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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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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德伊沉声道:“若巫家无意,只能说泉佳和巫旭天到底是有缘无分,这场婚事作罢也好!”
“你!”金阿爷怒极,指着门口道:“滚!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吼道:“余氏,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扔出去!”
余氏装作没听见。
袁泉佳却由不得她装没听见,反正这年他们也来拜了,赶人的是外家,旁人见了也说不得他们的不好。
这好好的猪肉金家人不要,她可稀罕呢!
她冲到灶房就将吊着的猪肉拿下来,喊道:“走了!”
余氏肉疼的脸都在抽抽,但却不能说什么,只能暗暗的瞪了金阿爷一眼。
金阿奶和金阿爷都没想到他们这次带来的是猪肉。
这猪肉瞧着也有五斤的份量,平时一斤猪肉便卖到二十文钱,这大过年的,猪肉能卖到一斤三十文钱。
也就是说这一份猪肉值普通人大半个月的工钱了。
金阿爷说不出打自己脸的话,金阿奶也不敢说,最后也只能看着袁德伊一行人将猪肉带走。
金渴知看着他们将猪肉带走,回头看着一脸懊悔的金阿爷金阿奶,摇头叹道,“你们……唉!”
大过年的!何必呢!
余氏没好气道:“唉什么唉!没肉吃了!”
她嘀咕道:“也不知他家今年走什么运道,竟舍得送这么重的礼。”
金渴知经常去县里,知道的事情多些,问:“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清心水是姑丈一家想出来的吗?”
这事在县里不是什么秘密,但县里人只知道是后山村的一户人家,他却是曾经远远瞧见袁泉佳去给留清楼送货。
余氏一惊,“就是那用酸果子做的清心水?怎是他们想出来的?”
“娘,你莫要太看不起姑丈一家了。”金渴知说:“姑丈一家如今专门给留清楼供酸果子,留清楼要的量大,每次都要上百斤,你想想这些日子,姑丈能挣多少钱?”
金阿奶睁大眼睛问:“那留清楼要那么多酸果子做什么?”
“这留清楼可不止咱县里有,州里也有,县里的留清楼收了酸果子,是要送到州里去的。”
他能知道这事,还是因为他在州里的留清楼也瞧见了清心水。
而州里的留清楼因着这清心水,生意越来越好,隐隐有压其它酒楼一头的趋势。
“我猜后山村的人定是得了姑丈的指点,否则就凭那些只知地里刨土的人,怎么有能耐将县里酒楼的酸果子买卖都占了去?”
金阿爷怒了,“这么好的买卖他竟没跟咱家说?平白让后山村的人占了便宜!”
金阿奶咒骂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余氏思索片刻道:“渴知,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把这买卖抢到手?”
金渴知问:“你是说他们跟留清楼的买卖?”
余氏眼里精光闪烁,“酸果子咱家也有啊!”
金渴知摇摇头,“留清楼的留掌柜是重诺的人,更何况他们还签了契书,除非姑丈一家先毁约,否则这买卖别人是夺不走的。”
并不是没有人尝试过撬走这笔买卖,但至今为止,没有人做到。
余氏激动道:“那便让他们毁约啊!”
她看向金阿爷,“爹,娘,您俩老开口,袁德伊那人敢不答应吗?”
金阿爷和金阿奶神色动容。
“娘,不妥。”金渴知冷静分析道:“姑丈脾气是好,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性,咱们可是刚把人赶出去。”
余氏闻言,瞅了金阿爷一眼。
金阿爷不自在的别过头。
“退一万步说,这事就算成了,传出去亦是不好听。”金渴知叹道:“我还想继续科举的。”
名声对读书人何其重要。
他万万不能因着这点蝇头小利而丢了名声。
余氏不甘心,但也只能道:“那此事便罢了。”
金阿奶和金阿奶脸色不好看,但都没再说什么。
钱重要,但是孙子的仕途更重要。
回去路上,袁德伊提及巫旭天,“泉儿,你对这门亲事怎么看?”
袁泉佳踢着脚下的雪,“他不乐意娶我,我还不乐意嫁他呢。”
袁德伊松了一口气,“那爹爹便去将这门亲事退了,可好?”
袁泉佳沉默一瞬才说:“好。”
袁德伊斟酌着说:“九先州路途遥远,爹爹过去,怕是要花不少路费……”
袁泉佳猛地抬起头,惊问:“还得花钱?”
袁糯儿:“……”
刚才说退亲阿姐反应都没这么大呢。
袁德伊硬着头皮说:“对,咱家还有信物在巫家,得拿回来。”
袁泉佳不高兴的沉着脸。
袁糯儿轻轻拉了拉袁泉佳的手,“阿姐,钱我们可以再挣。”
上辈子他们还没这么早挣到酸果子的钱。
如今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手里的钱足够去九先州退亲,他也想先把这亲退了。
“我知道可以再挣……”袁泉佳皱着小脸,“钱难挣屎难吃,这么难拿到手的钱却要因为这种事花出去,我心里不痛快。”
袁糯儿微微张开嘴。
阿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啊。
祈珑宣用掌心抵住他的下巴,动作轻柔的将他的嘴合上。
他呆愣愣的回头看着祈珑宣,祈珑宣笑着对他说:“我这里有挣钱的‘妙法’。”
袁糯儿半信半疑的瞧着他,“你别骗我。”
活过一辈子的他想挣钱都得走曾经的老路,他才不信一个小汉子能有什么挣钱的妙法呢。
祈珑宣眉头微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哦。”袁糯儿不信。
回到家,他们便开始准备去九先州退亲一事。
袁泉佳翻出家里的所有银钱,总计五十二两整银,还有一些铜板。
她看着袁德伊问:“这些钱够吗?”
“够了,二十两就够了,剩下的钱你们留着用。”这钱比袁德伊想的还要多,“我到时候跟着走镖的人一起过去,来回一个月怕是够了。”
袁泉佳抢过他的钱袋子,数了三十两银子塞进去,又将钱袋子给他,“不知道吗?出门在外钱是不能省的!”
袁德伊眼眶一热,“好。”
“明天走,我给你准备些东西。”袁泉佳一头扎进灶房,袁糯儿追出去,看到袁泉佳抹了把眼泪。
袁糯儿顿住脚步,心里难受极了。
眼前一阵风吹过,一张写着字的纸在他面前飘啊飘。
他抬头看着祈珑宣,不高兴的问:“你干嘛呀!”
“不想要吗?”祈珑宣说,“这可是能挣钱的妙方。”
“真能挣钱?”袁糯儿伸出手拿纸,祈珑宣却将纸拿高让他够不到,他只能跳起来拿。
祈珑宣看他跟只兔子似的蹦来蹦去,眼里的笑意掩饰不住。
瞧着快把人惹恼了,他才意犹未尽的将纸递给袁糯儿。
袁糯儿喘着气,恶狠狠地瞪了祈珑宣一眼,却是瞪得祈珑宣面上笑意更盛。
袁糯儿只好将怒气转移到纸上,一行行字看下来,他疑惑的问:“这是药膳方子?”
里头好多药材啊。
祈珑宣:“……”
“书上称这为麻辣烫,味美,汤底是精髓。”
袁糯儿问:“这辣椒是何物?这花椒又是何物?上哪找去?”
“山上有。”祈珑宣说:“这两样山上有很多,不需要去买。”
袁糯儿半信半疑的问:“这做起来真能吃吗?”
祈珑宣趁机揉了一下他的脑袋,“试试不就知道了?”
袁糯儿怒,跳起来打祈珑宣的手臂,“不要摸我脑袋,男男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我错了我错了。”祈珑宣缩着肩膀讨饶,却偏偏不躲不闪任由袁糯儿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嘴角勾起的弧度压不下去。
袁糯儿发泄完怒火后将妙方揣怀里,去灶房找袁泉佳。
袁德伊从屋里走出来,笑道:“不要太惯着他了,小心他日后爬到你头上去。”
祈珑宣摸着被袁糯儿打过的地方,轻笑一声,“袁叔,袁姐说了,我现在是糯儿的奴隶,我这当奴隶的可不得惯着主子吗?”
袁德伊一噎,无言以对。
袁糯儿凑到袁泉佳身边,袁泉佳已经整理好情绪,问他,“想吃什么?阿姐做给你吃。”
袁糯儿摇摇头,问:“咱家还有猪大骨吗?”
“有呢,在冰里冻着呢。”幸亏这天够冷,否则这猪肉猪骨放太久都要坏掉了。
袁泉佳皱皱眉,“想喝猪骨汤吗?很腥的。”
袁糯儿问:“我好像有法子让它不腥,要试试吗?”
方子里最基础的汤底是猪骨汤,但是方子里猪骨汤的做法跟他们平常的做法不一样。
他们平常都是直接把猪骨头放进去煮,最多就放点盐,但煮出来的味道很腥,但是方子里的猪骨汤会加两三样东西去腥。
“试啊。当然试!”袁泉佳一顿,“糯儿,急着试吗?”
“不急。”袁糯儿知道阿姐急着给爹爹做路上吃的干粮。
出了四山县有好长一段路是买不到吃的,只能吃干粮。
袁泉佳颔首,“那爹爹走了咱们再慢慢试。”
她念叨着,“明天咱们去县城里送爹爹吧。”
袁糯儿想着方子里的东西,“好,糯儿有东西要买。”
这张方子若是真的有用,那东西也不能全从县里买。
否则待麻辣烫真的大卖,多的是人想窥探方子。
这种事他上辈子见的太多了。
他想着先把山里有的辣椒花椒从方子里划掉,剩下的他们三个人分批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