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真相·刑侦》洋芋桃

4、第 4 章

　　代渊紧盯着祝泽不放，半晌后，终于在祝泽紧张的目光中再次开口。
　　“那么他在公司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方宸看着代渊，不明白为什么代渊要问的这么细致，明明对这些基础情况一掠而过就行，今天他却非得细致的问出来。
　　“公司销售部的经理。”祝泽直视着代渊，眸子中毫无波澜。
　　代渊：“你也是销售部的？”
　　“是，下面的销售人员。”
　　“外面的人也是销售部的吗？”
　　祝泽一愣，半晌没有回答，代渊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有些是后勤的。”祝泽眨了眨眼。
　　“哪些人是后勤的？”
　　方宸终于明白代渊为什么要问的这么细了，如果这群人在说谎，应该不会细致到工作部门，是干什么的，可能只是统一话术，编出一个自己的公司，以及大概的经营范围，不会这么明显的区分什么部门。
　　方宸和代渊死死盯着祝泽，代渊看着祝泽的表情，基本完全确定自己的判断，这绝对是一伙违法犯罪分子。
　　“2个人。”祝泽突然开口打断了代渊的庆幸。
　　代渊猛地回神，“叫什么名字？”
　　“林煜、染典。”祝泽这次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口告诉了代渊名字。
　　方宸笔下一顿，这和刚刚回答问题的祝泽的状态完全不同，他刚刚明显不想说后勤部门是几个人，怎么现在说了起来。
　　代渊像是没注意到祝泽的变化一样，继续问道：“那么你认为死者哥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突然回到哥登身上，祝泽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脱口而出：“什么？”
　　“你觉得哥登是个怎么样的人？或者说在你的工作中，你的上级是否对你照顾有加？或更加严厉呢？”
　　祝泽看着代渊的眼睛，在听到是否照顾有加时，突然想起了在来的路上，自己晕船时，哥登来找自己。
　　·
　　“祝泽，不进去坐着？”哥登站在祝泽身后，他手里拿着一支雪茄，一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条纹黑西装，配上个红棕色的鳄鱼皮鞋和彩色斑点衬衣，整个人看上去很滑稽。
　　祝泽能看出他想做出一副肃杀精英的模样，但奈何人太猥琐，没把这一身Gucci穿出高级感。
　　“哦，我晕船，还是在甲板上比较舒服。”
　　“嗐，那你这毛病可是有点惨了，这次老板让咱们玩得尽兴，你要是因为这么个毛病没能玩的开心可太吃亏了！。”
　　哥登伸手揽住祝泽，祝泽能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臭味，就像几天没洗的袜子沾上了榴莲，熏得祝泽巴不得自己鼻炎什么都闻不到。
　　“谢谢您的提醒。”
　　哥登的手慢慢从祝泽的肩膀往下摸，祝泽不动声色的挪了位置。
　　·
　　“祝泽？”代渊喊了他的名字。
　　“啊？”祝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哦，挺，挺严厉的，我们经理还是很严厉的。”
　　代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么，说一下昨晚你的情况吧！”代渊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昨天的问题上，方宸松了口气。
　　“我们昨天在看完婚礼后，就回了房间，我的房间在二楼最西边…”
　　“等等？”代渊突然打断他，“你是说你的房间就在哥登的对面吗？”
　　“是，就在他的对面，”祝泽说完停顿一下，看代渊没了补充，继续道：“昨晚…”
　　原本想要继续的祝泽突然意识到，自己如果说了昨天有人看守的事情，那么警察会怎么看待他们？
　　代渊抬眼看他，“昨晚什么？”
　　“昨晚我们吃完晚饭，阿胡喝多了，我们就提前把人送回房间，之后我的肠胃不太好，拉肚子，也先回房间了。”
　　代渊觉得祝泽的话没有说完，皱眉问道：“那么，他们什么时候睡的你也不知道？”
　　“大概，他们好像玩的挺晚的，我后面睡得太死了，也不清楚了。”
　　“那么今早你是怎么发现哥登死了的？”代渊此时对祝泽的怀疑增加不少。
　　“服务员的尖叫！”祝泽笑了笑，“声音还是挺大的。”
　　代渊觉得祝泽还是笑起来好看。
　　“然后你们就发现了死者，当时你到现场的时候，现场有人吗？”
　　“我当时是听到声音，出门查看，正好碰到林煜和胡刺，我们是一起上楼看哥登的，后来莫潘和莫遮也上来了，当时推开门，就看到哥登倒在血泊中了，把我们吓了一跳。”
　　代渊察觉出林煜和胡刺似乎反应很快，当时是没有睡觉？还是在做别的呢？
　　“除了他们四个，剩下的几个人什么时候到的？”
　　“刀伦睡得死，是林煜和阿了叫醒的，染典是在我们到了哥登房间不久自己找过来的。”
　　代渊对应了一下他喊道名字，似乎每个都能对上外面人，但是，少了什么？
　　“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代渊问道。
　　“阿胡，阿胡不见了。”

　　·

　　祝泽结束了问话，被方宸带出了房间。
　　代渊一个人在房间等着下一个被问询的人，脑子里却在不停的思考刚刚祝泽说的话。
　　这个人表面上看着呆呆傻傻地，但是说起话来总让代渊有种要漏不漏，要藏不藏的感觉。
　　要么他是个傻子，要么他就是有别的想法，正在用这种方式跟他们吐露。
　　很快下一个人就进了屋，是刀伦。
　　刀伦和祝泽那种巴不得别人把自己当透明人的态度不一样，他一来就大喇喇的瘫在床上，一点面前是警察的想法都没有。
　　“你是公司什么部门的？”
　　刀伦翘着二郎腿，“部门啊！卖货部的！”
　　方宸：“……”
　　代渊：“你跟你的上司关系如何？”
　　“上司？哦，哥登？还行吧，谁让他是我上司呢！”
　　代渊面对刀伦时，就完全没了窥探祝泽时的心思，公事公办，“昨晚几点睡的？”
　　“昨晚我守完第一轮前门的岗之后，大概就得1点多了吧，然后去睡的觉。”
　　代渊和方宸互看一眼，都有些震惊，祝泽刚刚可没说他们这个别墅前后门还有人守着。
　　代渊：“昨天你守了前门，那后门有人守吗？”
　　“后门好像是阿了和染典。”
　　“为什么后门是两个人，而前门只有你一个？”记录完的方宸问道。
　　“嗐！还不是阿胡那个傻逼，昨天晚上他妈的喝高了！起都起不来，最后还是林煜他们把人拖回的房间，真他妈的——”
　　看样子刀伦对阿胡喝多了没能工作的事情十分不满，不满到当着警察的面都能骂骂咧咧的。
　　“那么阿胡不见了，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知道吗？”
　　“我他吗怎么知道，要是知道老子早就堵上那狗日的，弄死他！”
　　代渊轻轻挑眉，继续道：“你守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人出入？”
　　“没有，我守的那段时间可他妈安静了，一个来回进出的人都没有！”
　　“你后面接替守夜的是谁？”
　　“林煜和胡刺吧？另外那个门是莫潘和莫遮。”刀伦全然没有意识到他们一个普通公司晚上睡觉要守夜的事情是不正常的。
　　代渊和方宸也很默契的没有说出来，任由刀伦说话。
　　“祝泽呢？”代渊突然问：“祝泽没有跟你们一块守夜？”
　　“没有，哥登喊他一起睡觉！谁知道他昨晚干啥了，反正哥登没睡成！”
　　“一起睡觉？”
　　“昂，就是一起睡觉！”刀伦露出了一个下流的笑容。
　　代渊沉默了，这些事情刚刚祝泽没有说出来，是担心说出来后，他们会怀疑他吗？
　　刀伦离开后，胡刺走了进来，回答问题的风格也基本跟刀伦差不多，只不过他的工作变成了陪玩部。
　　方宸一脸不能直视地看着眼前的胡刺。
　　不能说长得丑吧，只能说胡刺长得人如其名，脸上的痘坑就像是仙人掌拔光了刺一样，多看一眼都是折磨，长成这样陪客户玩，这个客户的喜好是冲出地球了吗？
　　胡刺出去后，方宸看了一眼门，小声道：“我宁可让那个祝泽和外面穿牛仔外套的小白脸陪着，也不想让这个仙人掌球陪着。”
　　代渊没说话，朝他摆摆手，很明显不想跟他探讨仙人掌球陪玩的事情。
　　接下来的莫潘和染典基本让代渊确定昨晚应该是没人进入过这间别墅了，甚至两边的守门的人虽然没办法互相看到对方，但却分别能够看到大厅和二楼的走廊，如果有人出来了，就算北门的人看不到，南门的人也能够看到。
　　代渊还在整理思路，林煜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面对如此主动的林煜，代渊和方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
　　“代警官，方警官，”林煜的表现让代渊有些不可思议，他一点也不排斥警察，甚至对警察有着一定的尊重。
　　太奇怪了！
　　“林煜先生，你在值夜的时候遇到过什么事情吗？”方宸只是按照写好的问题，重问一遍。
　　刚刚胡刺已经说过他在值夜的时候，没有遇到特殊情况，现在再问林煜一边，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哦，我和胡刺守夜的时候也没遇到什么问题，只不过胡刺中途上了个厕所，不过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厕所？”方宸瞪大了眼睛，他重复了一遍，紧接着问道：“去哪里上的？多长时间？”
　　“额，外面，”林煜似乎意识到不太对了似的，想了想，在代渊和方宸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开口道：“我们公寓外面有个公共卫生间，他去那边上的，如果在一楼的大厅里上，莫遮能看到，胡刺怕抽烟挨骂，所以就去了外面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