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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退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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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夏太子与骆将军的脸上惊疑不定。
骆元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因为太过离谱他甚至还笑出声来,“你说什么?”
他双手指向了楼玉舟,指尖被气的有些颤抖,“万俟琰,你说她是你的盟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曾经想不通的地方在如今都有了解释,为何那夜大夏军营被人暗算可北狄军却安然无恙,为何这几次大夏屡屡受挫,更甚者这其中也许还有万俟琰的推波助澜。
欺人太甚!
骆元青眼底渐渐猩红,他甚至不知道这二人是如何混到一起去的。
他冷笑一声,说道:“北狄王可真是大度,昔日楼玉舟对你所做的事竟然全都不予追究,不与我兵强马壮的大夏结盟,反而跟着被贬为庶民的楼玉舟狼狈为奸,怕是得了失心疯了罢。”
万俟琰被他这么说也不气恼,脸上笑意愈发深了,“你懂个屁。”
老子这叫有情有义!像你骆元青这种只知算计之人哪里会懂!
骆元青:“……”
很好,他不跟这种莽夫逞一时之气。
骆元青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怒火,万俟琰反水又如何,他带的北狄军数量远不及大夏,即便想带走楼玉舟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但在此刻打起来,那岂不是两败俱伤?
到了最后还不是被大商给占了便宜去。
不划算!
骆元青与骆将军对视了一个眼神,明了了对方的意思,努力地撑起了一个假笑来,“北狄王既然要保下楼玉舟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咱们两国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不如各退一步。”
他的笑容要多假就有多假,把咬牙切齿这四个字都写在了脸上,“楼玉舟你可以带走,但北狄可不能插手大商与大夏的事。”
“北狄的军队数量比大夏到底还是差上一些的,若是北狄王不答应的话,我两军交战你北狄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骆元青的语气几乎是可以称得上循循善诱,“更何况你我都知楼玉舟已是庶民,她说的话商帝可不一定认呐,这要是咱们两败俱伤的话,岂不是便宜了大商,你说是吧。”
不可否认的是,骆元青说的话也是十分之有道理的。
可万俟琰压根不吃这套,他嗤笑一声,高大的身影完全将楼玉舟给罩在了身后,“骆小侯爷说完了吗?”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不许。”
不是,感情前面说的那么一大堆有理有据的话你都当没听见是吧!
骆元青面前一黑,嘴角略微抽搐,你不许什么不许,就知道楼玉舟楼玉舟楼玉舟,楼玉舟这两年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药了!
“那北狄王想要如何呢?”
骆将军沉稳的声音响起,站到了自家被气的不轻的儿子前方。
万俟琰漫不经心地说道:“如今可不是本王想要如何了,或许将军该问问在大夏军营前的商军想要如何。”
什么!
这一番话说的骆将军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
“报!”
就在对诗之时,帐外士兵匆匆而来,骆将军心中忽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发生了何事。”
骆将军强忍着镇定,对着跪着的士兵问道。
“商军于阵前叫嚣,直言大夏扣留了大商使者。”
“胡说!我们什么时候……”话正说到一半,骆老将军愣住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了万俟琰身后的那个人影。
“是你!”
楼玉舟方才看戏看的好不热闹,此刻才慢悠悠地站了出来,“骆将军,可不就是我嘛。”
“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大商本想与大夏好好商议,可谁知大夏因为往昔恩怨,对身为大商使者的我意图不轨,企图私下用刑,这可真是……”
在骆将军被气的发红的眼眶下,楼玉舟才含着笑意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品徳败坏,行为丑恶,可谓无耻。”
骆将军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见过像楼玉舟这样颠倒黑白的无耻之人。
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万俟琰,索性眼不看为净。
骆将军直接拂袖而去,赶到了军营前与安国公对峙去了。
“骆成锋无耻小儿!竟将我大商使者强行扣留,其所为无耻至极!”
安国公不光要喊,而且要让自家大军跟着一起喊。
数十万大军话音落下,那响动可不是一般的大,地面都跟着震了三震。
等到了骆将军赶到了阵前之时,天空中还散着余音。
“无耻至极!耻至极!至极……”
骆将军面色一僵,在马上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摔了下来。
幸亏是骆元青眼疾手快搀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让他当众出丑。
徐暨这个阴险小人!
骆将军面色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徐暨!”
安国公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昔日的对手,说道:“骆将军许久未见还是这么老当益壮,可这所作所为也还是如此厚颜无耻,连扣留他国使者这种卑鄙之事也能干得出来,还真是让徐某刮目相看!”
无耻无耻无耻,这两个字到底还要说多少遍。
骆将军怒道:“分明是你们大商无耻下作,那楼玉舟是自己潜入我军营之中意图不轨被我等当场擒获,岂料被你等反倒一耙。”
安国公依旧慢悠悠地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面上是了然一切的笑意,“骆将军,我没听错罢,你说的是楼玉舟一届柔弱女子在深夜中潜入你这守卫戒备的军营,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偏偏就被你骆将军给当场擒获了,是这样吗?”
“骆将军,你说瞎话也要说的认真一点吗,你这番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骆将军:“……”
这样听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守卫是他故意放松的,这本就是意图诱敌深入,楼玉舟也是被他当场擒获,但谁能料到万俟琰当场反水?
不对!
楼玉舟那个女子哪里柔弱了?
骆将军直接抽出了刀来,“莫要多说废话,要打便打。”
大不了争得一个鱼死网破,谁也讨不了好!
安国公向骆将军的背后努努嘴示意,“不如骆将军看看身后,再决定要不要打,如何?”
这是什么意思?
骆将军看着安国公面上微妙的笑意不禁皱眉。
“父亲。”就连一向沉稳的骆元青也看向了军营后方,语气有些严肃。
骆将军只得向后看去,这一看险些从马上跌下来。
“殿下!”
军营后方夏太子被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直抵着喉咙,他阴柔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惧意,一步一步谨慎地朝前面走去。
顺着匕首向上看去,正是楼玉舟那张冒着寒意的面庞。
骆将军:?
!
不过是一小段时间没看住,殿下你是什么时候到了楼玉舟的匕首之下的!
骆将军目眦欲裂,“妖女快放开殿下!”
看来还是没有见识到形势啊,楼玉舟听到骆将军这番叫嚣,面无表情地将手向上微微一抵,冒着冷光的尖端顿时划破了夏太子的脖颈。
一滴鲜血顺着匕首缓缓留下,将骆将军的理智烧的精光。
若是兵败了不至于会死,但大夏储君要是死在了这里那可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骆将军,你大夏既然如此无耻,那我也得自保不是。若是还不退兵的话,你们太子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说着说着,楼玉舟还故意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匕首。
事到如今,哪里还计较楼玉舟的黑白颠倒之言,自是要先救下太子才是。
骆将军的语气中罕见的带着一丝的疲乏,“你待如何?”
这位保卫了大夏数十年的将军终于在垂垂老矣之时露出了疲态。
“这样罢,大夏若是能退兵,我自然能保证你们这位太子安然无恙,可若是还执意固守,可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退兵……
“骆将军,你还在等什么?孤可是太子。”
看出了骆将军的犹疑之态,直面死亡威胁的夏太子当即出声,“要是不救孤,小心你骆家的项上人头!”
平时看着这位夏太子还是有模有样的,没想到如今倒是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大夏将来在这样的人手里……
骆元青的眼神轻视。
骆将军低声斥道:“闭嘴。”
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臭小子,哪来的脸面在这里大放厥词。
被骆将军的气势震到,夏太子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但眼神中已是含着三分恨意。
这骆成锋不过是他父皇的一条狗,如今竟然有脸面这样对他。
等他回了都城,等他回了都城……
账再慢慢算。
“大夏可以退兵。”思虑了半晌,骆将军才疲累地说出口,“还请你们不要忘记自己所说的话。”
“那是自然。”楼玉舟站在原地与骆将军对视道:“等大夏退出大商地界,夏太子自然会安然无恙的给你们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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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门关战况早就八百里加急先一步呈上了宣政殿案上。
“大夏退兵了?”
永宁帝又惊又喜,听到了此番消息直接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正好此时杨丞相也在,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打击永宁帝的兴致。
因此就算再不愿意说徐氏父子二人的好话,杨丞相也奉承着永宁帝道:“还是陛下慧眼识珠,派徐氏父子二人援助嘉门关。”
不得不说这也能和永宁帝扯上关系,但毫无疑问永宁帝被奉承的确实心里舒坦。
他含笑地摆了摆手,说道:“这都是徐氏父子二人的功劳,朕不过是当一个伯乐的角色罢了。”
永宁帝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奏报,想看看战况的具体情况。
看了前一页还好,看安国公说嘉门关有高人相助,永宁帝还心情还颇佳地说道果然他是天命的天子,不论何时都能逢凶化吉,就连不世出的世外高人都来相助。
这说明什么还不明显吗?
永宁帝颇为志得意满。
但看了下一页永宁帝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安国公在纸上写道:嘿,陛下您猜猜这高人叫什么名字?楼玉舟!就是先帝在世时那个年少成名的楼瑾啊,要说陛下您和她还有旧呢,虽然人家是女子但是这谋略计策可不是说说的,这回大夏退兵可是多亏了她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要不陛下干脆给她官复原职吧巴拉巴拉巴拉。
信里写了一大堆,可永宁帝却仿佛看到了一句话:要不陛下你把皇位让给楼玉舟坐吧。
岂有此理!
永宁帝直接将战报摔倒了案上,“欺人太甚。”
杨丞相一惊,这不刚才还好好的嘛,陛下这性格可真是愈发捉摸不透了。
“陛下消消气,这大夏退兵是件好事啊。”
杨丞相躬身看着永宁帝的神色,“可是徐氏父子二人有何处惹恼了陛下?”
永宁帝冷笑,“楼玉舟居然出现在了嘉门关,还和徐暨搭上了线。”
千算万算杨丞相也没能算到在战报中居然会出现楼玉舟这三个字。
他可是知道这三个字对于永宁帝来说可谓是恨之入骨。
徐暨竟然和楼玉舟有关系,这可真是……
可真是天助他也。
杨丞相语气愈发恭敬,“陛下,当年楼玉舟在京都之时徐殷便是在她手底下,想来这么多年也没有断了联系,说不定就连当初逃脱追杀也有徐氏的功劳,此番嘉门关难保不是楼玉舟故意做戏。”
“是了,是了。”
永宁帝焦躁起身,“更何况信上还写道楼玉舟与北狄王里应外合,定是这两年来早有勾结,说不定,说不定就脸徐氏父子也与北狄有所干系。”
杨丞相低下头,笑容越扩越大。
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依陛下的意思来看,大军回朝之后徐氏父子二人应当如何?”
永宁帝慢慢镇定下来,面色渐渐阴鹜,“徐氏父子与北狄暗中勾结,关押收监。”
“至于楼玉舟,若是一并回京,当场格杀,不必回禀。”