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新世界》游蓝浮梦

67、第六十七章

　　忙忙碌碌中迎来了三十晚上，七连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终于不是被安排在最后几排，林瑶早早地就开启地陪模式，因为这回除南区外一把手都来西区观看联欢会。

　　除夕这天她本来应该在信息中心或是七连这俩任何一个位置，可偏偏被安排在顾从容爸爸的身旁，她另一侧是六星的江扬。

　　“给你。”
　　林瑶从江扬手里接过来，打开看到是几盒包装完好的饺子，“我人生中第一次见于主任求人，他说想让孩子吃口家里人做得饺子，应该有你另外一位师父和你妈还有你师娘包，好像还有你同学包的饺子。”

　　摞了几层高的饺子似乎还冒着热气，“不会想哭吗？”江扬坐在旁边有点不合时宜的问，仿佛故意在大过年招人家姑娘哭。

　　“不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谢谢您帮我带过来，江叔。”这是她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现在唾手可得，抱住腿上的饭盒兜子，仿佛这几盒不值钱的饺子就是她的珍宝。

　　旁边顾昌钰突然理解了他家小子为什么一直对这丫头念念不忘，招人心疼，也才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独自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全是陌生的人和事，就好像没有着落一样，在小丫头另外一边的江扬已经把手伸到对方后脑勺。

　　“我今天一个人，要不要陪我过春节，顺便让我蹭俩饺子。”这么大人了，还是没个正型，江扬这小子有个规矩，从不过春节，他亲手立下的规矩，亲手打破。

　　不过春节是因为在某一年的春节，他疼到骨头里的儿子死在了三十那一天，刚好是他儿子上小学一年级那年，那会儿所有人都知道江扬有多疼他儿子，虎头虎脑的一小子，在院子里到处结交朋友，三十那天那孩子死活非要爬树，家里的院子，丈母娘老丈人和媳妇都去看着，江扬那天开了一天的会，手机是不允许带的，回家本以为能吃个团圆饭，却等来了医院通知的一具尸体。

　　离婚后江扬直接搬出了军区大院，浪荡了一段日子后再不结婚，少数的知情者们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孩子。

　　曾经江扬家里一直热热闹闹，谁都知道他多喜欢孩子，唉。

　　“今天七连要包饺子，您要不要跟我一块去连队凑热闹。”说着七连在台上表演，“下一个节目，《七连二三事》。”

　　林瑶抬头看向五分钟的小节目，过分生动地演绎了她是怎么训练这帮战士的，请来个二哈在舞台上展开了追逐战。

　　“林连长，能不能晚上不讲鬼故事，我这黑眼圈都能当国宝了。”
　　“你们当国宝，国宝都能气笑，赶紧的，当兵的还怕这些，战场上没有害怕这个字眼，所以你们不能怕，你们怕了，谁提老百姓遮风挡雨。”

　　“连长，今天怎么又有水果。”

　　“那不是司务长高兴，用连队经费给大家买的，得好好感谢咱们司务长。”画面转到简书函扮演的连长，“司务长，辛苦您了，这帮小子挑三拣四，连队经费有限，用我的，我这张卡您拿去，不够了我再往里冲，平时没少给他们加训练任务，一个个累得都抬不起胳膊，辛苦您和大家伙了。”

　　“受伤的全部出列，都受伤了还练，不要命是到战场上，在这里表现什么，我又不扣你们分，好好给我休息，休息期间我查你们背诵情况，我让班长盯着你们，谁背完谁回屋休息。”

　　“连长，您怎么还不休息？”
　　“改训练计划，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我担心他们这身体，天天傻吃傻喝的，今天训练不就是差点有人受伤，明天我想让他们缓缓，压力太大也不行，我这弄几个计划出来，明天早上开个小会，排长班长都参加帮忙看看下周实施计划可不可行。”

　　“连长，都四点多了，您睡会儿。”
　　“没事，我开完会休息，弄完了，大家伙也能轻松轻松，你也能轻松轻松，一排排长替我开了那么多会议，我不得让人家享受几天，要都是人家来弄，我这个代理连长待在这里只会发号施令有啥用。”

　　有点不好意思看她自己的状态，“我没这么好，这个是夸张手法。”

　　看到在热烈掌声中小小缩成一团子的林瑶，这副模样倒是有了点孩子样，要不然每次看她过于成熟稳重，偏偏顶着一张高中生的小嫩脸，并不违和的点在于气质谈吐，说话老成到像是同龄人。

　　整个耳朵都变得粉彤彤，但在联欢会结束后她到达七连时又变得意气风发，连队内的过年氛围很足，门口的两台值班机器人还挂上了大红花。

　　食堂的窗户内都贴上了各种稀奇古怪形状的窗花，旁边的朱指导介绍，“首长，这是我们战士自己剪的，丑了点。”

　　江扬点点头，“心意最重要，楼门口挂了大红灯笼，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刚进连队没走多久，看到一大帮人围在一棵树下面，顺着视线看到这棵古老的树木上面似乎有小鸟，今天所有人都穿着大袍子，林瑶也不例外，老妈早早的把买来的红斗篷寄给她，在老人观念里不管是不是本命年都要在过年期间穿红。

　　熊二唐柏涛回过头，“连长，您怎么穿得跟福娃似的。”

　　没大没小，林瑶不禁反思她每次见萧团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外面现在还挂着点小风，西区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雪，有时还是暴风雪，她里三层外三层，看到熊二和一群人也穿起了军大衣就知道有多冷了，这可是头一个月还穿短袖的人。

　　“怎么回事？”

　　熊大唐柏耀凑过来，“连长，往年连队也没有鸟，今年有了只小鸟估计是在上面筑巢了。”
　　这时队伍里有人说为什么不是小鸡。

　　“你家鸡往树上跑啊。”

　　说了林瑶的内心活动，看了眼一群人人高马大的，再把树给压趴下，这树龄至少有个百年的样子了，脱掉外套，“我上去。”

　　“那怎么行。”被小文书拽住，“您上去太危险，我上去吧。”
　　“行了，我上去，留几个人盯着，其余人赶紧去食堂帮忙包饺子。”

　　大家伙这才动起来，林瑶摘掉手套，担心没有摩擦力，手刚碰上树干的时候，这手指头跟要冻住似的，本来看节目都看困的状态瞬间清醒。

　　一直跟在江扬身边的秘书看都不敢看首长一眼，只是觉得冷意更甚，天知道犯了什么大忌，而江扬站在树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上边人灵巧的身影。

　　上去的速度很快，鸟巢被冻住了，还有奄奄一息的小鸟，在她头顶上方的树干上有一大坨雪，她注意到了，但现在还是先要把鸟巢给弄下去，用头顶的雷锋帽把一家五口弄下去，没想到还是个大家庭。

　　险象横生，头顶的雪果然支撑不住，林瑶全身都灌注在小生命上，脚下一划，后背重重地撞上一个粗壮的树干，发出闷哼声再继续往下跌落。

　　直到几双强有力的双臂接住她，林瑶没去关注他们，而是看向怀里护的稳稳地小生命，抬头看向她眼前最近的江叔，“我护住它们了。”

　　遗憾地，失而复得的，她现在的眼神亮的惊人像是一名不知疼痛的稚童，江扬将脸凑得更近，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某种极力压制的情绪，“真棒。”

　　不是苛责而是鼓励，他想到了他的儿子，是不是也是希望这样，就算摔倒了，磕碰了也没关系，他抱着儿子的尸体抱了好久，谁说都不肯放手，可是他明明死了，因为照顾不周而死，因为没有人愿意为了他爬上那棵树而死，撞到了脑袋当场死亡。

　　看到林瑶撞到后背时他喉咙发紧，一直压制无法出口的情绪折磨了他好多年，可看到她带着天真如孩童的笑容时，似乎一切消极地东西都可以变得烟消云散。

　　被带去医院做了临时处理，还好因为里面穿得厚实，没骨折，但后背一大片淤青，一动就会牵连着疼，呼吸都疼。

　　正在包饺子的熊二看了眼那一桌，亏她还笑得出来，一进到暖气屋，小鸟们更活跃了，司务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蚯蚓去喂食，其中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鸟最黏连长，直接窝在连长颈窝那里不肯挪动。

　　而现在她成为了被投喂的那个，“我得包一个，有点过年的仪式感。”
　　江扬给她一坨面疙瘩玩，“你先玩着，缓缓再让你包。”手里包饺子的动作非常娴熟，饭盒里的饺子重新加热了一下，林瑶这边被江叔进行投喂，没一会儿两盒都下去了。

　　“我得留着点肚子，一会儿还要吃连队的饺子呢。”

　　“小林，你改名叫林小猪吧。”
　　看到女孩子装作气鼓鼓的模样，拿沾有面粉的指腹蹭了蹭对方的小脸，“没事，小猪我养得起。”
　　坦克在边上也不敢吭声，看了眼一无所知的小妹，真是个小傻子，脸蹭花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