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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照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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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之一人喝着闷酒,颇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
他一向自负箭术超群,哪里知道今日居然在楼玉舟身上栽了一个跟头。
这场子他总有一天要找回来!
明日可就是御术课,他楼玉舟在乡下也没有见过几匹马吧,他倒要看看这回楼玉舟能不能拔得头筹。
…
虽然楼玉舟看着箭术超群的样子,其实并没有练过几天,姿势完全是半吊子的水平,李校尉在接下来的几日特意为楼玉舟开了小灶纠正了一番她的姿势。
不过李校尉完全想不明白,楼玉舟是如何练成这种让人迷惑的箭术的。
每逢月初十日,都是“射”,“御”两门课上课的时候。
今日是八月初二,正是御术课开课的时间,早早就有人等在了校场。
毕竟骑马的机会也甚是少,家室好的家中都有马,但家中长辈担忧总是制止;有些家室弱些的一家只有几匹马,哪来的机会给小辈们练。
只有顾怀之等位于沧州金字塔的公子哥们时常出城骑马打猎,家中更不缺好马。
楼玉舟在前世其实没少骑过马,毕竟末世各种变异动物都冒了出来,不止马呢,什么狮子老虎猫头鹰可都驾驭过。
校场上的马个个皮毛顺滑,一看就是精心饲养的,其中有一匹白色的马匹肌肉发达,强健有力。
不止是人在挑马,马也在挑人。这些公子皆是身娇肉贵的,李校尉可不敢领着成年马匹来上课,万一马受惊将他们踹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因此只挑选了一批一岁左右的幼马。
而那匹白马便是这批马中最矫健的一匹,据说还有北狄马的一部分血脉,生的格外健壮有力,同样的年纪可比同龄的马匹高大不少。
那匹马名唤照月,通身雪白,昂首挺立,周身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鬃毛随风飘扬,看着人的眼光甚是桀骜。
顾怀之想要照月许久了,每次挑选马匹时都在照月身旁献殷勤,可照月却一直不搭理他。也是,顾怀之年岁也不过十三岁,军中都还未有人能让照月心甘情愿地拜服,更别说顾怀之这个毛头小子了。
楼玉舟看着照月,明显也有些意动,这匹马也太漂亮了一些。
照月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时不时挥舞着尾巴。
突然间,它嗅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顺着望去,就看见了站在原地盯着它看的楼玉舟。
照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的气息很强大,瞧着却又如此弱小。不过见楼玉舟盯着它眼都不眨,不禁又有些微微的得意,这个人类有眼光!
还想矜持一下,等着楼玉舟主动到它面前,可没成想楼玉舟转移了视线。虽说照月是最出众的一个,可毕竟只是练习,又不是带回家去,对楼玉舟来说,随便挑一匹差不多的得了。
有一匹黑马虽然比不上照月,可也是一匹好马。
照月一看楼玉舟竟向别的马匹走去,心急的直接站了起来原地转着圈圈,快看它,快看它呀!
见楼玉舟不为所动,直接冲过去将那黑马顶飞,一个马头凑到了楼玉舟的手掌下。
照月四肢跪地,眼中的渴望几乎化为了实质。
看着求抚摸的照月,忽然心领神会了起来,“你是想让我骑着你?”
照月好似听懂了,马头使劲地点了点,莫名露出一股憨气。
被照月拒绝的顾怀之只能另选一匹马,这时在旁边看着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他怀疑地看着自己,这年头他这种真男人都已经不吃香了吗,为什么照月会挑楼玉舟那个小白脸啊!
怎么?扛着是轻点?
待楼玉舟骑上马后,照月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绕着校场缓缓走动。
顾怀之气的心肝都疼了,直接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追了上去。
他在身后大叫了一声,“喂,楼玉舟!”
楼玉舟只听声音就知道又是顾怀之那个憨憨,前几日逮到机会就借口与她切磋箭术,美名其曰是共同进步,其实这小子就是暗暗想扳回一成呢。
这回又赶着上来找虐呢。
郑白也看出了顾怀之的心思,拉了拉他的袖口,“怀之兄,这么多天了你还没被打服啊,按我说这回就别和玉舟兄比了。”
顾怀之凑近,“你懂什么呀,楼玉舟从前可没骑过马,这回我高低得赢一次。”
他才不管是不是胜之不武呢,他又不是君子,不讲这套。
照月明显听到了这二人的密谋,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是它说,在场的马都是弟弟!
楼玉舟也似笑非笑,这俩人讲的也未免太大声了吧,算盘打的倒挺响的。
顾怀之倒是面色如常,“玉舟兄,来比一场吧。”
顾怀之一向争强好胜,他父亲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要赢过楼玉舟,他本来还没什么想法,今日一见楼玉舟得了他求而不得的照月,心中的好胜心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
楼玉舟:“好啊。”
顾怀之在楼玉舟眼里就是个小孩,遇到比他强的人就要比试一番。
她无所谓,比到他服呗。
楼玉舟与顾怀之骑着马并肩而立,这个时候周围的公子哪有心思练习,都在一旁忙着看热闹呢,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啊。
依旧是郑白站在一旁拿着哨子,手上还挥舞着旗杆。
“哔”
哨声响起,郑白挥下旗杆,二人瞬间疾驰而出。
顾怀之暗暗加快速度,瞬间领先一个马头,虽说他骑的马比不上照月,可赛马不是光看马的品种的,楼玉舟一个不会骑马的人就算骑的马再好也是占着茅坑不拉shi!
楼玉舟适应了一下,随即淡淡勾唇。
眼看终点就在眼前,顾怀之不禁露出了肆意的笑。
可就在此时,楼玉舟骑着照月忽然冲过了他,领先半个身位抵达终点。
顾怀之的笑都还未收起,已经僵住了。
刚刚是什么玩意过去了?
顾怀之罕见地露出意外而茫然的神色,抿着唇瓣。
楼玉舟转身望来,白皙的面庞让太阳照的刺眼,她微微一笑,倒是显出几分少年才有的张扬,“顾怀之,还要比吗?”
顾怀之在沧州从未见过比他还出众的少年,虽身形单薄,却仿佛有无穷的力量。
此时心悦诚服,“玉舟兄好厉害,和泽甘拜下风。”
顾怀之拱了拱手,骑着马走了。
…
楼玉舟回府时,还带了个拖油瓶。
照月不想和李校尉走,任凭他牵着缰绳也不动弹。一看见楼玉舟就跟在她身后,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粘着她。
李校尉有些无奈,反正照月在军中也无人能驾驭,干脆就让它跟着楼玉舟回府了。
此时,楼玉舟独自牵着马站在府前,一人一马无端有些凄凉。
呃,她该怎么说上个学还带了一匹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