事。
若是青莫芷自己处理这件事，就算青家知道是他诱使秋菊拿钱逃跑也无法对他如何。
因为他是自由之身。
青家好脸面，也不敢再将这事闹到公堂上闹得人尽皆知。
但若是崔乘处理此事，他极有可能被定为主谋，难以脱身。
他并不怕挨罚，他怕自己的身份文书上因此事落上一滴黑点，有这黑点，他不再清白，终生无法科举。
这是一招险棋，但他别无他法。
这次是他大意了，竟被人算计到这种地步！
秋菊脸上的血色尽褪，“邵少爷！救我！救我啊！钱是你让我偷的，也是你要带我走的！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不管我啊！”
邵凯锋只满是无奈的叹道：“我对你无意，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众人神色各异，看着青莫芷的眼里暗含同情。
青莫芷只觉得似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崔乘微微眯起眼睛。
就算秋菊的话是真的，但秋菊是青家的奴才，这是家事，青家不追究他没法定邵凯峰的罪。
这邵凯锋竟是将什么都考虑到了，心机不可谓不深。
巫旭天目呲欲裂。
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到底是谁害他，到底是谁害得他！
邵凯锋出声道：“大人，此人恶意陷害草民，或许跟草民起过龃龉，大人可以从这方面查起。”
崔乘看他一眼，只道：“退堂吧。”
所有人都审过没审出凶手，此事还有得查。
巫一和巫二面面相觑，却也只能抬着巫旭天离开，等着崔承改日传唤。
袁泉佳追上去，“等等。”
巫旭天不想等，因为他已经被巫一巫二抬出衙门，他示意巫一巫二赶紧把他抬到马车上，他不想在大街上让人看笑话！
祈珑宣察觉到巫旭天的打算，快走几步拦住巫旭天，“我家主子有话要跟你说。”
巫旭天看着路人异样的眼神，咬牙忍着怒火，“好。”
他已经废了，方子也丢了，这次就算抓不到凶手，他也要再带一份方子回去。
至少有方子在，他便不算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袁泉佳看着巫旭天，嘴唇微微蠕动半晌才道：“巫公子，我们之前提的事便作罢吧。”
巫一和巫二瞠目结舌。
袁泉佳竟敢嫌弃公子是个废人！
她之前明明对公子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样，变脸怎能如此之快。
“你什么意思？”巫旭天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气得胸口闷疼，“你敢嫌弃我？”
袁泉佳沉下脸，“巫公子，你要不要拿镜子照照你自己，瞅瞅你现在是什么鬼模样啊？我要嫁给你，我这辈子不就全毁了吗？”
巫旭天的喉间涌上血腥味。
他，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嫌弃了！这女人还是个村姑！是他以前最瞧不上的人！
袁泉佳哼了一声，“我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别来耽误我，我们家现在靠着麻辣烫一个月也能挣不少钱呢，可不比你巫家差。”
巫旭天终于忍不住口吐鲜血。
“袁泉佳！你别后悔！你别后悔！”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等着！你等着！”
虎落平阳被犬欺！当真是虎落平阳别犬欺！
袁泉佳撇撇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巫旭天气急攻心，直接被气晕了。
巫一和巫二也来不及找袁泉佳算账，急急忙忙扛着巫旭天去找大夫了。
不过一个时辰，公堂上发生的事就传的人尽皆知。
人们唏嘘不已，议论纷纷。
有说书先生更是将这件事编成故事在茶楼说给人取乐，听过的人都直言这案子反转再反转，最后竟是每个人都心中有鬼却又每个人都不是真凶。
那真凶，到底是谁？
邵凯锋离开衙门后就躲起来了，也不知他躲到哪里，青家的人无论如何找都找不到。
袁善伊的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袁甜儿让秦永贾来将袁善伊接回去，秦永贾却送来一封休书，把袁善伊和袁甜儿逐出家门，扬言袁善伊做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袁甜儿哭着求秦永贾不要抛弃她，秦永贾无情的说：“一切都是你们母女俩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袁善伊眼睁睁的看着秦永贾离开，眼里流出了血泪。
“别追了。”她说：“追了也没用的。”
秦永贾没把佰贯一起赶出家门已经算是顾念旧情了。
袁甜儿崩溃大哭，“都怪你！都怪你要去偷什么方子！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在说袁糯儿和舅舅心地善良，骂我们恶毒！之前追着我跑的汉子都躲着我，呜呜呜……我为什么要有你这种娘亲！我为什么不能是袁糯儿！我为什要过得这么惨！”
袁善伊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似是太绝望了，只嘴角轻扯，嘲讽般吐出一句，“是，都怪我。”
“我不管你了！”袁甜儿红着眼，“都是你害得我被抛弃，爹爹不管我我还能去求舅舅，事情是你做的，舅舅不会怪到我身上的。”
她们身上所有的钱包括值钱的首饰都被收走抵赔偿金了，如今她们身无分文，她必须为自己做打算。
她擦着眼泪，一步一步的走远。
袁善伊就这么看着她远去，一言不发。
下雪了，雪花贴在脸上冰凉刺骨，她闭上眼，只觉得今天的冬天格外的冷。
袁甜儿徒步走到后山村，最后体力不支倒在袁家门前。
天太黑了，没人发现。
袁甜儿又被活生生冻醒，看到自己竟然没有被人捡进屋，她略微睁圆眼睛。
舅舅为什么还没发现她？她晕倒前明明敲门了。
她吃力的伸出手拍门，越拍越用力，最后没把门拍开，反而吵到对面的袁儿婶子。
“拍什么拍！里头没人！人家都住大宅子去了，谁还住这破院子！”
袁甜儿浑身一震。
她不知道散人宅在哪里啊。
她瑟瑟发抖的起身，想求一户人家收留她，但看到是她，没有人愿意。
没有人想往家里引贼。
袁甜儿哭求的嗓子都哑了，最后只能找了个破屋子鼻鼾。
隔天，袁善伊被人发现死在县衙大门外。
不知道是冻死的还是因伤感染而死。
衙役见过太多这种事，将人卷起来丢到了乱葬岗。
袁德伊得知此事后去乱葬岗将尸体捡回来，好生安葬。
安葬完袁善伊后，他回到家，看着蜷缩在门口的身影，眼神复杂，“你不去看看你娘亲吗？”
袁甜儿听说袁德伊回来给袁善伊入葬才守在这里的，她猜测袁德伊对袁善伊还有几分感情，便道：“娘让我来找你，她说你不会不管我的。”
仅这一句话，袁德伊就心软了。
他打开门，让袁甜儿进来，烤了两个番薯给她。
若是平时，袁甜儿是瞧不上这种吃食的，但是她饿坏了。
她狼吞虎咽的把番薯吃光，心里却恨袁德伊害她至此却连口肉都舍不得给她吃。
袁德伊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我听说你昨晚住在山脚下的破屋里，以后你就住那吧，我会去跟里正说的。”
袁甜儿破口而出质问，“你不管我？”
她以为袁德伊会带她去住大宅子的！
袁德伊眉头一皱。
袁甜儿直勾勾的盯着袁德伊，“舅舅，你不能把我扔在那个破屋子，那个破屋子又冷又脏还到处是老鼠！你带我回去吧，我听说散人宅很大的，你分给我一个房间就好，求求你了！”
“不行，那是我们的家，跟你没有关系。”袁德伊虽然想帮袁甜儿，但他有分寸。
糯儿和泉佳都不喜欢袁甜儿，把袁甜儿带回去他们都会不开心的。
而且散人宅里那么多秘密，哪里能让袁甜儿住进去，他不放心。
袁甜儿面容一扭。
她猛地低下头，极力抑制住心里的嫉恨。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不能住！她是袁德伊的亲外甥，她变成这样是袁德伊害得！袁德伊要养她赔偿她要把她供起来！凭什么这么对她！
“舅舅……”她深吸一口气，伪装出满脸的感激，“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袁德伊眼神柔和了几分。
袁甜儿又道：“但我现在身无分文，就算有住的地方，这么冷的天……我怕我会活活冻死。”
袁德伊思考片刻道：“糯儿有不少不穿的旧衣服，你穿也合适，我去收拾出来给你。”
袁甜儿的指甲死死嵌进手心。
她为什么要穿糯儿不要的衣服！
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袁糯儿捡她不要的！
她心里恨极了却不能拒绝。
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袁德伊了。
袁德伊整理出一包衣服给她，“县里有孤寡堂，你要是实在熬不住也可以去那里。”
虽说条件不好，但熬着熬着也能熬过去。
袁甜儿蓦然看向他，眼神可怖。
袁德伊一愣，心口沉了沉。
袁甜儿跟她娘亲，当真是像极了。
袁甜儿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重新低下头，“我知道了，谢谢舅舅。”
她抱着一包袱衣服离开，走远后却将一整个包袱丢弃在沟里，咬牙走回县里。
她自己有衣服为什么要袁糯儿的衣服，爹爹虽然不要她，但总不至于连她的衣服都不给她。
她走远后，袁德伊从暗处走出来，落下一声无奈的叹气。
他捡起包袱，从包袱里掏出一串铜币。
他希望袁甜儿能发现这串铜币的，但是没有。
他拍干净包袱层上的泥土，抱着包袱走了回去。
袁甜儿找到秦家，但秦永贾却将她赶走了。
“衣服，你衣服都被我扔了哪还有什么衣服？别再来了，要是让人看见，我定饶不了你！”
袁甜儿双眼赤红，“没有衣服，那我阿娘名下的田地呢？那是我阿娘以我的名义挣来的，理应有我的一份！”
“这话若是她还活着你来跟我说，我可能还真得把田地吐出来给你，可惜她死了，那这田地便是我的，你想要？可以，等你及笄来拿吧。”
秦永贾嗤笑一声，“若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袁甜儿瞳孔扩张，生生呆愣在原地。
此时此刻，她才真的后悔了。
她不该不管娘亲，若是娘亲还活着，那些田作为娘亲的嫁妆便能被娘亲带走。
那么多的田地，足够她娘亲将她养大了。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
邵凯锋敲响了散人宅的门。
袁糯儿正要去县里玩呢，打开门一瞧见他，心里直呼晦气，面上却是害怕的躲到祈珑宣身后。
祈珑宣看着他，烦躁的轻啧一声，“青家的人怎么还没把你抓到？”
青家明面上不能对邵凯锋做什么，但私底下青家能做的可就多了。
这阵子青家人一直在找邵凯锋，那些武仆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瞧着像是要把邵凯锋打没半条命。
邵凯锋眼神一暗，理了理衣裳道：“糯儿，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袁糯儿闷声道：“不做。”
邵凯锋神色未变，“我知道有个地方藏着一批兵器，我告诉你，你可以拿着那批兵器去买个商官来做，只要你当上商官，你就不怕有人觊觎你的方子了。”
他要用兵器的秘密换离开这里的路费。
“我只需要一百两银子，你可以先给我五十两，找到后再给我五十两。”
就算找到后袁糯儿不给，有五十两银子也足够他离开这里来了。
袁糯儿眨巴眨巴眼，“你说的是藏在这宅子里的兵器吗？”
邵凯锋瞳孔骤缩，震惊到失语。
祈珑宣冷笑，“糯儿来到这里第一天就发现了。”
袁糯儿委屈的说：“对哦，害得糯儿脚都扭了。”
邵凯锋脸色阴沉，“你们早就把兵器献出去了？所有？”
袁糯儿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崔哥哥要我献的，他也说能让糯儿当官。”
他反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兵器？”
邵凯锋死死盯着袁糯儿，似是想从袁糯儿眼里看出点其它的东西来。
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祈珑宣侧身挡住他的视线，“还想干嘛？”
邵凯锋呼吸急促一瞬，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他走远后，袁糯儿将门关上，看着祈珑宣，意味深长的吐出两个字，“所有？”
难道，还有其它？
祈珑宣微微眯起眼睛，“有必要再排查一下。”
他们可不能当第二个青稚白。
他问：“不怕他把事情说出去？”
袁糯儿满脸无辜，“这会儿，圣旨都该下来了吧。”
事已成定局，青家人就算知道又如何呢？
祈珑宣揉揉他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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