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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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舟使劲将脸撇开，躲过了他的唇。
宋迟正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捏住脸颊将他的脸扳过来，眼神狠厉：“怎么，之前不是还变着法子想让我上你？今天装什么清高？”
不知道是被哪句话刺激到，林以舟突然发力将人挣开，双手得到解放，他打开门，反手抓住宋迟正的手，一个过肩摔将人甩出门外，一套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一切都来的太快，宋迟正哀嚎了一声，一时间竟然无法自己站起来，只能扶着自己的腰仰起头，满是惊讶与愤怒地看着林以舟。
林以舟站直身体，调整了一下呼吸，冷淡道：“我做过最贱的事，就是自以为你也爱我，所以无论你怎么对我，还死皮赖脸地留在你身边，但以后不会了。”
“别再跑到我面前犯贱，否则后果自负。”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宋迟正扶着墙站起来，眼神愤恨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手握成拳捶了一下墙壁，震得脱落的墙皮簌簌落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门后，林以舟后背贴着门，顺着门面滑坐下来，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好似一个濒死挣扎的人。
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
林以舟收到新经纪人崔苏拉的来电时，是在签约两天后的夜晚。
在那之前，永星娱乐官博发文，官宣将林以舟签入旗下。
林以舟转发公司发的博文，配上官方的文字：【很荣幸能加入永星大家庭，还请多多指教。】
这些消息甫一出来，网上很快便炸开了锅，言论都是清一色的冷嘲热讽：
【嘶，这才几天？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哇，还得是林影帝有手段，这回是攀上永星的哪个男人了？各方面比得上宋总么？】
......
有零星几条恭喜林以舟摆脱宋氏的评论，但被埋没在茫茫评论海中，不仔细找着看压根看不到，等同于没有。
林以舟退出评论区，出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沈旭的名字。
#沈旭亲自下场欢迎林以舟#
怀疑自己看错，林以舟刷新了一下词条，词条不仅没有消失，后面的状态甚至从“热”变成了“爆”。
而紧跟着该词条出现的新词条，让他足足呆了两三秒。
后面跟着的新词条，全是与他相关的。
#永星艺人商仪欢迎林以舟加入永星大家庭#
#永星艺人上官夏妮欢迎林以舟加入永星大家庭#
#永星艺人……#
整整二十八条，格式工整，排列整齐，好像受过特别的训练一般。
网友辣评:
【怎么，你们永星娱乐今年的团建项目是捆绑林以舟霸屏热搜呗】
【好家伙，这阵仗，林以舟上辈子是救过永星娱乐的命吗？】
【哇，永星你这壕无人性的嘴脸，怎么不算是在向林以舟的原公司示威呢（狗头保命）】
看过所有相关词条，林以舟滑回顶端，点进沈旭的那条词条，只见对方转发了他的微博，配文：【永远的星，永星本星，欢迎归位。】
往下翻看评论区，只见沈旭竟然在线回复网友的评论：
【沈那个旭啊：沈旭？哥？被绑架了眨眨眼？
沈旭回复@沈那个旭啊：本人哈，多谢关心。】
【别惹，本人厌蠢：沈旭，你们老板是不是脑子抽了？签林以舟这种垃圾艺人？是这两年走得太顺遂了，想作一下死？
沈旭回复@别惹，本人厌蠢：我老板说，你这种垃圾人嘴里既然敢提他，你才是在作死。
别惹，本人厌蠢回复@沈旭：懂了，敢情林以舟这回勾搭上的男人是你老板。
沈旭回复@别惹，本人厌蠢：我老板说，律师函已经在准备了，到时候记得签收一下。】
【我就仇富怎么着吧：得，资本家嘛，买个好看的花瓶供着无伤大雅。
沈旭回复@我就仇富怎么着吧：林以舟不是花瓶，他是花，亦是瓶。】
【CP精准雷达：今天沈旭竟然不仅在线，还回复评论，我懂我懂，一些个同公司艺人炒cp的洗白公关大法嘛。
沈旭回复@CP精准雷达：林老师没有什么需要洗白的。】
正看着，屏幕上方突然显示有电话进来。
看到是陌生号码，林以舟不由自主地蹙起眉，但他还是接通了电话，好在对面传出来的声音不是江斯远。
这两天江斯远依旧执着地在约他，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并非没有考虑过更换电话号码，但这个号码是他的第一个电话号码，到底没舍得换。
“你好，是林以舟吗？”
是一个爽利的女声。
“你好，我是。”林以舟礼貌道。
“我是崔苏拉，你的新经纪人。”崔苏拉爽声中含着些许无奈，“在说正事之前先拜托你个事行吗？”
“如果我帮得上的话。”林以舟虽然心里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
“我觉得,除了你应该没人能帮上。”崔苏拉顿了顿，“你有看现在的微博热搜吗？”
“嗯，我刚有在看。”
“那你有看到沈旭那个小祖宗在线上跟网友对线吗？”崔苏拉说得似乎有些心累。
“嗯，看到了。”
“我们劝那小祖宗别再发疯了，你猜他怎么说，他直接一句‘林老师这个当事人都还没说什么’怼过来，这意思......估计是只有你才能劝住他了。”
林以舟没来由地想到沈旭给自己的微信备注，莫名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那天看到那个备注，他并没有什么表示，毕竟那是人家备注的权利。
而且，他也明确拒绝过了，很明显，他说的话并不管用。
他顿了片刻，道：“我尽力，我要跟他说什么？”
“什么都行。”崔苏拉果断道，“随你自由发挥。”
“好，那您稍等一下。”
屏幕还停留在评论页面，他扫了一眼，刚好看到沈旭的最新回复。
【flag屹立不倒：林以舟这SB要是还能火起来，我就去星灿广场直播裸奔！！！
无数网友回复：哇哦~炒鸡期待！！
沈旭回复：他直播的时候麻烦大家通知一下我，我帮忙报警，这种败坏社会风气的行为必须进去洗涤一下。】
他无意识地勾了勾唇。
现在网络上关于他的，全都是一些阴阳怪气的嘲讽，或直接的人身攻击，私信也是满屏的侮辱谩骂，即使他自认凡事都已经看得很淡，但无法否认恶意对人的影响可以是毁灭性的，心情完全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他本来想把VB卸载一段时间以求安宁，但看到沈旭的回复，他莫名觉得，这些恶意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退出微博界面，点开沈旭的聊天框，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打算根据实际情况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崔经纪让我跟你说别再回复了。】
他不想让崔苏拉等太久，刚想开口说话，熟料沈旭秒回：【好，听你的。】
“怎么样，你跟他说了吗？”
崔苏拉先开口打破了两边的沉寂。
“嗯，说了。”林以舟反应过来，声音有些迟疑。
“你跟他说了什么？”
林以舟顿了片刻，实话实说：“我说你让他别回复了。”
“嘶，那他回了吗？”崔苏拉追问。
“嗯，回了。”
崔苏拉有些惊讶：“回这么快？他回了什么？”
“他说好。”
“没有其它了？”崔苏拉敏锐地察觉到他声线里的不自然。
林以舟无声无息地深呼吸一下，自然道：“没了。”
“嗯，看来我猜得没错，那小祖宗果然会听你的。”崔苏拉爽声中含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没再追问，很快转移话题，“我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说，你明天十点过来公司一趟，我们见面认识一下，顺便谈一下你之后的发展方向，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林以舟瞳孔微微放大，幽黑的眼眸好似被镀上了一层光，亮晶晶的。
悬着的心慢慢落回原处，抑制住心里翻腾的喜悦，努力平静道：“好，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刚挂断电话，电话铃声又立刻响了起来。
——林以丹。
他迟疑了两秒，这才接起电话，还未等他开口先说话，对面就先传来兴奋的喊叫：“哥！”
？
林以舟拿远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确实是林以丹。
“嗯？怎么了？生活费不够的话跟以前一样直接发消息就可以的。”
“我不是要说这个。”林以丹的声音依旧兴奋，“哥，你真的签到永星娱乐了？”
现在这件事在网络上传得火热，她会知道也不奇怪，而且他也没有打算隐瞒，淡淡应了一声。
“那个，哥，你不知道吧。”林以丹顿了一下，好似有些不好意思，“星月是沈旭的粉丝，超级真爱粉的那种，她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帮忙要一张沈旭的签名照。”
果然，记忆中，林以丹如果突然叫他哥，那肯定是有比较难为情的事情需要他做。
“我很抱歉。”林以舟实话实话，语调温和，“我觉得你应该清楚我跟他之间的差距，虽然我跟他在同一个公司，但是我们可能压根见不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什么啊林以舟。”林以丹瞬间变脸，声线透露着嫌弃，“沈旭都在网上这样帮你说话了，难道你们之间不是应该很熟了吗？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帮过谁。”
“你不肯帮忙就直说，扯什么乱七八糟的。”
话音落，电话直接被挂断。
林以舟看着手机，轻吁一口气，果然又发展成这样了。
隔日上午，以防上次堵车的状况再次发生，他这次特地提前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出门。
但还是堵了。
有一个小时车子几乎一动不动。
或许之前是他起的比鸡早，下班比蝙蝠还晚，大多数时间都是睡在剧组或者剧组附近，以致于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原来如此拥挤。
眼看着又陷入像上次那般的窘境，他刚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手机便叮咚响了一声。
他先拿出手机看信息：【沈旭：苏拉姐说你不用着急赶过来，晚点没关系，她也有事正忙着呢，你过来可能还要你等。】
林以舟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好”字，但给司机师傅付了车费，下了车。
坐在会客室的沈旭看着他的回复，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将会客室的空调调低了一点，给接待林以舟的人通知了一声，边离开会客室边给崔苏拉发消息：【苏拉姐你不用假装忙了，到时候稍微迟一点点就好。】
崔苏拉秒回：【好的，BOSS大人】
还发了一个立正严肃收到的表情包。
林以舟提前三分钟进入了会客室，大概等了十分钟，他身上的汗水快干透了，崔苏拉才推开门走进来，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竖着高高的马尾，浑身上下透露着女强人的气息。
他站起来，刚想问好，便看见后面跟着进来的沈旭，一下突然卡了壳。
崔苏拉见他愣住，主动解释道：“这小祖宗这几天休假呢，闲着没事就在公司溜达，刚刚知道我要过来见你，就说要过来追星，便跟了过来，你不介意吧？”
沈旭配合地歪过身子，标准的桃花眼弯成一道月牙，抬起手跟林以舟打招呼：“嗨，我正在追的......男神。”
听到他最后吐出的是“偶像”两个字，林以舟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对崔苏拉道：“不介意。”
“那就好。”崔苏拉在主位上坐下，偏头看见林以舟微皱着眉浑身紧绷着，笑道，“你不用那么拘谨，放轻松一点。”
“还是说，你想问我什么？”崔苏拉看出他的欲言又止。
林以舟颔首，犹豫片刻，终于平静道：“我想问问，那天你去宋氏，他有没有......为难你？”
崔苏拉知道他真正想问的到底是什么，也大概知道他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但是她选择实话实说，毕竟不存在的东西，即使努力包装也不可能存在：“没有，他只说了一句话，还真有人愿意捡破烂儿。”
“破烂儿吗？”
林以舟垂下眼，呢喃着重复了这个词，嘴角自嘲地微微勾起来。
这形容还还真是贴切。
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个不受待见，不被喜欢，因为有妹妹才没有被丢弃的人。
突然意识到什么，林以舟回过神来，抬起眸，表情早已恢复自然，声色无风无波：“好，我知道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尽管他能猜到大概答案。
那天冷静下来之后，他突然觉得，有没有可能，宋迟正还是有一点点......在意他的？
他们曾经交换过伤痛，对方愿意将掩藏的伤疤展露给他看，他可以理解他的种种。
但事实现在显而易见，对方一开始想要博得心疼的人就不是他。
从始至终，他从他那里得到的，无论是温柔体贴，还是冷淡痛苦，都是因为存在于他身上的另一个影子。
一旁的沈旭朝崔苏拉打了个眼色。
崔苏拉收到，和蔼道：“舟啊，你知道我们公司是知道你是绝世宝贝才不惜代价从那边抢过来的吧？”
她着重强调了“抢”这个字，强调自己说的话有多真实。
“方才我说过来找你的时候，我手下边那些艺人，一个个缠着我说要过来跟你打招呼，但是他们一个个都太聒噪了，一个有一个全都给我轰回去了。”
林以舟抬起眼皮，知道对方的好意，他微微勾唇：“谢谢，我会努力工作的。”来报答公司的好意。
“对，工作。”崔苏拉顺势转移话题，将手边的文件夹推到他面前，“听沈旭说你当下最想要的是来钱快的项目，所以我把公司适合你目前状态的资源整理了一下，觉得这个求生综艺节目最适合。”
“片酬客观，另外，节目最后被评为节目的最佳生存者的话，会有100万的奖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据导演透露，这一季节目主要是直播的形式放送，这样能保证嘉宾在镜头前展露的都是最真实的自己，不用担心节目组恶意剪辑。”
“以舟，我觉得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崔苏拉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认真道，“在节目上，你只需要展示最真实的自己，就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林以舟翻看节目详情表的手顿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你只要做你自己，就会有人喜欢你。
只需要做自己。
沈旭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能再次给崔苏拉使眼色。
崔苏拉得令，手轻轻放到林以舟肩上：“怎么了？”
“没事。”林以舟回神，继续翻看节目详情表，片刻，他合上文件夹，道，“我参加。”
崔苏拉刚想说什么，却被一直沉默的沈旭截断，只听他漫不经心道：“我建议，林老师还是再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说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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