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成为主角的金大腿》九点的时钟

95、棘冠

　　“他不愿意说？”看见西格玛推门出来，亚克托立刻上前，他压着脾气，先扫了眼西格玛的脸色。
　　“不，至少问清楚他为什么跑过来了。”西格玛拍了拍亚克托的肩膀，“你也忙了一晚上，要不然先去睡一觉？”
　　“你先说清楚，不然我睡不着。”

　　“不是露琳，但的确和她有关。兰恩以为我们被卷进王室的一些麻烦事里面了，他有点……激动。”西格玛挑选着措辞。
　　亚克托深吸一口气，“你管在城市上空召唤火流星雨正面轰击法术屏障让学院举止失措还拉着全城彻夜无眠的行为叫做激动？”
　　“那你要我直接说，兰恩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吗？”西格玛听完亚克托的长句，也有点想发火了。但亚克托毕竟忙了大半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他只能忍着，“只不过是他太在乎我们了。”

　　亚克托和西格玛双双叹气，他们都知道兰恩伯格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只因为五公主提到了他们，就大老远的跑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砸下来一堆重火力。
　　听上去像个失控的高危精神病，完全没有兰恩平日里那股从容稳妥的风格。

　　“学院那边得头痛了。”亚克托长叹，“他们以为兰恩是咱的人，默许了法术就这样砸下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亚克托会为兰恩伯格的行为负责，这一点不会改变。所以与其说是学院头痛，不如说是亚克托头痛。

　　“现在别想那么多。”西格玛挥了挥手，“兰恩在学院城内有许多信息渠道，他一上来就对旧宿舍区动手，知道里面是顽抗的贵族集团，落地时直接找到我……虽有些阴差阳错，但和我们的行动达成了完美的配合。我不信这是完全的巧合，也不信他一点儿也没有考虑学院和五公主。”

　　“那他为什么不说？”亚克托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西格玛，往卧室走去，“兰恩伯格，有时候也包括你！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肯说！”
　　“因为你不肯多动动脑子！够了，你现在先去睡觉才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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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述躺在床上，有些无语的看着门被亚克托和西格玛撞开。
　　围巾缠着胳膊，髋骨别着膝盖……
　　俩人就像一个缠绕的毛线球一样，彼此互骂着滚在地上。

　　从他们的争吵中，苏子述不难听出，他就是这场争吵的罪魁祸首。
　　于是他也没办法再安安稳稳躺床上了，苏子述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了幻音术挂坠上。
　　“你俩给我安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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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露琳发现兰恩伯格有两个从未提到过的学生时期朋友时，她会怎么想？
　　两个早已被遗忘的，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不。
　　这个念头早在她亲眼见到亚克托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露琳很清楚兰恩伯格眼高于顶，但只要被他看得上，这人就会付出一片真心，毫无保留。

　　因为她就是被这样对待的。
　　她深知兰恩伯格的忠诚是一件多么棒的事情。

　　上级突然发现下属还忠诚于其他的对象……不，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这更像是朋友突然发现对方还藏有更好的朋友，很常见的事情。

　　可问题在于，露琳是公主。
　　国王的第五个女儿，王国堂堂正正的公主。她不要不忠诚的下属，不许廷臣结党营私。
　　只要兰恩还是她名义上的下属，那么这个行为就是赤裸裸的僭越。因为兰恩的确向她隐瞒了大量事情，他在学院拥有一整张网络，还把别人放在了这张网络的中央，精心保护，连她也不告诉分毫。

　　露琳坐在自己的轮椅上，她面纱下的脸庞上勾起了一个富有讽刺意味的微笑。
　　很微妙的，这位公主居然羡慕起面前的这个傻小子。
　　亚克托……好名字。
　　年轻，真诚，热烈。这才是该站在兰恩这种人身边的人，也不怪兰恩想要掩藏他。

　　多好啊！学生时代的友情，彼此信任，互相关照。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
　　我是兰恩的上司，是一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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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琳在试探我的态度。她在信中向我打听你们。”苏子述捏着挂坠，没看地上纠缠在一块，像高中生一样幼稚的两个人，“我必须做出激烈反应，向露琳表达你们在我这里的价值。往大了说，只有我对朋友的态度远大于对上级的时候，露琳才会认同我们是朋友而不是主仆……这也是为了保持和露琳的友谊。”

　　友谊，是这么复杂的东西吗？
　　亚克托看着自己的学长，感到困惑又不可思议。

　　复杂的不是友谊，而是露琳的公主身份。
　　西格玛微微叹气，兰恩就是容易陷入复杂的博弈。

　　“你们不需要解释任何东西。露琳会马上得到消息的，我昨晚用的是攻城法术……还是在操作风法术飞行的时候放的攻城法术。”
　　苏子述不想具体去解释其中的技术细节区别，因为那些东西甚至连学院的理论派都不能理解。
　　能知道他昨晚做的事到底有多疯狂的，只有露琳，赛文纳和菲克斯曼他们这种人。
　　“露琳不会对你们有任何指摘，我用的法术就不是你们能应付的类型。”

　　以大当量的元素轰击直接破开一切法术屏障，降下绝对的毁灭。这就是这里元素法术的主流用法，一力降十会。
　　从军事角度来说，这个世界对元素法师的定义就是炮兵，“掷弹手”。他们计算法术飞行轨迹，校对方向距离后，把自己体内或者法杖元素核里面的能量组成某种类似“导弹”的法术结构，然后“发射”出去。

　　理论上，精妙的元素法师可以同时进行两到三个法术。但在实际操作上，不可能一边操作风法术让自己在高空飞行，一边手搓大当量炮弹。
　　这是纯正的找死行为，要么坠落摔死，要么炸了自己，十死无生。

　　除了兰恩伯格，原著里的那个符文天才，没人能做到的。
　　机动和威力一手全抓，说打就打，说跑就跑……要是乐意能串着城邦搞天火焚城的究极恐怖分子。
　　这也是原著里，兰恩伯格用以威慑三方贵族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