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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风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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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安县。
距离楼玉舟离去之后已经过了五六年了,多亏了她临走之时赐下的黄金,安县算是几个沧州发展的不错的,许多人都能种上棉花和稻子,那小日子过的就别提有多好了。
这一天安县之中悄无声息来了十几个男人。
“这位夫人,不知这曾经是否住过一位楼公子?”
在乡间行走的妇人骤然被拦住,还有些不愉快,但听见面前这位壮汉的话之后警惕的问道:“你们是何人?”
楼公子,这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妇人仔细的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楼玉舟这个人。
“你们找他做什么?楼公子早就不在这处住了。”
妇人眼神更加警惕,这群人不会是想对楼公子不利吧,若是楼氏府中的人哪能不知道这个。
“这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我等曾经在楼刺史府中办事,但并未来过此处,这最近楼公子说她曾经在安县的家中放了样东西,特命我们兄弟几人来取,夫人不妨通融通融?”
这话自然是假的,杨丞相命人查探安县,现在站在这的自然是杨丞相的心腹,名唤胡正。
胡正说完之后,又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元宝交到了这位妇人的手中。
妇人的眼睛登时便亮了起来,但也不是只图利益的人,思虑了片刻又说道:“口说无凭,你们说是楼氏中人,可有什么信物在身上?”
还挺警惕的,胡正心想。
但他面上依旧装出了一副温和的模样,将手中令牌一掏,“自然是有的。”
妇人凝神看去,只见那令牌上写着一个偌大的“楼”字。
令牌上的花纹古朴又复杂,料想也不会是假的。
妇人见此才带着些笑意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跟我来罢。”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看向妇人身后的十几个男人,瞧着好像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要他们说的话,就好像是某个世家大族府上的府兵,就像前几年来接楼公子的那群人一样。
“就是这了。”
妇人带他们来到了一座茅草屋前,说道。
“当年楼公子住的就是这间屋子,我呀在这生活了几十年了,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不可能错的。”
见胡正出神,妇人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胡正点点头,“多谢这位夫人,天色已不早了,您就先回去罢,剩下的事我们自己来办就好。”
妇人走后,手下人还不解的问道:“大哥,怎么对这种乡野村妇这么好的态度?”
给了银两不算还一口一口夫人唤着。
“你懂什么。”胡正白了一眼说话的那人,“沧州可是楼氏的地盘,大人吩咐了这种事可不能引人注目,万一打草惊蛇可怎么是好。”
被提点的那人恍然大悟。
“行了,进去好好搜搜,看看咱们这位楼公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胡正带着十几个人闯了进去。
这屋子里已有五六年没有人住了,胡正一打开时腐朽的味道铺面而来。
屋檐上带着蜘蛛网,墙角堆积着灰尘。
胡正抬手扇了扇,咳嗽了几声,“这是多久没人住了呀。”
“我可真佩服这位楼公子,就这种地方还能住上个十来年?”
“谁说不是呢。”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得了,赶紧搜。”
面前就这么大点地方,胡正等人恨不得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巴不得将房子弄出个底朝天来。
走到了床边,胡正看着只摆着一张草席的床,将它掀开。
好像是没什么稀奇的地方,等等。
胡正的眼睛定在了床头的一处,他抬手摸了摸,忽的一挑将其掀开。
露出了底下一个小小的包裹。
这是什么东西?
胡正缓缓的将其打开之后,只见有几根摆放整齐的白布。
这是干嘛用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楼玉舟是打算拿这东西上吊不成?
“大哥,发现了一双鞋。”
一双鞋有什么的,胡正无语的骂道:“找点有用的东西。”
“这双鞋也太小了一点吧,就像是个小姑娘的鞋。”
小姑娘?
胡正骤然来了精神,将那双布鞋夺了过来仔细端详。
别说,这双鞋确实有点小,那楼玉舟那时候才十岁左右的年纪,也不是不能说的通。
正当沉思之际,其中一个人手里拽着一个婆娘进来,“大哥,这婆娘方才鬼鬼祟祟的站在外面,指定心里有鬼呢。”
定睛一看,这婆娘还少了一只胳膊。
刘大娘颤颤巍巍的被提溜着,“这位……这位官爷,我只不过是恰巧路过,对,路过。”
呵,这副快被吓尿裤子的模样,说是路过谁能信呢。
反正胡正可不相信。
“路过?”胡正似笑非笑抽出面前的这把刀,威胁似的将它抵在刘大娘的下巴处。
“官爷别杀我,我……我是那个楼公子的义母啊。”
情急之下,刘大娘也只好拿出楼玉舟的名头来应付。
她下午的时候听说有十几个人来这地方,直冲冲就朝楼玉舟之前的住所去了,想着前去看看是什么事,这才被抓住了。
虽然这义母的名头有些虚,但是在她面前的人可不知道啊,如果是楼府的人应该会忌惮一些吧。
哦?
胡正收起了手上的刀,与兄弟对视一眼,“你说你是他的义母?可有什么证据。”
“这,这乡中的人都知道,我家男人养过那楼公子好几年呢,一向是视如己出的,官爷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胡正的笑容渐渐兴奋了起来。
他蹲下了身,拽着了刘大娘的头发,说道:“既然你是她的义母,那楼玉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可知晓?”
什么意思?若真是楼家派来的人会问出这种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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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娘心中满是狐疑,但感受着头皮上日渐传来的力道,又不敢不言,“这,这我确实不知道啊,她一向不与我亲近,凡是都要避着人。”
那岂不是半点用都没有,还不如砍了呢。
胡正几乎是在用死人的眼神看着她,几乎是不抱希望的将一旁放在地上的包裹甩在了刘大娘的面前,“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你可知道?”
要是不知道的话就可以拖到后山去了。
“大人,这我知道,我知道。”
胡正不耐烦的说道:“知道就快说。”
“这东西向来是女子外出扮做男装时用来缠绕的裹匈布。”刘大娘一下就看出了这东西是什么,连忙说道。
什么?
“你确定?”
刘大娘点点头,“这民妇还能不清楚吗。”
胡正看着脚底下的包裹,再看看那双鞋,有个离谱的猜测渐渐滑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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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杨丞相把玩着他那对核桃,对着胡正失笑的说道:“本官要你去查楼玉舟的秘密,你却带回了这么个消息。”
“楼玉舟是个女子,这怎么可能。”
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谋略,在朝中屡屡让他吃亏。
“大人,属下找到了楼玉舟曾经的义母,有几成的把握确定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胡正让人将刘大娘带了上来。
“民妇拜见丞相大人。”
刘大娘一听到自己要见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官之后,吓得腿都软了,此刻几乎是瘫在了地上。
看清刘大娘的样貌之后,杨丞相有些嫌弃,他掀了掀眼,说道:“你确定楼玉舟是个女子?”
这,刘大娘不得不实话实说道:“民妇没有亲眼看见过,不过民妇知道她从前那奶娘几乎是片刻不离,从来不让人近身的,若不是位女子,又何至于此。”
杨丞相盘壳桃的速度越来越慢,面上笑意全无。
他顿了半晌,忽然间大笑了起来,“真是好一个楼氏,好一个楼玉舟!”
“欺君之罪也敢犯,老夫到要看看,楼玉舟这回还怎么当他威风凛凛的御林军统领。”
杨丞相看着刘大娘,“从头到尾你都清楚楼玉舟是个女子的身份,是吗?”
这是何意?
刘大娘猛地抬头,看向了杨丞相,待看清了他眼中的威胁之后猛地一僵,想想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妥协的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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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隔日的早朝,永嘉帝满面春风的坐于上首,如今大商也是四海升平,他自然心情舒畅。
“陛下,臣有事启奏。”
待王德兴说完了之后,杨丞相托着玉笏走了出来。
看清了人之后,永嘉帝皱眉说道:“杨卿有何事?”
“前几日臣偶然得知了一则传言,说是小楼大人不是位真男人,乃是女子所扮。”
“那妇人说的有理有据的,说自己是小楼大人的义母,臣听了之后也是将信将疑,只能将她带了回来。”
多么荒唐啊。
朝中大臣有些人闻言也笑出了声。
永嘉帝几乎是被这种荒唐的言论整笑了,“杨卿,那位妇人正在何处,也让朕听听。”
杨丞相说道:“妇人正在宫外等候传唤。”
哟,还是有所准备的呢。
永嘉帝只以为这老匹夫为着陷害脸都不要了,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顺着说道:“将那妇人带上来。”
登时,楼峻的面色一片惨白,他握住玉笏的手微微颤抖,控制不住的瞥向楼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