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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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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骆元青对那些竹纸也有打算?”
永嘉帝语意不明地向着站于不远处的楼玉舟说道。
怎么才几日的功夫,就给他这么大的一个意外。
棉布的事情都还没定呢,就想着竹纸了?
大夏的国库够他这么挥霍吗。
但转念一想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竹纸的成本并没有多少,不过是工艺复杂了些,这对皇室来说又有何难?愿意花费千金买的官宦世家可多了去了。
永嘉帝一琢磨就觉得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毕竟骆元青买去之后只会在大夏售卖,和大商又没有什么关系,竹纸也不是棉花那种要紧之物。
“看来这件事少不得你暗中费心吧?”
永嘉帝心中有了计较,对着面前的楼玉舟说道。
想来没有楼玉舟,骆元青也不会这么快就起了想法。
楼玉舟见永嘉帝这么说,便也说道:“还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法眼。”
做了这么多的事,难道她只为了卖一个竹纸的方子吗?方子卖了之后这钱可就与她没有关系了。
楼玉舟想要做的,是将玲珑阁与时锦庄开到大夏去,赚大夏人的钱岂不是更痛快?
这个时候做生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大商人要在大夏做生意,又无籍贯,大夏也不是个傻子,会平白无故让她赚钱?总得找个后台才是。
“既如此,这件事你看着来办,只是一点。”
永嘉帝的神色有些郑重,“一切以大商为重。”
“是。”
……
天茗阁内琴声袅袅,案几上摆着上好的太平猴魁,沁出淡淡清香。
骆元青拿起一杯茶盏,抿了抿,醇厚回甘的滋味在口中散发。
“上次商议的事,不知玉舟兄考虑的如何?”
夏帝的回信前几日方才赶到,言明必定要将那两样东西拿到手,骆元青这才又暗暗约见了楼玉舟一次。
“我朝陛下愿黄金百两相赠。”
楼玉舟任凭着他说,吹了吹茶盏上飘着的雾气,才道:“小侯爷,不是我不帮你,相必你也知这两样物件的珍贵之处。”
瞧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他出价出少了?
骆元青琢磨着楼玉舟的意图,默然之后才一笑道:“玉舟兄想必心中已有成算,不如你开个价。”
琉璃茶盏置于案几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楼玉舟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侯爷,这竹纸乃是我沧州之时呕心沥血废寝忘食耗费好些时日才制了出来,更别提那棉花了,真是机缘巧合幸有神仙眷顾才让我发现的。”
骆元青越听越不对劲。
若是让楼峻听见免不了疑惑,呕心沥血?废寝忘食?这两个词和他楼瑾有关系吗?
“玉舟兄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我大夏定会应下。”
骆元青话中带着势在必得之意。
“其实也没什么……”
楼玉舟先是这么说道。
“毕竟这两样东西的制作方子不易,又及其难得,小侯爷想必也能体谅。不如就将玲珑阁与时锦庄开在大夏,你说如何?”
楼玉舟边说骆元青边点头,等她说到最后骆元青点点头。
点完头之后又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他倏忽睁大了双眼。
不是,你赚一次还不够,竟然还想将铺子开在大夏来?
那这还有他们什么事,钱不都归到大商里头了?
这叫什么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干!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名声在外的楼玉舟,小小年纪心眼都是黑的。
骆元青心中不忿,但面上可察觉不出什么,只扯了扯嘴角道:“玉舟兄真爱说笑,你这个主意于我大夏有何益处?”
他为何要做这种自损一千的差事。
楼玉舟抬眼说道:“怎么会没有益处呢?时锦庄在大夏,大夏人不就可以穿着棉服不再挨冻了吗?玲珑阁也在大夏,这竹纸自然也是不用愁了。”
骆元青有些憋屈,话是这么说,可银钱不是进自家的口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虽说如此,可玉舟兄也明白本侯不应的缘由,不如这样,皇室为你的铺子保驾护航,而你每年赚得的银钱要给予大夏五成。”
五成?
楼玉舟淡然一笑,“三成。”
骆元青一皱眉,还欲张口。
楼玉舟抬手制止了他,说道:“小侯爷你要想清楚了,在冬日挨冻的可不是我们大商人。”
要是谈不拢就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是吧。
骆元青的脸罕见了黑沉了下来,但想了想还是扯出一丝笑意,楼玉舟现在还不能得罪。
“此事我还需上报陛下再做决断才是。”
楼玉舟点了点头。
骆元青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
“小侯爷,静候佳音。”
这一次,轮到楼玉舟说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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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九。
刺目的阳光斜射到了宫中的琉璃瓦上更显几分剔透,朱红色的宫墙被映的分外夺目,随处便可见高楼池榭,烟柳花树。
永嘉帝的寿诞从正午就开始了,就在太和殿上摆宴。
穿着精美的宫婢排成一列手托承盘依次进入殿内,将其摆于殿上的案几之上,精致的点心菜肴令人垂涎欲滴。
等太阳悬挂于头顶之上,殿中大半已坐满了官员及其官眷,因是陛下未至,朝臣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处互相恭维,说着场面话。
楼峻走进来时,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楼大人。”
一些品级较楼峻低的官员脚步一转就到了楼峻的跟前,“楼大人办差可是辛苦了。”
这话说得楼峻也不知怎么回,他有什么辛苦的?
如今楼峻也是永嘉帝跟前的红人,还有个出息的长子,想必家族还要再兴盛几十年,这些官员心中已盘算可否与楼氏结亲了。
“这便是令郎吧?”
跟在身后的楼玉舟拱手道:“楼瑾见过各位大人。”
好多朝臣也是第一次见楼玉舟,难免有些好奇,在场的女郎更是暗中悄悄注意着他。
早就听闻这位楼公子是个不凡的少年郎,今日一见传言果真不虚。
“玉舟兄。”
楼玉舟好似听见有人唤她,这一偏头就见萧宁。
萧宁一举手中酒樽,向她打了个招呼。
楼玉舟点了点头。
在不远处的骆元青若有所思,看来这萧氏与楼氏的关系匪浅啊。
想了一想,端起面前的酒樽冲着楼玉舟便去了。
楼玉舟只觉得眼前一晃,就出现了个人。
那只青玉镂雕佩直愣愣地对着她。
?
这玉佩怎么这么眼熟?
她一抬头,就见那张少年意气的脸庞。
“玉舟兄,近日多有操劳,本侯也敬你一杯。”
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你想要干什么?
瞧瞧自己说的这番话我|操劳什么了?你这样很容易让旁人误会的。
坐着饮酒的万俟琰听了这话动作一顿,眼神直勾勾地盯了过来。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多谢侯爷,不过是陛下的吩咐,瑾自然要多费心些。”
楼玉舟一字一句说着,饮下了酒。
骆元青爽朗一笑,酒樽高举过头,酒液流入口中。
他盯着楼玉舟,眼中带着挑衅。
万俟琰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对面的皇子们眸光如炬,这面前又有一个挑衅的。
楼玉舟:“……”
怎么都看着她?
就在这时,殿外内侍高声喊道。
“陛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