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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阴险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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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楼玉舟也是非常之无奈。
她现在说好听一些是世家公子,可到底没有官职在身,永嘉帝好端端的硬是传来口谕让她跟随众位大臣去迎接使团见见世面。
永嘉帝心里可明白着呢,往年北狄都是一些大臣来送了礼便罢了,总归只有面子情,可今年可是稀奇了,大夏那边派来了骆元青,北狄更是将二位王子都给送了过来。
这为的是什么,永嘉帝心里还不清楚?
他可还没忘呢,当年沧州传来的消息,北狄可是野心勃勃,所谋甚大呢。
永嘉帝的眼划过一丝危险的流光。
不让这两位蜕上一层皮,他就不姓赵!
永嘉帝思绪一番,就想正好让楼玉舟露个面。
于是,就有了楼玉舟跟随大臣迎接使团的场景。
这可是将楼玉舟折腾的够呛,她本以为只要在宫宴上露上一面走走过场便得了,哪里知道现在居然被赶鸭子上架被赶来迎接使团去了。
楼玉舟平静地看着那双凝视着她的绿眸。
真是好久不见了,万俟琰。
到底是过了几年,万俟琰的身量较之以往高挑了不少,面容也更加凌厉硬朗了一些。
他端坐在高头大马上,头发扎起成一溜溜的鞭子,在阳光下泛着绿色的眼眸好似琉璃,瞧着和大商人就不太一样。
万俟琰看着楼玉舟,靠近心脏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又想起那一夜刺入身体的痛感。
万俟琰看着楼玉舟越发莫测的墨眸,心中隐隐升起忌惮,但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
为首的官员面容和善,他上前一步,站出来说道,“见过使臣大人。”
“众位大人,驿馆已安排好了,不过按例应先进宫向陛下拜见后,再入驿馆休息。”
这些流程他们也是都知道了,也都无甚异议。
在此大庭广众之下,骆元青也不好直接向楼玉舟搭话,只好淡淡点头,跟着这群官员进了宫中。
他凝望着楼玉舟的背影,不急在一时,日后有的是机会。
京城之中的百姓几乎都出来了,这种热闹宏大的场面也是不多见的呢。
太子站在阁楼之上,修长的手指微微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面无波澜。
“看来今年的使臣可是不同往常啊。”
正当楼下的使臣经过,太子的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便是不回头也能知道来者是何人。
于是也只是平静地说道:“二弟正是好雅兴,不在宫中来孤这里闲逛。”
裕王今年也是稀奇,往年都是趁着机会跟在永嘉帝身边,怎么今年倒是有闲心了。
裕王闻言也只是无奈一笑,“兄长难道是不欢迎弟弟吗?”
这还用说?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太子微微一偏头斜睨了他一眼。
裕王慢慢踱步走上前来,“父皇这回可顾不上本王,何必去做那讨人嫌的事?还不如来兄长这躲躲清闲。”
他站在离太子一步之遥的地方,一身蟒袍显得丰神俊秀。
微微低头看了下去,楼下的情形尽收眼底。
“使臣中的那二人怕是不好打发,楼家那小儿想来最近可有的烦了。”
裕王的话语中隐隐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过旁人想要人烦也烦不到他们的身上去。
……
“大夏骆元青拜见大商陛下。”
“北狄万俟琰拜见大商陛下。”
使臣之中身份最为贵重的就是这二位了,永嘉帝正襟危坐,带着打量扫过面前的这群人。
既然将使臣带到了永嘉帝的面前,剩下的事情可就与大臣们无关了,楼玉舟也正欲告退,就听见永嘉帝叫住了她。
“楼瑾,你且留下。”
楼玉舟后退的脚步一顿,将脚尖收了回来。
听闻永嘉帝话中的内容,使臣中有不少人将眸光暗暗移向了她。
虽然万俟琰与骆元青认识楼玉舟,可其他人可不知道啊,方才迎接的大臣中混入一个青衣少年,他们也是稀奇,但也只是瞥过一眼就算了事,哪里知道这位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位楼公子啊。
万俟琰身后的阿吉泰眼珠子更是滴溜溜的转,心思百转千回。
这位永嘉帝的心思,可是难猜的很呢。
永嘉帝身居高处,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
阿吉泰倒是想开口说棉花和土豆的事情,可话一说出口要么就是被永嘉帝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头,要么就是被那大夏的骆元青打断,真是着实可恨!
他暗暗咬了咬牙。
等到出了宣政殿,才反应过来,这一趟真是什么也没干。
不行,可不能就这样出了皇宫。
使臣离去之后,永嘉帝望着楼玉舟开口道:“万众瞩目的感觉如何?”
楼玉舟拱手无奈,“陛下快别开玩笑了。”
永嘉帝实在爱看这孩子平静地面色被打破的模样,只是十几岁的半大小子,整天的好似有什么天大的忧愁似的。
谈笑几句后,永嘉帝微微整了整声,说道:“大夏与大商来人,恐怕是为着沧州的棉花与稻种。”
楼玉舟自然心里也明白,她点了点头。
永嘉帝接着又说道:“国库向来不富裕,若是能卖到这两个地方,定是能使国库充盈起来,可是……”
永嘉帝也有自己的顾虑,若是这两个围绕在大商周围的虎狼填饱了肚子,那岂不是会觊觎大商?
楼玉舟看出了永嘉帝的心中在顾虑着什么,主动开口道:“只要不将种子传过去,就算是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自己凭空制作出来。”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觊觎大商,大商日渐强盛,难道还会怕不成?”
此话说的在理,不禁让永嘉帝生出豪情万丈。
“你此言说的极是。”
“此事对大商而言到底利大于弊,届时寿宴之上看看大夏与北狄的态度,再好好计较一番。”
……
“楼公子。”
楼玉舟一走出了宫门,正欲上马车,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她脚步一顿,这声音陌生之中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楼玉舟转过头来,一位青丝高束的少年笑盈盈地看着她。
微微讶异之后,她笑道:“骆小侯爷有何事不解吗?”
出使的使臣之中,这位骆元青也是年纪轻轻就名扬诸国,年少老成,处事老练程度丝毫不亚于万俟琰与楼玉舟。
骆元青面带善意,笑起来的样子就好似只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令人生不起一丝防备。
骆元青说道:“元青很久之前就听说了楼公子的名声,一直心生敬仰,此处出行也是想求见一番,不知楼公子可否赏脸与元青坐谈论道一番?”
要么说还是大夏人会说话呢,瞧瞧这位骆小侯爷,这说话艺术就是和北狄的人不一样。
“慢着!”
一个略微粗狂的嗓音响起。
骆元青面上笑意一僵,显然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来。
北狄人可真是碍事。
楼玉舟也转而向发声处看去。
阿吉泰从暗处急哄哄地走了出来。
他本来还想在宫城外等等楼玉舟呢,这种大事自然是要提前先留个底才好,可谁知道大夏的那小崽子打的也是同样的主意。
就算北狄不能抢先一步,也不能让大夏取得先机。
阿吉泰僵硬地扯出来一丝微笑,“这两个人谈话有什么意思,我也对楼公子敬仰已久,想请教一番。”
也难为阿吉泰了,作为北狄的阿塔伯克,可以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一大把年纪向楼玉舟这半大少年示好可真是不容易。
楼玉舟此刻却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说话的阿吉泰身上,而是定定地看着他身后慢慢走出来的身影。
一双绿眸也平静地看着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
半晌万俟琰也说道:“此言甚是,楼公子不会不赏脸的。”
那双眸静静看着楼玉舟,说的话却颇带着些许的火气。
“是吧?”
“楼公子与本侯是去谈些风雅之事,北狄地处凄冷,怕是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吧。”
骆元青也不是好惹的,一下就将万俟琰的话头送了回去。
万俟琰眼珠一斜,颇带着些轻蔑地看着骆元青,“骆小侯爷一向是个热心肠之人,我们北狄初来京城,这人生地不熟的,看骆侯爷似乎颇为熟悉,也只好跟在侯爷身后了。”
小兔崽子,你想独自一人吃独食,可是想都不要想。
就算是北狄讨不了好,你们大夏可也不要想好过。
两方人对视那气势,可是恨不得把对方给掀了。
就这场面,楼玉舟要是真和他们去了茶楼,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她微微清了清嗓子,两方人立刻看了过来。
楼玉舟无奈一笑,说道:“来京城的路途遥远,想必各位也是累了,不如都先去驿馆休憩一番。”
“毕竟时日尚早,不急在这一时。”
骆元青心中自然是明白楼玉舟的为难,总归是来日方长,便说道:“楼公子这话说的在理,元青改日登门拜访才是。”
阿吉泰见今日没有机会,反正没有让大夏之人占的便宜,便也换了个话头。
看着马车离去,阿吉泰狠狠瞪了眼骆元青。
“真是晦气。”
骆元青也冷哼一声,没有搭理,扭头走上了马车。
是,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